韋根聽了后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態(tài),嘴里沉吟了片刻,開口說:“真的會這樣嗎?”
宋天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畢竟這只是猜測?!?p> “那唐筱柒說的信息……”
“我已經(jīng)和寧澤說了,告訴他派遣部分執(zhí)法者多留意一下帶有妖族血統(tǒng)的人群。”
“可世界上帶有妖族血統(tǒng)的人有這么多,要想一個個都保護(hù)好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p> 宋天點頭,回答說:“你說的對,世界上身上帶有妖族血統(tǒng)的人數(shù)太多了,就算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有檔案記錄,但還是有很多是沒有記錄在案的。再加上對方發(fā)起襲擊的地點不確定,范圍太大……”
“所以說……”
“所以說,就算我們知道了,也阻止不了?!彼翁煺f。
韋根微微低下頭沉默,兩人許久沒有再說話。
房間里的古鐘“滴答滴答”地敲著秒針,陽臺外的天空云層變化。
“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情?”宋天望著遠(yuǎn)處的海面,打破沉默。
韋根的身體一顫,似乎是從失神中驚醒。
“我?”韋根看向宋天,后者坐在躺椅上。
“我就是在想我的學(xué)生的安危罷了,你這不明知故問?”韋根擠開顏色對宋天笑了笑。
“好了別逞強(qiáng)自己笑了,我知道你笑不出來?!彼翁煺f。
韋根收斂表情,一如平常的嚴(yán)肅。
“沒辦法……我能做的也只是平時給他們指點指點功課與實踐,對于他們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我這個當(dāng)教授的真的無能為力。”韋根說。
“要是現(xiàn)在有一架飛機(jī)給你你巴不得立刻飛到你學(xué)生那里吧?!彼翁煺f。
“是啊,你說的對。”韋根轉(zhuǎn)身面向陽臺外的景色,沉重地舒出口氣,“他們都是很優(yōu)秀的一群孩子啊?!?p> 宋天也將目光投向遠(yuǎn)方,輕輕的說,像是回應(yīng):“我明白?!?p> ——
“師兄去哪了?”白若飛邊走邊問,時不時抬頭看天上的太陽。
“不知道?!表n沐回答說。
“我好渴啊,空氣太干燥了,我想買瓶水。”白若飛表情苦澀,寒風(fēng)不斷地刮著他的耳朵,感覺就要把它們切掉一樣。
兩人走在田野旁的山路上,他們每走一步鞋底與地上的泥沙都會發(fā)出摩擦聲。
“這里路這么多條,你說師兄會不會迷路?。俊卑兹麸w望著各種從山上延伸下來的泥路,看著長滿野草的路通往樹林以及高高的草叢里仿佛沒有末端,這實屬讓人犯迷糊。
“憑我對唐筱柒的了解,他在認(rèn)路這一方面還是可以的?!表n沐想了想說,“但這里荒山野嶺的,就不好說了?!?p> “那家伙也真是的,好好說話不行非得一個人離開。”韓沐鼓起腮幫子。
“師兄是受到了那個聲音的影響所以才會這樣的吧……我其實沒有怪他?!卑兹麸w說,“好吧,其實有一點兒……剛才真是嚇?biāo)牢伊耍也铧c就身首異處了??!”
“為什么就你說沒有感覺呢?”白若飛用奇異的眼光打量著韓沐,從上到下。
“喂,你好猥瑣啊!”韓沐雙手虛捂著襠部。
“拜托,誰看你那里!”白若飛無語,翻了個白眼把視線移開。
“其實說到妖怪對人所造成的影響,與人身上的妖族血統(tǒng)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表n沐說,“血統(tǒng)優(yōu)勢越強(qiáng),對妖物的干擾的抗性就越大,像我這樣的屬于‘二級血統(tǒng)’的執(zhí)行者,說不準(zhǔn)剛才的聲音干擾對我就沒效吧?!?p> “我想問一下,九宗里的執(zhí)法者的血統(tǒng)一般都是幾級的?”
“執(zhí)法者里最低的都是二級?!表n沐如實回答。
白若飛若有所思。
“哎,不對,為什么師兄受影響,你沒有?”白若飛說,“按你說的意思是師兄的血統(tǒng)比你還要低咯?”
韓沐尷尬地用食指撓了撓下顎,“這……其實我對唐筱柒的血統(tǒng)不是很了解,按理說他應(yīng)該比我高的對吧,他這么厲害的一個人,呵呵哈哈哈哈?!?p> “呵呵哈哈!”白若飛看著韓沐,“有這么好笑嗎?”
韓沐立馬嚴(yán)肅:“沒有。”
白若飛嘆了口氣,“要不我們還是先去找一下有沒有地方可以買水吧,渴死我了?!?p> 韓沐突然停下腳步,伸出手指:“哎!師弟你看!”
白若飛抬頭,瞳孔渙散地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山路口。
他眼睛突然一亮,如同在黑暗里擦亮的火柴。
路口處是一處小村落,參差不齊的房子坐落在平整的土地上,房子上的蓄水罐在陽光下锃亮锃亮的,屋頂上覆蓋的棕色磚瓦上停留著飛來的山雀。
“總算看到人啦!”白若飛欣喜若狂。
兩人猛地就拔腿跑向村子,那氣勢還趕過猛虎下山。
“老板,來瓶礦泉水!”白若飛找到一間在路口處的小檔口,對坐在搖椅上的老頭說道。
老頭雙手扶住把手從搖椅上站起來,弓著背走到里面的冰箱前拿出一瓶水遞給白若飛。
“多少錢?”
“兩塊五?!崩项^回答說,他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你們不是這里的人吧。”老頭問道。
白若飛看了一眼韓沐,回答說:“我們是路過這里。”
“最近的高速離著都要兩三公里呢,你們是怎么路過這里的?”
這下可把白若飛問呆了,遲疑半霎后說:“我們是乘車來這里游玩的,我的這位朋友是個寫生愛好者,想來畫一下田園風(fēng)景?!?p> 老頭恍然大悟似地點點頭,就在白若飛和韓沐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時,他又問:“寫生是啥子?”
韓沐轉(zhuǎn)身不耐煩地說:“哎呀,就是畫畫?!?p> “你喜歡畫畫?”老頭語氣藏著驚喜般地問韓沐。
韓沐不知怎么回答,他瞅了一眼身邊的白若飛。后者微微點頭。
“額……是啊。”韓沐回答說。
白若飛心想他們還要去找唐筱柒呢,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他只是想買完水然后就趕緊離開。
“巧了!”老頭忽然驚叫道,布滿皺紋的眉宇間洋溢著歡喜。本來他開頭躺在搖椅上的時候看上去是那樣的死氣沉沉,但現(xiàn)在忽然像是煥發(fā)了青春。
“什么巧了?”白若飛問。
“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畫畫啊,哈哈。”老頭笑著說。
韓沐和白若飛嘆了口氣,邁開腿就要離開。
“你們等等!”老頭特地走出來扶住他們的手臂示意他們等待一下。
“哈?”兩人不解,卻又不好意思拒絕。
“大爺,我們還得有要緊的事情去處理……”韓沐說。
“很快的,稍等一會!”說這話的時候,老頭已經(jīng)遁入了檔內(nèi)的暗門。
白若飛和韓沐只好等一下。
不一會兒,暗門后傳來一些翻東西的聲音,然后是一些類似紙皮掉落在地上的聲響。
“大爺您在找什么呢?”韓沐朝著里面虛喊道。
“哎!找到了!”暗門后傳來老頭的聲音。
白若飛撓撓頭。
老頭從門后出來,與進(jìn)去時的兩手空空不同,出來時的他手上拿著一個大大的長方形盒子。
“這是什么?”韓沐好奇地問。
老頭回答說:“這是我以前時候的畫!”
白若飛皺眉扶額,原來這大爺就是想讓他們欣賞一下他自己的畫作。
“有興趣的話你們看一看吧。”老頭說話時很是歡喜,看得出來他曾經(jīng)很喜歡畫畫。
他打開薄薄的長方形盒子,盒子上留下他逝掉灰塵的手指痕跡。
盒子打開,那是一疊有那名點兒份量的畫稿,畫稿上的畫都是由鉛筆繪成的風(fēng)景圖。
“以前呢,我就喜歡畫畫,那時候我們買不起報紙,能有的就是一些可以寫字的鉛筆,平時放牛的時候我就愛坐在土地上對著一切能畫的東西用手里的筆糊弄……雖然沒讀過書,沒接受過正式的教育,所以畫的可能不是很好哈哈,你們湊合著看吧。我一聽說你這位朋友來這里畫畫,我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勾起了我那記憶,主要是我們這村里頭沒什么人有這愛好……”老頭像是在自己在胡亂說些什么,又像是在對著白若飛兩人說,蒼老的面容上笑容時而擠出皺紋并覆蓋其上。
白若飛盯著手里和盒子里的畫稿,眼神里充滿了欣賞。雖然他不知道專業(yè)的大師是如何給這些畫打分的,但如果是自己的話他無疑會直接勾個滿分。
老頭的畫稿上,鉛筆交織的線條輕重分明,山間田野的風(fēng)光被繪制得栩栩如生。青澀的筆跡中仿佛在無聲地告訴著繪者當(dāng)初的年紀(jì),那是段融洽了最好時光青春。少年在廣闊的山田間牧牛,用兜里的畫筆滿懷敬意地刻畫下他眼中的世界。白若飛無意地伸手去觸摸紙上的那個在溪流上的太陽,雖然只有黑白兩色,他卻感受到了指尖傳來隱隱的灼熱感。
“大爺,你這畫的是真的好?。 卑兹麸w不由贊嘆,“我們班的文娛委員畫的都沒你好。”
“你這怎么還發(fā)表言論上了呢?”韓沐看著白若飛。
大爺只是在一旁微笑。
忽然韓沐的眼神一凝,停留在白若飛手中的一幅畫上。
白若飛準(zhǔn)備換下一張來欣賞,被韓沐阻攔下來。
“嗯?”
“等等,你再看看這幅!”韓沐奪過白若飛手中的那幅畫,鋪在玻璃柜臺上。
大爺?shù)谋砬橐彩呛闷?,他在兩人背后一個勁地踮腳伸頭。
“這幅畫怎么了嗎?”白若飛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問韓沐。
畫中應(yīng)該是田野某一處的山林,枝葉茂盛,細(xì)小的溪流在樹林里蜿蜒而出,嶙峋的怪石在云霧間若如水墨。
“你看這里。”韓沐用食指指尖抵在畫上的一處地方。
白若飛聚精會神地觀察,忽然他身體微微一顫。
那片用鉛筆繪出的漆黑林子中,一具如狼似虎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可能是畫者當(dāng)時下意識地將他所看的景色用筆畫下,沒有注意到樹林中的異樣。
描繪那具猛獸的身影所用的筆力更重一些,與叢林參差不齊的樹木層次分明。
“那是……什么?猿猴嗎……還是老虎?”白若飛的雙眼一寸不離地定睛在那頭林中的野獸身上。
因為是鉛筆的素描,再加上樹木枝葉的遮擋,那東西沒有被畫的很清晰,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怎么了,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老頭在后面問。
“大爺,你這畫的東西是什么?”韓沐拿起畫擺在老頭面前指問道。
老頭仔細(xì)地看著那團(tuán)隱秘在樹林中的身影,遲遲沒有說話。
白若飛扭開瓶蓋喝了一口礦泉水,他轉(zhuǎn)身看著兩人。
“這是……”老頭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他臉上的表情同時也變得極其嚴(yán)肅。
“這幅畫其實我曾經(jīng)想扔掉它,但后來還是改主意了。”老頭緩緩地說,他的語氣一改前面的興奮,“之所以想扔了它就是因為你說的這個東西……”
他拍了拍腦袋,揉揉渾濁的眼睛,繼續(xù)說:“唉,沒看到這幅畫我還真的忘了它呢,現(xiàn)在又想起來了哈哈。說起來有些搞笑,可能是我當(dāng)時畫的太入迷了吧,直到回家的路上才發(fā)現(xiàn)這畫中的秘密,其實那是是有些后怕的。因為我也不確定我那時看到的是什么東西,我們這附近的山里是沒有老虎這種傷人的動物的,有猴子,但也不多。但問題是我不知道我畫的這只藏在樹林里的動物究竟是老虎還是其他的什么野獸,看上去又有點像是狒狒?!?p> 老頭把他的畫作都整理好,然后收回進(jìn)盒子里。他對白若飛和韓沐微笑,白若飛和韓沐準(zhǔn)備離開。
“說到這個,當(dāng)時我為什么會害怕呢,是因為我們這片地方的民間故事其中一則是關(guān)于一種猛獸的,它長得像猿猴卻又似老虎般兇猛,叫做‘朱厭’?!崩项^說。
白若飛兩人剛想轉(zhuǎn)頭,但耳朵聽到“朱厭”一詞,身體里面僵持住了。
老頭邊說邊整理盒子里的畫的順序,“人們說它是一種能引起人們互相攻擊的兇獸啊,但具體這種怪獸存不存在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聽比我還要年長的一輩的人說,有人目睹過它在后山吃人的樣子……那時候的我就很害怕哈哈呵哈?!?p> 說完,他走入檔口內(nèi)的暗門。
店鋪前,白若飛的表情蒼白且呆滯。
“老張啊,老張!”忽然,有一農(nóng)婦匆匆地跑到檔口前喊道。
白若飛才得以被驚醒。
“怎么了怎么了?”老頭從暗門里出來。
“你早上又聽到山里的叫聲嗎?”那位農(nóng)婦表情不驚不喜地問。
“沒有???”
“好大的一聲哩!”
“真的?”
“差不多一小時前吧。”
“噢,我剛剛才開檔,那時候我還沒起哩。”老頭笑著說。
白若飛和韓沐看著兩人對話,心想應(yīng)該是那只妖怪的叫聲。
“這不想你啊,平時起挺早的啊?!?p> “唉,起早也沒什么生意做啦,今天有點涼哩,所以就多睡會了?!崩项^說。
農(nóng)婦搖搖頭,她頭上戴著斗笠,“哎呀,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哩,主要是有大事發(fā)生了?!?p> “什么事?”白若飛、韓沐和檔口的老頭異口同聲地問。
“我院里養(yǎng)的幾只雞全死了!好嚇人哩!”她苦澀著臉。
“有這事?”老頭神情微變。
農(nóng)婦點點頭:“是啊是啊,都是血!好像是打死的哩!”
“打死?被誰打死?”
“它們互相打的!抓啊啄?。∮鹈坏囟际?,血淋淋的?!鞭r(nóng)婦說著說著有些惡心。
白若飛慢慢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已經(jīng)有些魂不守舍了。
“不僅我的雞,阿春阿霞他們養(yǎng)的也死了!”
“?。。俊睆埨项^驚嘆,“真假哩?”
“真的哩!”
“莫非雞中邪不成?”
韓沐一聽此言,嘴角差點咧開想笑。
“忍住,尊重一下!”白若飛在他耳邊小聲提醒。
韓沐把笑憋回去,默默地點了點頭。
“哎!有人受傷哩!有人受傷哩!”忽然又一聲音在街上大喊。
農(nóng)婦和老張跟著走出去一探究竟。
白若飛愣了一會,也被韓沐拽著跟上。
四人走到村路旁,果真看見一男人扶著另一表情痛苦的男人坐在路邊,后者的左手捂著腰部,那里的衣服呈現(xiàn)著鮮血的紅色。
老張神情一變,立馬趕到兩人邊蹲下詢問:“咋地回事?”
“牛……牛?!蹦侨送纯嗟厣焓种赶蜻h(yuǎn)處的田野,嘴唇泛白。
“牛發(fā)瘋撞人了!”攙扶住傷者的男人對老張說。
老張吃驚,但沒多想,他旋即檢查了一下男人的傷口。
“擦傷,小事情。我檔口里有消毒水,待會找車送醫(yī)院?!彼f。
“怎么了怎么了?”農(nóng)婦這時才跟到老張的身前。
她一睹眼前的狀況也是大驚失色。
“沒事的,擦傷而已哩,扶他去檔口消毒,避免傷口感染?!崩蠌垖r(nóng)婦說。
農(nóng)婦沒有回答,她連忙和男子一起扶起傷者,一步一步地走向房屋。
白若飛看著滴著血的男人痛苦著表情從他身邊走過,眼神更是空洞。
“小兄弟啊,這里好像出事情了,我勸你們今天還是換個地方畫畫吧?!崩蠌堊呦虬兹麸w和韓沐。
還未待白若飛和韓沐回答,又有人從路的不遠(yuǎn)處騎著電動車邊喊邊靠近。
“老張!老張!”
張老頭子轉(zhuǎn)身,看見來人是熟人。
他微笑地打招呼說:“小陳今兒這么早干什么去?”
被老頭換作“小陳”的年輕人將車停靠在三人面前,一臉凝重。
看他這一副表情,老張心里估摸著大概又是出啥子事情了。
“出什么事了?”
“這地上的血是誰的?”小陳指著地上的血問。
“剛才有人受傷哩?!?p> “???”小陳臉上不淡定。
“被牛撞的?!崩蠌埥忉屨f。
“你知道我們這邊剛才上新聞了嗎?”
“上新聞?”老張疑惑。
“外面周圍的城區(qū)都出車禍了,還有打架!都上新聞了!”
“怎么會這樣!”老張摸著自己有些銀白的頭發(fā)。
“你自個看……唉?奇怪,那條新聞?wù)也坏搅??!毙£惪鄲赖乜粗謾C(jī)。
“算了算了,問題是我們這里也出事了!”
“我已經(jīng)知道了哩?!崩蠌堈f。
“山路上到處都是橫死的動物!牛啊、雞啊、鳥啊,都有!”
老張瞪得眼珠子都出來了,這屬實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白若飛和韓沐也是表示驚得不知怎么言語。
“還有就是老晟今早上山去采藥了,我有點擔(dān)心他?!毙£愓f。
“什么時候去的?”
“早上去的,還沒回來?!?p> 老張皺起眉頭,也不知如何是好。
“都是因為那聲怪叫。”小陳抱怨,“真是邪門了!”
“這樣吧,要不你帶我上山去看看?”老張對小陳說。
后者尷尬地微笑并搖搖頭:“不行哩,我不敢上啊,現(xiàn)在那里很恐怖?!?p> “唉?!崩蠌埿α诵Γ瑖@氣。
白若飛把嘴巴湊近韓沐的耳邊小聲說:“我們要不要做點啥?還沒去找?guī)熜帜??!?p> 韓沐從上衣口袋里伸出手來抓了抓蓬松的頭發(fā),看著地面小聲地回答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聽他這么講那山上都是動物的尸體,確實很可怖啊!”
白若飛低著頭,他知道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挺膽小的人。就連在教師晚自習(xí)的時候突然有一只飛蛾掉落到自己的書上時都會下意識驚叫到出聲的那種。很多時候白若飛覺得自己很怯懦,不像那些比較有膽量的男生會說著“蟑螂什么的不要怕,女生躲到我后面來”的這種話。要是在宿舍遇到蟑螂的話,白若飛會把自己反鎖在陽臺外,看著他可愛的舍友們拿著拖鞋掃把對那只蟲兒猛追猛打……他就負(fù)責(zé)在陽臺外喊加油。白若飛就在想啊,要是有朝一日自己的這縮頭烏龜?shù)囊幻孀屘埔缆褰o看到了,會不會連表白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現(xiàn)在,唐筱柒不知去向。白若飛很想把他給找回來,但可笑的是自己連那所謂的恐怖的場面都還沒有看到卻一布也邁不出去。
就在白若飛還在發(fā)愣的時候,汽車輪胎摩擦地面啥事的聲音從遠(yuǎn)處快速逼近。
“嗡嗡——嗡嗡?!?p> 白若飛回過神來,向著這條路的遠(yuǎn)處望去,一臺黑色的轎車正在朝他們開來。
其余三人也注意到了這寂靜之時天地間突然響起的引擎聲。
“不會是被迷惑了心智的瘋子吧?”白若飛想到剛才男人說的車禍新聞,朱厭的聲音讓方圓十幾公里內(nèi)的人們都受到了影響。而且正在駛來的這輛車的速度,單純是用耳朵去聽都能知道車的時速之快。能在這種地面不平碎石遍地的道路上開到如此速度的即便不是受到影響發(fā)瘋的,也是本來就是個神經(jīng)!
四人看著車的身影愈來愈近,直到整個車身都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四人的眼中。
白若飛看清開來的是一臺黑色的本田。
車距離四人已經(jīng)不到200米,但車速似乎還沒有要降下來的意思。
陽光的折射在本田的前車窗上,白若飛抬手微微遮住眼睛上方,依稀地看清駕駛座上是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副駕駛上還有一個叼著煙的女人。
車身即將要逼近四人中站在最前面的白若飛,那時候玻璃的反光稍微刺眼,白若飛清晰地看到那個駕車的男子單手握住方向盤,摘下墨鏡,對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