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薛靈秀來說,剛剛發(fā)生的一切確實只能當(dāng)做一場戲。
論實力,薛誠和關(guān)楓在如今的薛靈秀面前完全不夠看。論人情世故,剛剛從蒙昧中蘇醒過來的她,還沒有與任何人締結(jié)羈絆。
不管是薛誠干掉關(guān)楓,或者是關(guān)楓反殺薛誠,對她來說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最多看在薛誠的血液對她有著幫助的份上,出手保他不死而已。
“拜托你,幫我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毖φ\將洛雪依橫抱在胸前,抬頭望著薛靈秀說道。
“嘖,真是麻煩……”薛靈秀有些不耐地砸了咂嘴,雙手一撐身下的樹干,輕飄飄地從樹梢上落了下來,仿佛沒有重量般,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薛靈秀湊到薛誠面前,低下頭看了看洛雪依的臉色,又俯下身子埋在洛雪依的脖頸處深深地嗅了嗅,甚至還將手指抵在洛雪依的眉心,溝通著種在她身體里的能量種子,漸漸的,薛靈秀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看這個反應(yīng),她應(yīng)該是被下了媚·藥……”
“果然……”薛誠的臉色也有些古怪,畢竟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洛雪依此時的反應(yīng)與夜百合在某些時候的表現(xiàn)有著驚人的相似,薛誠早就有所察覺了,只不過心中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所以才多此一問。
如今薛靈秀的回答,粉碎了薛誠最后一絲僥幸,他下意識地將洛雪依向自己懷里緊了緊,心中有些后怕:若是自己來遲一些,洛雪依豈不是要被關(guān)楓……
薛誠用力搖了搖頭,將那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趕了出去,半是期待,半是擔(dān)憂地向薛靈秀問道:“你能不能在不傷到她身體的情況下,治好她?”
薛靈秀嗤笑一聲,挺了挺那根本什么都沒有的胸脯,傲然道:“你在小看我嗎?所謂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不過是身體中的激素在作祟,只要能夠控制激素的分泌,無需精神控制能力就能夠?qū)⒁粋€人玩弄于鼓掌之間,至于那媚·藥,當(dāng)然也逃不開……”
薛靈秀正得意地說著,猛然間,她的話停了下來,余光瞥見薛誠懷中的少女,不知什么時候居然蘇醒了過來,她費力地看向薛靈秀,迷離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哀求的神色,淡粉色的雙唇微微開合,似乎正在說著什么。
薛誠沒有注意到洛雪依的動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薛靈秀的身上,等待著對方給出確定或是否定的答案,見她說得正高興,忽然間停了下來,連忙追問道:“怎么了?你說了這么多,到底能不能幫她解掉藥性???”
薛靈秀眨了眨眼,心中飛快的權(quán)衡著利弊,隨著一個念頭在心頭悄悄流淌過,她的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輕咳一聲說道:“當(dāng)然沒問題了,不要小瞧我啊!”
聽到薛靈秀的回答,勉強維持著一絲清醒的洛雪依只覺得一陣怒氣攻心,一口氣悶在喉嚨里,腦袋一擺,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樣啊……那就請你快點救她吧!”聽了薛靈秀的回答,薛誠心中不知是遺憾,還是松了口氣,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種滋味涌上心頭。
薛靈秀見洛雪依生生被自己氣暈了過去,臉上閃過一絲強忍著的笑意,正色道:“要我動手沒問題,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的能力對人·體有著很強的侵蝕性,若是一個身強體健的成年人或許能夠經(jīng)受得起,可你妹妹嘛……”
薛靈秀的目光在洛雪依的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搖了搖頭:“若是真由我來為她解除藥性,恐怕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某些永久性的創(chuàng)傷!”
“什么?!”薛誠一驚,連忙抱著洛雪依后退兩步,使勁兒搖著頭:“不行!不可以這樣!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另想辦法?”薛靈秀深深地望了薛誠一眼,強忍著爆笑的沖動,嚴(yán)肅地說道:“為今之計,只剩下一個辦法了,那就是……”
說著,薛靈秀視線下移,望了眼薛誠腳邊陷入昏迷的關(guān)楓,沉聲說道:“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
“啪!”薛誠面無表情地一腳踢在關(guān)楓臉上,巨大的力量下,關(guān)楓的身體被遭受猛烈打擊的頭部牽動著,硬生生在地上拖出一米遠(yuǎn)的距離才停了下來,眼看著關(guān)楓那英挺的鼻梁都塌陷了下去。
“只剩這個辦法了嗎?”薛誠低下頭,看著即使失去意識,但身體仍舊在藥物的折磨下難受地扭動著的少女,低聲問道。
“你也可以把她綁起來泡在冷水里,強行熬過藥效的持續(xù)時間。當(dāng)然,這種藥物為了能夠徹底擊垮服用者的意志,藥效極為猛烈,如果得不到釋放,恐怕不止身體,就連精神都會受到極大的創(chuàng)傷……”
“做出選擇吧,時間可是不等人的,你到底要怎么做?”
薛靈秀雙手抱胸,側(cè)過身去,微微抬頭,像是透過光禿禿的枝干望著天上的殘月,但她的余光一直放在薛誠的臉上,將他那不斷變幻的臉色盡收眼底。
“讓我來吧?!毕袷沁^了很久,又好像只是過去了幾秒鐘,薛誠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沉靜,看不出是喜是憂,他解下身上的外套,將洛雪依裹了起來,隨即望向薛靈秀,低聲問道:“能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嗎?”
薛靈秀一怔,轉(zhuǎn)過頭來,奇怪地問道:“什么事?”
“送我去一個地方……”
……
薛誠的家中。
出了這么大的事,留在家中的三人哪里還有心情吃東西?草草將桌子收拾了一下,三人便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起了電視,只不過他們那明顯坐立不安的模樣,以及時不時掏出手機看上兩眼的動作,將他們的心事出賣得干干凈凈。
不知過了多久,薛志海的手機忽然響起一聲清晰的提示音,這個向來沉穩(wěn)的男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整個人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一把將手機抄在手中,隨即將剛剛接到的信息點開,只見那送件人一欄上標(biāo)注著薛誠名字的信息中,只有兩個小字:平安。
“平安?那就是說沒事了?”秦燕和蘇蕾也湊了過來,三個腦袋圍在手機的上空,幾乎就要抵在一起了,終于得到回應(yīng)的秦燕只覺得心中一塊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輕撫胸口,嘴里連聲念叨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奇怪,既然沒事了,為什么哥只是發(fā)了個信息,而不是打電話報平安呢?”蘇蕾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說道。
一句話說得剛剛放下心來的夫妻倆又緊張了起來,秦燕連忙奪過薛志海的手機,撥通薛誠的號碼,卻收到對方關(guān)機的提示音,三人面面相覷,心中漸漸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來。
尤其是蘇蕾,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一頂嫩綠色的花環(huán),正緩緩地向自己的小腦袋上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