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艾爾文的夙愿
此時的娃娃臉牧師手有些顫抖,指著地圖上的那個地方,身子一動不動。
坐在艾爾文身邊的愛麗絲站了起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彩色的手繪地圖上,艾爾文手指的地方卻是一片灰色的區(qū)域。
魔法美少女輕輕的念出灰色區(qū)域的名字:
“夏爾鎮(zhèn)遺址……咦,這是什么地方,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
我們白鷹公國有叫夏爾的地方嗎?”
一旁的羅賓·斯賓塞猛地站了起來,說道:
“我反對!那里堅決不能去!”
銀發(fā)的娃娃臉牧師忽然激動了起來,大吼道:
“為什么不能去?八年了!事情都過去八年了!不會再有那樣的災難了!”
斯賓塞緊緊盯著艾爾文說道:
“你就是八年前夏爾鎮(zhèn)最后活下來的那個孩子吧?
我知道你想重歸故鄉(xiāng)的愿望!我也想回去!
那里不僅曾經(jīng)叫夏爾鎮(zhèn)!還是斯賓塞男爵領!
但這是兩萬人的拓荒計劃,我們不能冒險!
不能拿兩萬人的性命冒險!”
“我……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
我只想回去看看父母的墳墓,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還活著……”
娃娃臉牧師低著頭,銀色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雙肩微微顫抖著,右手用力的按在地圖上那塊灰色的區(qū)域上。
有水滴一滴滴的滴落在地圖的紙面上,無聲的滲進圖紙里。
羅賓·斯賓塞走過來,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道: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任何錯。我也想回去!
夏爾鎮(zhèn)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那里春天遍地是鮮花,夏天可以去溪水里抓魚。
還能在鎮(zhèn)口的大樹下,聽著鳴蟬的叫聲,吃著西瓜。
但是回不去了……”
說著他的眼角也濕潤了。
隨即兩個年輕男子報頭痛哭起來……
在場的愛德華、莫妮卡還有萊因哈特都奇怪的看向了痛哭二人組。
安德莉亞卻明白了什么,低聲說道:
“斯賓塞,你帶艾爾文到沙發(fā)上休息一下吧,我來跟大家解釋?!?p> 然后她輕聲為在場的幾人講起當年的事情。
夏爾鎮(zhèn)位于西境城墻的西面,是當初拓荒時最遠的一個據(jù)點之一。
當年的老斯賓塞男爵,也就是羅賓斯賓塞的祖父,曾經(jīng)是白鷹公國西境的一位老兵。
他在中年的時候才領悟斗氣,成為一名正式騎士。
在向前代白鷹大公宣誓效忠后,就帶領一幫老兵西出邊境,在一處水草豐美的平原上建起了當初的夏爾鎮(zhèn)。
他們伐木采石,建起高高的圍墻抵御魔獸的襲擾。修建水渠灌溉開辟的農(nóng)田。
夏爾鎮(zhèn)從無到有,前后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達到五千人的規(guī)模。
因此老斯賓塞才受封男爵爵位,成了白鷹公國拓荒最成功的一位領主。
但是八年前的冬天,一場暴雪席卷了整個白鷹公國。
使得交通斷絕,人們卻早已習以為常。
這在氣候惡劣的新大陸北方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當時現(xiàn)任的斯賓塞納爵還在市政廳上班,而羅賓·斯賓塞還在艾蘭德留學。
等到二十多天后。道路通暢,有西境部隊的小分隊趕往夏爾鎮(zhèn)的時候。
整個鎮(zhèn)子已經(jīng)不見活人了。
一場奇怪的瘟疫奪走了包括老斯賓塞男爵在內(nèi)所有人的性命。
人們只在死人堆里找到了已經(jīng)頭發(fā)變白,奄奄一息的艾爾文。
“事情就是這樣了,當時的士兵不敢久留,帶著艾爾文就離開了。
后來艾爾文被送進圣光教會的孤兒院,因為天資出眾才成為正式牧師的。
我們現(xiàn)在都不清楚那場瘟疫的原因。
所以再有拓荒隊,都不敢向那個方向走了?!?p> 愛德華皺著眉頭問道:
“事后沒有人去調(diào)查嗎?
當時救回艾爾文的士兵沒有什么感染瘟疫的跡象?”
“第一批去的士兵什么事情都沒有。
事后當然派人調(diào)查過了。
當時還從艾蘭德聘請了幾名瘟疫醫(yī)生,就是帶著鳥嘴面具的家伙去勘察過。
當年我在公爵府還偷偷看過來向我父親匯報的那兩個人。
他們的裝扮好恐怖,嚇得我當晚都沒睡好覺……”
安德莉亞說道這里臉上還流露出嫌惡的表情。
然后什么結論都沒有。他們只是將死人掩埋,然后一把火燒了夏爾鎮(zhèn)了事。”
“那不是瘟疫!我說過的,你們都不信!”
沙發(fā)上的艾爾文又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的大聲說道!
“你說不是瘟疫,那你還記得什么?”安德莉亞有些生氣,顯然這問題他們不止爭論過一次了。
“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場大雪之前的事情和我醒來之后的事情。”艾爾文有些失落的說道。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看眾人,說道:
“前幾天,就是……就是……您和愛麗絲還有先生一起在街上見到我那次。
我好像想起一些什么。但……很模糊,有些記不清?!?p> 在場的公主殿下、愛德華、莫妮卡還有愛麗絲都明白過來,是那次“神諭”事件。
由于愛德華警告過的關系,大家都對那件事保密。
愛德華點點頭,艾爾文失憶的癥狀符合他前世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的表現(xiàn)。
但是一直失憶七八年都沒好確實有點奇怪。
他也不是什么醫(yī)學專家,不知道這樣的失憶算不算正常,而且這是個有魔法的世界。
他自己就有消除人記憶的魔法。
也不能排除艾爾文中了什么魔法或詛咒的可能。
他試探著問道:
“艾爾文這些年你有頭疼、焦慮、失眠的癥狀嗎?”
“有啊,在我成為正式牧師之前,一直都有。
成為正式職業(yè)者之后就沒有這些癥狀了?!?p> 安德莉亞見過愛德華施展消除人記憶的法術,也聽過他說的那些副作用。
她眼前一亮,望向愛德華,問道:
“這能說明什么?”
愛德華氣餒的聳聳肩說道:
“什么也說明不了,正常人受到那些強烈刺激的反應和被施了魔法或下了咀咒,都有這些癥狀。
或許催眠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以讓人找到一些丟失的記憶。
但這辦法在艾爾文身上行不通?!?p> “為什么?”安德莉亞問道,她最討厭愛德華這種說話留一半,需要人“捧哏”才繼續(xù)往下說的說話方式了。
“艾爾文已經(jīng)是正式牧師了,牧師是施法者中最特殊的職業(yè)。
他們施法的源頭不是自然中的魔法元素。
而是他們所信奉的神明,從正式牧師開始,他們就是一種“神眷者”。
所以他們的精神壁壘比同等階施法者要高得多。
想催眠正式牧師,必須得有魔導師級別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