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千里追殺
早有準備的黑石，依照著事先商議好的順序打亂整個隊伍，化整為零從不同方向趕往京城總部。
然而，臨安府畢竟是血衣樓的地盤，對于黑白兩道的滲透絕非黑石這個外來者可比，盡管一路小心謹慎卻總是甩不掉身后追兵。
林間小路，策馬前行的細雨不知何時換上了普通江湖人的著裝，辟水劍也用紗布層層包裹起來，看上去就跟尋常行走江湖的女子沒什么不同。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日夜不休的奔襲數(shù)日，剛開始的時候，從早到晚都有殺手追趕而至，不過近兩天倒是沒發(fā)生什么特殊情況。
理由很簡單，她并未踏上回京的道路，而是隨便選了個方向一路小心謹慎的前行，她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在哪，試問敵人如何能輕易的尋到蹤跡呢。
就好像當日酒樓她未能出口的詢問，多年殺手生涯早就使得細雨疲憊不堪，要是沒發(fā)生兩大組織的沖突還好，她可能會渾渾噩噩繼續(xù)眼下的生活，但如今情形卻大不相同。
血衣樓的實力出乎了許多人預料，尤其是展玉樓大有不死不休之勢，據(jù)她的了解，黑石很難抵擋得住大舉反撲的血衣殺手，既然留下無用，何必非要回京。
都說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細雨偏偏就不信這個邪，在她看來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實在不行她就到塞外生活，難不成還有人會追到那里嗎。
如若還不行，她甚至可以拋棄自己的名字和容貌，以全新的姿態(tài)迎接生活，多年前的一次意外經(jīng)歷，讓她認識了一位能改換容顏的醫(yī)師。
只要有他的幫助，細雨就能拋棄過往種種，徹底脫離江湖束縛，體驗普通人結(jié)婚生子的平凡生活。
想著想著，細雨臉上止不住流露出一絲溫和笑意，隨后她策馬走出小路，來到路邊一座小攤上準備歇息片刻。
接過攤主老人遞過來的茶水，細雨客氣的道謝一聲，然后很平常似的詢問了一句：“請問老伯，前方是何處地界？”
江湖如此之大，路途迷失乃是常有之事，因此年邁的攤主倒也沒有奇怪，而是指著前路說道：“再往南行三十里，就到福州地界了，那里鄉(xiāng)鎮(zhèn)眾多人口往來密集，姑娘有興趣一定要好好逛一逛才行。”
“已經(jīng)到福州地界了嗎...”謝過攤主之后，細雨從包袱里取出干糧，趁著難得的機會舒緩下過度緊張的心神。
基于多年來從事殺手行業(yè)的習慣，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打量起四周，結(jié)果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這些路人的舉動太過刻意了，可能別人看起來還好，但在她眼里就跟身上貼了標簽沒什么兩樣，一眼就能輕易的看出破綻。
不著痕跡地調(diào)整了坐姿，細雨裝作若無其事地伸手撥弄了一下桌上的筷子簍，下一秒，無數(shù)筷子以她為中心驟然向著四周激射而去。
她不清楚周圍有多少敵人，既然分辨不出那就無需在意，全殺了就是了。
在先手偷襲的情況下，有些暗器基礎的她，不難解決這些人。
很快，安靜祥和的路邊小攤就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十多具尸體橫死其中，濃郁的血腥味徹底沖淡了原本的茶香。
默默環(huán)顧一周，細雨表情冷漠地拿起茶杯，走到癱倒在地的老伯身旁，問詢道：“你為何沒在杯中下毒，是因為怕我提前察覺嗎？”
“姑，姑娘，老朽，老朽冒犯了...”即便早就歷經(jīng)風霜，年過六十的茶攤老伯依舊被嚇得魂不守舍，哆嗦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原來如此，你不是他們的人?！蹦钸读艘痪?，細雨收劍轉(zhuǎn)身，剛走兩步突然快速折身而返，辟水劍唰的一聲出鞘徑直插入了老伯胸膛。
“可惜我不能信你?！?p> 老伯死了，死在了細雨的疑心之中，這本不應該，可站在她的立場卻又無可厚非。
在老伯死后，細雨只需簡單查探一番尸首，就能得出老伯是否殺手的結(jié)論，但是她沒有這么做而是快速上馬離開了此地。
她怕，怕自己得到不想知道的答案，按理說，早就可以冷酷對待任何人的殺手細雨，本不應該出現(xiàn)這樣的情緒。
“我已經(jīng)不是個合格的殺手了...”細雨慘然一笑，神色間憂慮更甚。
一個不再是殺手的細雨，還有可能從敵人手中逃脫嗎，她又不清楚了。
正如她不清楚，先前酒樓見過一面代號為雨燕的殺手，為何會堂而皇之的站在路中央，攔住自己的去路一樣。
......
途徑一片密林，喬裝打扮的轉(zhuǎn)輪王一行人，心中突然升起濃濃警兆。
“沒完沒了的狗東西?！焙藓薜赝戳R出聲，轉(zhuǎn)輪王拔出寶劍，迎向了從樹上躍下的血衣樓殺手。
一路上類似的場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回，途中展玉樓也曾多次追擊而來，只是最終都沒能留下這位黑石首領。
經(jīng)過幾番交手白衣公子已然明白，如若敵人真的一心想走自己根本無力將其留下，想要徹底除掉敵人唯有給予他們信心，足夠跟自己等人正面對抗的信心。
這些沿途埋伏的血衣樓殺手，主要作用就是延緩轉(zhuǎn)輪王等人回京，留給血衣樓情報人員收集消息的時間。
正如黑石能輕松調(diào)查到血衣樓的情報一樣，他們也可以很快查清黑石的老巢，到時候打上門去轉(zhuǎn)輪王終究是要跟自己正面一搏。
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間又是幾天過去。
事情的發(fā)展正如展玉樓所設想的那樣，轉(zhuǎn)輪王剛一回京，立即龜縮在府邸不曾外出，周邊遍布大量眼線等待著血衣樓找上門來。
白日里還好一點，此處畢竟是京都，天下風云匯聚之地，哪怕展玉樓再囂張都不敢太過放肆，唯有趁著夜色降臨，兩個殺手組織才會開啟一輪輪的交鋒。
除了轉(zhuǎn)輪王的大部隊外，黑石組織的其余殺手也陸續(xù)回到了京城，其中就包括彩戲師連繩還有傷勢痊愈的雷彬。
只不過跟懷有特殊想法的連繩不同，雷彬的妻子已有身孕，他先前早就有了退出的念頭，正好借此機會悄悄遁出城去，爭取徹底脫離黑石組織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