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后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恢復期,而且未必可以恢復到之前的狀態(tài)。最差的結(jié)果,以后需要和輪椅以及外骨骼支架為伴了。你們考慮一下?!贬t(yī)生說完便離開了,留下不知所措的瑟蕾莎父母。
回暗夜星空的車上,羅恩開車,洛晨展開雙臂,翹起腿,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你未免有些過火了。”瑟蕾莎少見的憂郁。
“可是你不是也沒阻止我么,這種家伙就是應(yīng)該好好收拾一頓才行。而且,好戲才剛剛開始呢?!甭宄颗ゎ^看向外面,都林的夜景一如既往的美麗。
“他怎么樣跟我沒有關(guān)系,倒是你不要惹上麻煩才好?!甭宄啃πΓ瑳]有回答,只是看著外面,思考著下一步計劃。
暗夜星空里,韓雪瑩接過瑟蕾莎遞來的情報,打量起來。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卡片,上面什么也沒有寫。洛晨盯著名片大小的卡片,一頭霧水。
“這東西不會是那個家伙拿來唬我的吧,雖然我的治療術(shù)也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但是我也算是治好了他的眼睛,如果是假的那不是虧大了。不過如果有副作用也好,這樣他就一定還會來找我?!?p> 瑟蕾莎略顯驚訝地看著洛晨。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天真魯莽的少女居然心計如此之深。這跟她表現(xiàn)出的大大咧咧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瑟蕾莎對洛晨似乎有了新的認識。
韓雪瑩用手指夾起那張卡片,略帶笑意的開口道:
“跟我來,今天教你個好玩的,瑟蕾莎你們幾個也一起?!?p> 說罷韓雪瑩便帶著卡片前往了觀星室。洛晨看看暮縭,暮縭也一樣搖了搖頭。于是幾人便跟著韓雪瑩來到了觀星室。
觀星室內(nèi),花草的芳香和穹頂?shù)男强找琅f令人平靜。幾個人一如既往的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韓雪瑩把那張卡片放到地上,拿起幾只蠟燭壓住卡片的四角,依次點燃。然后她拿出一把暗黑色的小刀,用相反的順序依次擦過蠟燭的火焰。只見火焰變成了黑紫色,而小刀呈現(xiàn)出銀色的光芒。韓雪瑩用它割破手掌,握緊拳頭,血液一點點的滴落,但卻沒有落到卡片上,蠟燭的火焰向上盤旋,包裹住了血液。最后血焰分離,蠟燭上血液流淌,卡片上火焰燃燒橫流,構(gòu)成了一行文字:
工匠,喬瑟夫?卡羅爾。十五區(qū)三十九號。
“這是一張典型的異能者的名片,同時也是一種傳遞消息的方法。通過將惡靈編輯成要傳遞的文字,然后封印在卡片上。解讀方法就是用鮮血破除封印,這樣解讀者就會被惡靈吞噬?!睅讉€人一下子愣在了座位上,而韓雪瑩卻笑笑,繼續(xù)道,“當然,這是針對試圖竊取消息的異能者,真正的智者懂得尋找替身,比如這四根蠟燭的火焰?!?p> “也就是說,用蠟燭的火焰代替自己的鮮血來解讀信息?”洛晨開口問道。而瑟蕾莎卻不知何時掏出來記事本,記錄下整個儀式的過程。
“對了一半,單純使用火焰是解讀不了這張名片的。所以我們要做的是扭曲。扭曲惡靈對血液和火焰的認知。從而利用火來解讀信息。記住,在異能者世界,自己的血是很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隨意使用!當然,你們也可以用類似的方式來封印信息,解讀信息。不過,儀式魔法對你們來說還有點難度,瑟蕾莎你來教他們幾個儀式魔法,等你們熟練以后,我再教你們封印傳信。”
瑟蕾莎記好了整個儀式的過程,自信地點點頭。一旁的暮縭卻開口了?!瓣犻L,御魔者的儀式魔法我們也可以學得會么?”
“當然,不準確的說,天眷者,靈修者,御魔者,附加者沒有大的區(qū)別。天眷者和附加者也可以通過修習靈強化身體,學習魔紋和咒文來使用魔法。也正因如此,靈修者和御魔者才羨慕天眷者,厭惡附加者?!表n雪瑩指揮觸手們收拾起地上的儀具,神色淡然惆悵。
“為什么他們會這樣,同樣是異能者不更應(yīng)該互相理解才對么?”萊塔質(zhì)疑道。
“因為靈修者要修行幾十年才能達到天眷者的水平,附加者不需要日復一日的訓練就能和修行許久的人平起平坐,換作你,你會選擇理解嗎?正因如此,靈修者將附加者視作投機取巧的小人,而作為靈修者眾多的凱恩斯,自然沒人原因加入附加者眾多的圣靈學院。甚至還有些老人因為受不了附加者的刺激,失去了目標,選擇了自我了結(jié)?!泵鎸n雪瑩的回答,萊塔啞口無言。
“好了,說的有點遠了。洛晨你住在十五區(qū),負責監(jiān)視三十九號。一旦有什么情況立即匯報給我,還有之前你遇到的那個害的你出車禍的小家伙,有了情報也第一時間報告給我?!甭宄奎c點頭,便離開了觀星室。暮縭和萊塔則就這個機會和瑟蕾莎學起了儀式魔法。
十五區(qū),剛剛回到家的洛晨直奔妹妹的房間。
“伊悅,我記得你在學校加入了是表演社團對吧。”洛晨沒有敲門,直接開門詢問道。
“的確是,怎么了,姐姐?”伊悅看著氣喘吁吁的姐姐,一臉迷惑。
“那你對自己的演技有自信么?”洛晨的臉上露出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而伊悅還是一頭霧水。
九區(qū),剛剛結(jié)束一臺手術(shù)的路西菲爾回到辦公室準備休息。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洛晨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路西菲爾先生么?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你明天有時間嘛?”
“明天……應(yīng)該沒有問題,有什么事?!?p> “沒什么,我妹妹想學習更多關(guān)于治愈之力的魔法,所以想請您做一下示范?!?p> 第二天,九區(qū)的醫(yī)院病房里。瑟蕾莎的父母正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伊悅走了進來。她一改往日的打扮,穿上了不合身的黑色大風衣,頭發(fā)也扎成了馬尾,戴著黑色的墨鏡和鴨舌帽。她湊到瑟蕾莎父母面前,伸出一張卡片,低聲快速說道:
“一條龍服務(wù),業(yè)務(wù)專業(yè)?!?p> “滾開,我兒子活的好好的,不需要你們的服務(wù)?!鄙偕母赣H近乎低吼道。伊悅連連后退,一邊退后一步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不過我看您兒子的狀態(tài)不太好,不如這樣吧,我們還有一種業(yè)務(wù),能夠保證您兒子恢復到以前的樣子,要不要嘗試一下?”
瑟蕾莎的父親就要趕走伊悅,這時,旁邊病床上的一位斷掉一條腿的病人大聲嚷嚷起來。
“我要,你能保證我和以前一樣么?!?p> “當然,費用二十五萬凱,保證您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币翋倲傞_雙手,自信地說道。
“好,只要能恢復,花多少錢我都愿意?!辈∪擞媒醑偪竦穆曇艚泻俺鰜?。伊悅點點頭,推著輪椅,帶著那位病人離開了房間。三十幾分鐘后,那個病人回來了,跑著回來了。他真的長了一條腿!他興奮得上竄下跳,把瑟蕾莎的父母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事實是,這個病人并沒有受傷,他只不過是萊塔制造的假人假扮的而已。他利用韓雪瑩昨天講的東西,簡單做了一個儀式魔法,扭曲了瑟蕾莎父母的認知。這種程度的儀式魔法對于萊塔來說并不困難,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幾次練習,他已經(jīng)駕輕就熟了。
瑟蕾莎的父母見狀,猶豫了很久,終于叫住了伊悅。用顫抖無助的聲音問道:
“像我兒子的這種情況,需要多少錢?”
“嗯……二十萬凱吧。我看兩位也不容易,也不多要了?!币翋倶O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緊張,繼續(xù)著表演。瑟蕾莎的父母再次猶豫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將二十萬凱打入了指定的賬戶。伊悅笑笑,將瑟蕾莎的父母請了出去,自己則通知路西菲爾前往瑟蕾莎弟弟的病房。
“這……好嚴重……怎樣才能造成這么重的傷啊……”路西菲爾一邊感嘆一邊查看傷勢。
“據(jù)說是被人打傷的,真是可憐……”伊悅?cè)棠椭σ?,繼續(xù)表演。
“早跟我說是瑟蕾莎的弟弟就好了,也不必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還要從窗戶飛進來……”
“路西菲爾先生你應(yīng)該知道,瑟蕾莎她跟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所以…”
“我知道,她是個死傲嬌,我懂得我懂得。像這樣的傷,就要將治愈之力穿過皮膚,直接作用在內(nèi)部……”路西菲爾一邊治療一邊給伊悅進行著講解,而伊悅也認真的聽著……
另一邊,十五區(qū)三十九號外,洛晨蹲在一叢灌木后面,觀察著三十九號的情況。當洛晨的手機響起個人賬戶入賬的提示音時,她嘴角翹起,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暮縭接替了她進行著監(jiān)視,而她則直接騎著機車趕回了暗夜星空。
暗夜星空里,瑟蕾莎剛剛為客人端上咖啡,就被洛晨拉到一邊。洛晨把一袋鈔票塞給瑟蕾莎,然后拉著她直奔九區(qū)的醫(yī)院。病房門口,換好衣服的伊悅跟姐姐擊了個掌,而一旁的瑟蕾莎卻一頭霧水。這時瑟蕾莎的手機響了起來,一條信息赫然矚目:
您的個人賬戶入賬150000凱。
“好戲開場了,去吧,我的女主角?!闭f著洛晨推了瑟蕾莎一把,把她推到病房門前。瑟蕾莎的父親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父女倆正好相遇。瑟蕾莎看了看袋子里的錢,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冷冷地開口道:
“我聽說他受了很重的傷,這些是我湊來的錢,拿去用吧。”
說完,她把錢袋放到父親手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不敢看洛晨,她不敢相信這個小自己7歲的少女,居然設(shè)計了如此大的局,不僅給自己取回了十五萬的資金,而且還讓自己賣給父母一個人情。這一切從她打弟弟的第一拳時就已經(jīng)設(shè)計好了。這家伙真是個可怕的“幕后黑手”。
這一次,瑟蕾莎對洛晨的看法徹底改變了……
回去的路上,洛晨看著妹妹,思考起三十九號的問題。
“姐姐,你怎么了?”伊悅看到姐姐的表情沉重,似乎在思考著很重要的問題。
“伊悅,你記得三十九號住的是誰么?我沒什么印象了。那個被雪姐放走的附加者找回來的線索指向了三十九號,我覺得有必要調(diào)查一下?!?p> “三十九……啊,三十九號不是伊賽莉婭的房子么?”
伊賽莉婭,伊賽莉婭,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在哪里呢。洛晨陷入了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