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不由分說,苑芷念也只能暫時沉浸在這難愛又難恨的情境之中,任她如何找到不痛的方式都逃不掉的事實,事實就是那樣,讓苑芷念的處境甚為難以形容,她知道,她只有兩個選擇,而這兩個選擇卻讓她實難決斷。
司之夙也是不知該如何,他不想看到苑芷念這般痛,可是又該怎樣安慰呢?畢竟人是他殺的,那可是苑芷念的爹娘啊,不是別人,若是別人,別說殺兩人就是殺兩百人兩千人都無妨,但他殺了苑芷念的爹娘,苑芷念還怎么去愛他?
恨又恨不起來,說到底,他二人相愛實屬大錯特錯,傷害的不止他們二人,還有旁人,司之夙對于自己的誤殺最為難過,因為除了苑芷念的爹娘以外,還有他自己的爹娘,一個人不小心將自己爹娘殺害,那他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呢?
其實在三千嶺那些日子,司之夙一直戴著面具,一來是怕苑芷念認出來是他,二來也是不敢面對自己,他甚至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惡魔,做出了如此忤逆之舉,作孽啊,這般說來,司之夙和苑芷念也是一段孽緣,且,還是不該有的孽緣,難不成這就是他二人的命?本來不信命的司之夙,自此后信了。
后來苑芷念認出他后,司之夙本想放手,讓苑芷念好好做回她的苑宗主,而他,時常在她旁邊護著便好,可惜想法總是美好的,現(xiàn)實太過殘酷,他實在看不得苑芷念受苦,實在做不得旁觀者,陌生人,及陌路人,他想苑芷念在自己左右,一直,永遠,這樣他就可以對她好了。
也許,這些都是代價罷,愛她的代價,司之夙認了,可是他的愛妻還是沒能逃過痛苦,還是知道了此事,也在怪他,恨他,愛他,無奈,無奈啊,無奈司之夙在苑芷念心里的位置太重了。
重到苑芷念有一刻想不顧他是殺害爹娘的仇人也要愛他的沖動,解脫太難,放手太難,忘記太難,什么都是,一瞬間,二人的心都同時破碎,為對方破碎,苑芷念深知自己不能原諒,但是又如何能讓無法原諒和愛并存呢?太難了,苑芷念做不到。
也幾乎沒人能做到,這種痛苑芷念不知該如何化解,如若化解不了,就要讓痛永生永世留存于自己的心中嗎?那她又該如何存活?苑芷念突然想到了一事,她也做了決定,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解脫罷,只是她舍得嗎?
舍得離開嗎?舍得他嗎?苑芷念想著若是沒有了自己,司之夙也就不會痛了,一舉兩得多好啊,就這樣,苑芷念在等待時機,待到司之夙睡下了,苑芷念起身,走前看了司之夙好一會兒,這才發(fā)覺到了關(guān)鍵時候她還是舍不得他的,真的,那種感覺也不亞于方才,老天折磨她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何偏要選這一種。
這種方式最扎心,最痛心,也最傷心,總之她好不了了,今后也要這樣一輩子了,苑芷念沒想到司之夙這么好,好到讓自己舍不得他的一切,為什么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喜歡他,至于他好不好,無所謂,同他做夫妻這幾日,可謂是這幾年來苑芷念最為快樂之時了。
苑芷念已然不求長久,如今只有一愿,那便是他安好。
接著,苑芷念出了寢房,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一直在看四周,像是要永別了一般,不,也是就要永別了,苑芷念邊走邊哭,哭自己,哭司塵,哭爹娘,瞧瞧,什么時候司之夙都在爹娘之前了,苑芷念也覺可笑,爹娘算是白養(yǎng)她了,可是她真的好愛他,誰能救救她,讓她別再愛他了,再愛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此時的天王和妖王正在下棋,說起三界之戰(zhàn)為何突然不打了,恐還要“怪”一人,都怪她突然出了事,讓三界都為她之事停擺,人界還可理解,可為什么天界和妖界會為她而停擺戰(zhàn)役呢?沒什么原因,也許以后就知道了,如今知曉一切的只有英英一人。
英英沒想到,他們竟然為了她停戰(zhàn),他人先不議,就說對于天王和妖王而言此場大戰(zhàn)多為重要,尤其是天王,但是說不打了就不打了,三界如此配合,都為一人,英英真的沒想到,她這么厲害,值得他們這么能說戰(zhàn)就戰(zhàn),說言和就言和,英英對此甚是震驚,全三界亦然,只不過他們都不知為何停戰(zhàn),只覺沒有戰(zhàn)爭好。
若問天王與妖王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朋友,不過都是為了自身利益的朋友,別忘了,天界與妖界不共戴天,單憑他二人交情好又怎能抹殺兩界之間的仇恨,先天王和老妖王有仇便是天界與妖界有仇,此仇生生世世一直存在,無人能消除,也無人敢消除。
妖王說:“你本就不該急著要大戰(zhàn),如今倒好,你就不能等他回來的?”
天王說:“我憑什么要等?我就要他現(xiàn)在死,你這么護著他,怎么?換盟友了?”
妖王說:“天王說笑了,我們從不是盟友,走到今日不過是沒辦法?!?p> 天王沒再理他,而是返回天界了,妖王明白他的意圖后,不免著急,著急他的事,妖王沒想到天王如此不容他,因為什么呢?多年情誼這便拋之腦后了?果然,權(quán)力的力量當真能讓一人六親不認,可是他該怎么辦呢?
正想著,英英過來了,妖王今日發(fā)覺英英甚愛管此事,妖王明白,怕是英英生出了妒忌之心,真真是個女子啊,可是英英是他親表姐,他能說什么?難不成說表姐一頓嗎?英英就算有妒忌之心也是有情可原的,妖王理解。
英英說:“你們一個個的真是的,都是為了她,都瘋了嗎?都瞧著不像癡情的人,也不該癡情,怎么這會兒都忘了自己最該做的是什么?”
妖王說:“表姐,許多事并非是自己能定的,喜歡誰亦然,且,我們既然喜歡了便定要為她做些什么,這只是一等小事罷了?!?p> 這時,苑芷念已然爬到房頂之上,她想做什么一目了然,跳下去,自殺而已,苑芷念想起之前還與司之夙在此飲酒,怎么今日如此落魄了,自己一人到,且,還是來自行了斷,不過決不能讓司之夙知道,所以她等他睡著才出來。
如今,苑芷念已然沒了活下去的念頭,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解脫,才能不痛,所以她選擇傷害自己,以這種方式去死,應(yīng)該能緩解此時心中的痛罷,就算不能她也不知道了,苑芷念看了看地面,應(yīng)該夠了,應(yīng)該能好好的死一回。
接著,苑芷念弄弄衣衫,想著好好走一程,卻突然想起一事,死前應(yīng)當好好拜拜爹娘,于是苑芷念便在房頂上行禮作揖,她知道,等到了爹娘那兒,爹娘定會怪自己,可是怪就怪吧,那能怎么辦呢?司之夙如今勝過一切,她雖是為自己而死,實則不想司之夙痛心,更不想自己一直痛下去。
苑芷念說:“爹,娘,孩兒不孝,竟到如今才知兇手是何人,若我早知是他,我定會殺了他為你們報仇,可現(xiàn)在不同了,我喜歡他,我愛上他了,我不僅是爹娘的女兒,還是司塵的妻子……”
說到這兒,苑芷念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可是她必須得說下去,她得告知爹娘她為什么今日站在此,又為何要求死,這樣才對得起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不然他們辛辛苦苦養(yǎng)了十多年的女兒,最后卻不知是如何死的,那該多傷心啊。
苑芷念說:“爹,娘,對不起,念兒知錯,念兒不該愛上他,從一開始就不該,退婚了就退婚了,從此不再相見便好,可我偏偏又遇上他了,還愛上他了,今日念兒替他向爹娘血債血償,以命抵命,還求爹娘保佑他,望他一世平安,早日找到能同他白頭偕老的女子,我必然是不能了……”
苑芷念的一字一句慢慢落下,只為求司之夙能好好的,可見苑芷念之真心。
司之夙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他開始找苑芷念,房中沒有,他便出去找,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司之夙好像感覺到苑芷念要做什么了,司之夙開始害怕了,真的害怕,他寧可自己死的,也不想苑芷念死,但全府上下找了個遍都沒找到苑芷念。
司之夙甚是緊張,真怕晚去一步就真的晚了,司之夙想了想,終于想到了房頂,房頂還未查找,隨后,司之夙施法,通過法力感覺到了苑芷念在哪處房頂,又立馬飛了上去,苑芷念就快跳下去了,司之夙上去的時候不早不晚剛剛好。
苑芷念沒有看見司之夙,閉著眼睛直接跳下去了,司之夙眼疾手快也飛下去了,還好,接住了,司之夙嚇一跳,真的就晚一會兒苑芷念就摔死了,接著,司之夙施法讓二人平安落地,苑芷念自殺失敗,甚是難過,為什么不管什么時候司之夙都能這般準確的接住自己,一直都能。
萌萌是個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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