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爭執(zhí)
遠方傳來的動靜讓歐羅斯一怔，那聲音他很熟悉，是萊葉的星圣冬鉆龍的叫聲，但卻沒了往昔的氣勢，而是透著一股瀕死的絕望和掙扎。
萊葉沒撐住嗎，哪怕是用出了王牌？他身體輕顫。
“歐羅斯，你走神了?！必撠?zé)審訊的耶格輕輕敲了一下桌子。
歐羅斯突然感到一股疲倦，失了力氣般靠在椅子上：“我要說的情報就是這么多了，永生想要通過大規(guī)模襲擊觀眾，以促使永轉(zhuǎn)機逆旋。信不信是你們的事，但我一位重要的朋友可能已經(jīng)為了這份情報而死?！?p> 耶格沒有立刻回應(yīng)，和幾個駐守治安局的龍印者交換了眼神。
忽地，駭人的震動自地底傳來，巨大的熒光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鋪開，像是一支畫筆在新童實野這片土地上肆意涂抹。
耶格等人面色微變，來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發(fā)現(xiàn)整片城市都被包裹在某種巨大的法陣中，紫色熒光與夜下的霓虹燈交響輝映，突出一股詭異之感。
很快，市中心的永轉(zhuǎn)機也出現(xiàn)了異動。眾人只感到一股窒息般的龐大能量壓迫而來，心頭陡然升起各種消極的負面情緒。
“轟隆——”
在所有人駭然的目光中，一顆巨型黑洞徐徐在永轉(zhuǎn)機大樓周圍生成，離他們不足千米，而且還在擴張。
建筑物只要碰到黑洞邊緣的視界，就會被扭曲成不可名狀之物，難以再觀測它們的狀態(tài)，黑洞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一片狼藉。
耶格趕忙撥打永轉(zhuǎn)機研究所的電話，只聽到研究員阿久津在電話那頭語無倫次的大喊：
“大事不妙，長官，我正準備聯(lián)系您！儀器監(jiān)測中，永轉(zhuǎn)機周圍的負能量突然急劇上升，直接突破了可以觀測的最大值，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永轉(zhuǎn)機已經(jīng)開始脫離控制，無法被強行關(guān)閉……”
聽了揚聲器的話，克羅猛地回頭，嚴厲盯著歐羅斯：“這就是你之前說的‘負能量陣’？”
“是的?！睔W羅斯輕輕點頭，“‘負能量陣’就是聯(lián)盟用來刺激永轉(zhuǎn)機逆旋的主要手段，為此他們在納斯卡做了一次實驗，用人命來測試如何讓法陣有效傳導(dǎo)能量。”
杰克惡狠狠地道：“你的意思是，三邪神并不是永生的主要目的，只是掩蓋他們目的的副產(chǎn)物？”
歐羅斯稍微后仰，遠離了杰克逼近過來質(zhì)問的臉：“冷靜點，杰克·阿特拉斯。我只能說，永生聯(lián)盟已經(jīng)做出了負能量陣的成品，它可以聚集負面情緒，轉(zhuǎn)化出負能量導(dǎo)入永轉(zhuǎn)機。
我接到的指示中，有一條就是讓我們保護負能量陣的三個鎮(zhèn)守者，他們守衛(wèi)著負能量陣的三個核心，破壞它們的話大概率能停掉永轉(zhuǎn)機的失控，可惜我不知道那三個鎮(zhèn)守者是誰，現(xiàn)在在哪兒……”
歐羅斯突然停頓了一下，腦海中劃過凱爾的臉。
神渡由美曾說過，凱爾有其它任務(wù)，要他和萊葉別多嘴。
凱爾難道是鎮(zhèn)守者之一嗎？
其他人并沒注意到歐羅斯的停頓，因為從各地趕來的成員已經(jīng)陸續(xù)到齊，就連神出鬼沒的太一也跨越空間降臨，這次來的是阿波利亞和帕拉多克斯。
“奇怪?！憋L(fēng)塵仆仆的游凜環(huán)顧四周，“游星，秋和龍可呢？我記得游星今天就在這附近教她們練車，出這么大的事，他們?yōu)槭裁催€沒到？”
“或許因為什么事情耽誤了吧。”阿波利亞淡淡道，“現(xiàn)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阻止永轉(zhuǎn)機逆旋?！?p> 游凜狐疑地看了阿波利亞一眼。他了解游星的擔(dān)當(dāng)和大局觀，因此很難相信，有什么事會在這種情況下分散游星的注意力。
“太一有什么辦法？”游凜壓下心中的疑慮。
“Z-ONE擁有可以強行關(guān)閉黑洞的力量與技術(sh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且這治標不治本。我們要做的是找到歐羅斯口中的三個能量陣核心，摧毀它們，只有這樣負能量才會回復(fù)正常，永轉(zhuǎn)機才會停止生成黑洞?！?p> “確立目標就好辦了?！庇蝿C想了想，對眾人道：“永生聯(lián)盟的機器人也在外面肆虐，我們分出一批人去保護城市，另一批人地毯式搜索，把能量核心的位置找出來。”
大家并無異議，簡單分配了職責(zé)。
然而，就在所有人準備出發(fā)的時候，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龍亞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沖到距離最近的克羅懷中痛哭流涕。
克羅驚了驚：“龍亞？你這是……”
“嗚哇，求你們救救龍可！”龍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
“龍可怎么了？”眾人心頭一跳。
“我今天……和龍可一起去看游星秋姐開車，結(jié)果突然出現(xiàn)一個可怕的黑洞，我看著他們?nèi)齻€人被卷進去了！”
“你說游星他們被卷入了黑洞？”所有人腦子一懵，隨后焦慮不已。
龍亞點點頭，又大哭起來：“我該怎么辦？龍可在黑洞里生死不知，我在這里什么都做不到！游星他們會不會已經(jīng)……”
“哭什么，一個男子漢哪那么多眼淚！”杰克重重敲了龍亞的腦袋一下，怒吼道：“如果游星和秋死了，我們的龍印是能感受到的，現(xiàn)在一切正常，說明他們至少沒有生命危險，所以給我振作起來，我們一起去救他們！”
“我建議你們別去?！?p> 說話的是阿波利亞，他魁梧的軀體踏前一步，居高臨下地凝視眾人：“Z-ONE很快會強行關(guān)閉黑洞，你們這時候進去，很可能會在關(guān)閉的時候被困在那里，永遠無法脫身?！?p> 游凜突然反應(yīng)過來，猛地看向阿波利亞和帕拉多克斯，目光變得犀利：“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游星他們掉入了黑洞？”
沉默幾秒，帕拉多克斯做出了回應(yīng)：“我們確實早就探測到了，但這種事說出來只會讓你們感情用事，現(xiàn)在永轉(zhuǎn)機正在不可逆轉(zhuǎn)地暴走，黑洞即將摧毀整座城市，幾個人的生命和無數(shù)人的生死存亡相比微不足道?！?p> “所以就能因此犧牲游星他們？”脾氣差的杰克當(dāng)即發(fā)怒，指著阿波利亞的鼻子罵道：“你是說，讓我眼睜睜看著Z-ONE關(guān)掉那個黑洞，將幾個最好的伙伴永遠和我們分開？”
“這是以大局為重！拖得越久，傷亡就越慘重！”阿波利亞嚴厲道。
“狗屁的大局！”龍亞從克羅懷中掙脫出來，“我妹妹在里面??！阿波利亞，你究竟有沒有心？如果一個對你無比重要的人困在黑洞里，你還能一口一個‘大局’嗎！？”
阿波利亞垂在身側(cè)的手猛然攥緊：“少在那里自說自話，你以為我們不痛苦嗎？實話告訴你們，黑洞生成的時候，安提諾米也被卷了進去。他和我們的羈絆不比你們龍印者弱，但我們依然決定犧牲他，就是為了保全更多的人，為了保全未來！”
“我們和你們不一樣！”克羅吼道，“我們不會放棄伙伴的，永遠不會！我們會克服一切困難，哪怕犧牲自己，也要救伙伴出來，放棄了伙伴的未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阿波利亞和帕拉多克斯沒有再回應(yīng)，或許是厭倦了講道理，他們只是冷冷看著眾人，表明態(tài)度的堅定。
良久，游凜上前一步?，F(xiàn)在游星不在，他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最強者，自然也能代表所有人的意見。
“讓Z-ONE通話?！彼馈?p> 兩位太一成員對視一眼，剛要回復(fù)，屋內(nèi)的全息影像就亮了，Z-ONE那蒙著面具的維生艙出現(xiàn)。
“游凜，現(xiàn)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盳-ONE蒼老的合成音傳來。
游凜輕輕笑了一聲，目光很冰冷：“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但如果你執(zhí)意要將游星他們和黑洞一起弄死，我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我不介意先把你們太一打殘，再去處理永生聯(lián)盟的爛攤子?！?p> Z-ONE沉默幾息，道：“爭執(zhí)下去是沒有結(jié)果的，你們選個人出來和太一的代表者決斗，其他人去應(yīng)付危機，我會將決斗情況給你們實時轉(zhuǎn)播。你們的人贏了的話，我就推遲關(guān)閉黑洞的時間，這是我給你們最大限度的寬容。”
“只是推遲關(guān)閉黑洞的時間？”杰克不滿道，“不行，我們贏了話，你必須派人和我們一起去救援游星?！?p> Z-ONE面具下的目光剜了杰克一眼：“黑洞必須關(guān)閉，這是底線，因為它是永轉(zhuǎn)機暴走后的產(chǎn)物，放任不管會后患無窮，我能做的只是寬限一點時間，看看不動游星是否能自救。如果他做不到，那說明他的可能性也不過如此！”
“你……”杰克氣得就要大罵，被克羅拉住。
“你上吧，阿波利亞。”Z-ONE看了手下一眼。
阿波利亞回想起那天下棋的時候Z-ONE所囑咐的“以大局為重”，更加堅定了決心，點點頭站了出來。
游凜一方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很多人都自告奮勇之際，一個小個頭擠開人群。
“我上?！?p> 龍亞的眼睛依然紅腫，但卻充滿清澈和堅定。
克羅一怔：“你還是個孩子，這種事有我們就……”
“不，這是我應(yīng)該做、也必須去做的事。”龍亞搖了搖頭，“你們需要去保護城市，和真正危險的家伙戰(zhàn)斗，不應(yīng)該被拖在這兒。
各位，有句話我一直想說，我總是很羨慕你們決斗時的背影，在你們拼上性命和敵人戰(zhàn)斗的時候，我卻只能躲在你們的羽翼下看著，我總認為自己是個孩子，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你們的庇護。
今天，龍可遇到了危險，我才終于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無能怯弱，我已經(jīng)無法在舒適圈里呆下去了！”
龍亞眼眶微紅，向大家深深鞠躬：“求求你們，哪怕一次也好，讓我這個哥哥真正為妹妹做點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想尊重龍亞的決心，但這家伙的決斗水平實在不堪入目，這場決斗又事關(guān)同伴的生死，因此他們有些為難。
克羅還想說什么，游凜卻抬手打斷了他：“評價一個決斗者，不應(yīng)該只看實力，還得看潛力?！?p> “可是龍亞……”克羅沒能說出后半句話，似乎在斟酌言辭。
游凜知道，克羅和在場所有人一樣，打心底不覺得龍亞有多高的潛力。
如果游凜不是穿越者，看到龍亞一直以來拉垮的表現(xiàn)或許也會這么認為，但他比所有人知道得都多，他知道龍亞是一名隱藏的龍印者，只是還沒覺醒。
原著中，龍亞正是在和阿波利亞的生死決斗中，為了保護妹妹爆發(fā)潛能，從而成為了“龍心印”的持有者。
游凜認為，現(xiàn)在的情況或許是世界線的一次自我修正，讓龍亞能覺醒真正的力量，甚至像別的龍印者一樣，比動畫中的表現(xiàn)更上一層樓。
最終，他決定信任龍亞的可能性，哪怕這關(guān)系到他摯友的生死存亡。
走出人群，游凜輕輕拍了拍小正太的肩膀：“不要忘了，我們第一次決斗的時候我告訴你的話。”
龍亞目光閃過一絲茫然，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既然做出了決定，眾人也不拖沓，畢竟城市里的情況確實很糟糕。所有人如之前商量的一樣分成兩隊，一隊去抵抗永生機器人保護平民，一隊去尋找并摧毀能量陣核心。
而Z-ONE則利用太一的技術(shù)，將阿波利亞和龍亞決斗的情況實時轉(zhuǎn)發(fā)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