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就能聞到從廚房飄出的淡淡粥香,熱乎乎的粥等著她品嘗。
這種體驗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
自從唐竹韻搬出來一個人住,就很少回爸媽家休息,漸漸地都快忘了這種溫馨的感覺。
更別說這次給她熬粥的人不是父母,而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男人。
唐竹韻感覺很怪。
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心里有點抗拒,還有點厭惡,但在那些負面情緒之下還藏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觸動!
總的來說,唐竹韻現(xiàn)在很想立刻逃離這里。
默不作聲地加快動作,抽出洗漱臺上的牙膏牙刷,擠出牙膏開始刷牙。
“預料之中。”
楊銘聳了聳肩膀,他早在心里預想好幾種反應,目前看來并不是最差的那種。
兀自起身走向廚房,沒過一會,兩碗還冒著騰騰熱氣的粥被楊銘端出放在餐桌上,然后收起桌子上的筆記本和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話。
“粥給你放在桌子上了,你喜歡吃哪個口味自己選,出門前記得把廚房的燃氣關了?!?p> “我已經(jīng)吃過了,現(xiàn)在出去到公園散散步,運動下。”
楊銘估計如果自己待在房子里不出去,唐竹韻有很大概率不會吃這碗粥。剛好他在客廳里寫了一夜的劇本,腦子有點悶得慌,出去透透氣也好,換個環(huán)境繼續(xù)寫才能保持高效率。
這次他學聰明了,穿了一件外套去公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朝陽從天際邊緩緩爬升,氣溫也隨之一點點升高。
中午。
公園的一處涼亭里,一個年輕男人正伏案疾書。
直到肚子發(fā)出一聲咕嚕的聲音,一陣餓意襲來,楊銘才揉著脖子放下手中的筆。
精神剛稍有松懈,一陣困意頓時涌了上來。
困餓交加。
身體急需補充能量和睡眠,楊銘收起東西回去。
回家開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餐桌上。
很遺憾!桌子上的兩碗粥原封未動,除了變冷了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嘖!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楊銘腦海中的第一感覺不是失望,而是冒出了這么一句古詩詞。
追妻之路總是充滿了坎坷!
楊銘把兩碗冷粥端到廚房,瞥了一眼早上煮粥用的鍋,發(fā)現(xiàn)了意外之喜。
“咦?”
“鍋里的鮮蝦粥變少了?”
楊銘煮的粥不多,現(xiàn)在鍋里大概少了一碗粥的分量,能很容易被看出來。
隨后楊銘還發(fā)現(xiàn)一個細節(jié),擺放餐具的位置也和他記憶中有點出入,但不是很確定。
難道是唐竹韻不想吃楊銘準備好的粥,自己去廚房重新盛了一碗?
基本沒錯了!
楊銘看了看手里的兩碗冷粥,搖頭啞然失笑。
看來唐竹韻的性子還帶些傲嬌呀!
楊銘從前養(yǎng)過一只白貓,從剛開始一碰就炸毛,到慢慢接受投食,再到第一次讓他撫摸,過程十分有趣。當貓放下戒心主動走過來的那一刻,楊銘心里充滿了成就感。
現(xiàn)在看來,兩者有共通之處。
雖然唐竹韻要比貓復雜無數(shù)倍,但有些相處方式可以借鑒一下。
楊銘從冰箱把昨天剩下的菜拿出來熱了下,飯也有現(xiàn)成的。精致生活是不可能了,能把肚子填飽,再有個能舒服睡覺的地方他就很滿足。
況且,楊銘吃得也不差!
一覺睡到外面天色昏暗。
楊銘有意等唐竹韻回來一起吃飯,但左等右等等不到人。
他不知道的是,唐竹韻是故意等到深夜才回來的,為的就是錯開晚飯的時間。
但這也好,給楊銘剩下了一筆買菜錢,誰讓他現(xiàn)在囊中羞澀呢!
為了早日擺脫這個困境,楊銘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一門心思撲在寫劇本上,力求盡快完工。
次日,清晨不到6點。
唐竹韻特意早起了一個小時,目的還是和之前一樣,錯開早飯時間出門。
但當她從臥室出來后,意外地發(fā)現(xiàn)沒用。
一股淡淡的粥香飄蕩在客廳里。
楊銘趴在桌子上寫劇本,聽到動靜后朝陽臺外看了一眼,天色才剛蒙蒙亮。
“這么早就要出門?。磕鞘裁?,粥在廚房里,我出門遛彎去了?!?p> 唐竹韻早起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至少打了楊銘一個措手不及,讓他沒來得及吃早飯……
第三天。
唐竹韻從臥室里出來后,楊銘照例借口出門遛彎。
“你晚上都不睡覺嗎?”
唐竹韻罕見地主動找他說話。
“???我不是夜貓子,這幾天我不睡覺是因為要趕劇本,過了今天我就恢復正常作息了?!睏钽憮P了揚手里的劇本回答道。
“哦,那你出門吧?!碧浦耥嶞c點頭。
“……”楊銘。
今天是第三天,也就是楊銘承諾寫完《三十而已》劇本的最后一天。
楊銘坐在公園涼亭里一直奮斗到下午三點,期間忘記了疲憊,忘記了饑餓,終于在劇本上寫下了最后一個句號。
劇本完工之后,楊銘一點困意都沒有,立刻給趙老師打了個電話,要到地址后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很快,楊銘按響了一間房子的門鈴。
“叮鈴……”
“稍等一下,馬上來?!?p> 房子里隱約傳來腳步聲,門開了,一名保養(yǎng)得很好的中年女人出現(xiàn)在門口。
楊銘腆著笑臉開始套近乎:“趙老師您氣質(zhì)是真的越來越好了,簡直就像剛三十歲一樣。”
“呵呵,嘴巴甜在我這兒可沒用。”
趙老師經(jīng)驗何其豐富?就算心里高興,臉上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不但沒有露出一絲和顏悅色,反而板著臉很嚴肅。
“我今年都四十多了,人年紀一旦上來了就喜歡說教,還有點嘮叨,你要是能聽進去老師的意見最好,聽不進去以后就別來了。”
上來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完全沒有要請楊銘進屋再聊天的想法,仿佛下一刻就可能關門送客。
“嗯嗯,趙老師您說,有建議我一定認真考慮?!?p> 楊銘一頭霧水,也不清楚是哪里觸了霉頭,先慫一下是最好的選擇。
趙老師現(xiàn)在是他的搖錢樹,第一桶金還指望從這兒挖掘出來呢,能不得罪就得罪,受點委屈那都是小事。
門開著,趙老師就這么擋在門口,表情慍怒,看向楊銘的眼神有很明顯怒其不爭的意味。
“我只給你一個建議,穩(wěn)重!”
“年輕人要學會穩(wě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