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老血噴出,梁華山捂住自己的口鼻,但血跡還是順著嘴角流下。
看樣子蠱蟲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他立刻盤腿坐起,平息著躁亂的靈力。
梁華山坐于大殿最高處的座椅上,整個殿內(nèi)光線昏暗,看起來分外恐怖,殿內(nèi)除梁華山外,便只剩立于座下的男人。
方舜云站于梁華山下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吐血,臉上銀色的面具閃爍著冰冷的光輝。
“呼——”梁華山長吐一口濁氣,這才完全緩了過來。
“唉,還是老了,連一個小輩都可以把我逼到這種地步?!彼χ鴵u了搖頭,和藹可親的臉上是一片無奈。
就像是一個看著小孩子胡鬧的長者,孩子的小打小鬧一點(diǎn)也不放在心上。
方舜云一言不發(fā),對于他的話沒有一點(diǎn)興趣。
梁華山也見怪不怪了,這位魔尊大人向來只認(rèn)那位八魔尊。
“舜云,你與顧瀟瀟交手時感覺如何?”身為盟友,梁華山熟知方舜云的一切動向,自然也知道他曾與顧瀟瀟交過手。
方舜云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了魏莊中的情景。
“……很強(qiáng)?!痹u價(jià)雖短,但的確是發(fā)自內(nèi)心。
“嘖,聽起來這可是個大麻煩,你能幫我除掉她嗎?”梁華山笑的眼睛瞇起了一條縫,直直的盯著方舜云。
方舜云亦抬起眼來看向他,臉頰兩旁的青色紋路詭譎異常,黝黑的兩個瞳孔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倒映著梁華山的影子。
他嗓音嘶啞,但還是堅(jiān)定的說道,“不可能?!?p> “哈哈哈哈,難不成你怕了嗎?”梁華山臉上神色未變,仍然是一派溫和的語氣。
“行了,我只需要你盡快把“血儡”做好,其他的你也不用管?!?p> 梁華山癱進(jìn)座椅中,悠閑的朝方舜云輕輕一揮手,“行了,你走吧?!?p> 方舜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大殿,沒有一絲留戀。
“唉,現(xiàn)在的人可真絕情?!绷喝A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口,突然做作的一拍腦袋,
“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給舜云解藥了。仔細(xì)一算瘋魔引病發(fā)之日就在這幾天了吧。”
他伸出手來掐算了一番,面上一片“擔(dān)憂”。但他隨即又釋然了,
“算了,反正也沒多大關(guān)系,讓他吃吃苦頭也好,省的總是忤逆我?!?p> “既然是工具,就總得有個工具的樣子。”
沈亦墨緩緩睜開眼,身上沉重的壓力散去,他才得以大口呼吸著。
他被跐耳帶出來后便回到了他們一開始找到李舒白的那片區(qū)域。
在他附近,還躺著高揚(yáng)和乾坤派的小輩們,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帶上了一點(diǎn)傷。那頭巨大的妖獸趴伏在另一邊,只是眼睛不時的掠過他們,倒是沒有貿(mào)然對他們進(jìn)攻,想來是顧瀟瀟給它下了命令。
沈亦墨緩和過來后,一一查看了眾人的傷口,大多是外傷,好好調(diào)整一番便是了。
看起來最為可怖的還是高揚(yáng),背上有幾條血淋淋的爪印,鮮艷奪目,還在不斷的往外淌著血。
沈亦墨皺起眉頭,從袖中取出一瓶丹藥來,倒了幾粒給他吃了進(jìn)去,暫時止住了他的血。
背后的傷著實(shí)有些棘手了,上面還隱隱漂浮著魔氣,搞不好還要把這塊肉給切下來。
這時他眼角余光還瞥到了一旁躺著的一個人身上,那竟然是李舒白!
跐耳還把他也帶出來了,李舒白雖然面色極為慘白,但還在并沒有受什么傷害,氣息也還算是勻長。
見他暫時無性命之憂,沈亦墨便把注意力轉(zhuǎn)回了高揚(yáng)身上,他點(diǎn)住了幾處關(guān)鍵穴位,不讓魔力繼續(xù)侵蝕。
他正思索著該如何是好時,背后傳來了聲響。
他下意識的警覺起來,猛地回頭,卻只看到顧瀟瀟踩著地上的枯葉施施然的走了過來。
沈亦墨站了起來,快速奔至她的面前。
顧瀟瀟抬眸,目光含笑,“嗯?沈仙師怎么了?”
“你的傷……”沈亦墨的視線看向她的背后,他記得很清楚,那里開了個很大的口子。
見他一開口不是問宋曄的下場,而是關(guān)心她的傷勢,她頓時笑彎了眼。
“嗯?”顧瀟瀟聽他這么一說,轉(zhuǎn)過身來背朝著他,“全好了,那算什么。”
她背后的衣物有些破爛,依稀可辯那可怖的傷痕,成條縷狀的衣物下還可見她皎潔無暇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分外惹眼。
沈亦墨的臉霎時便蒸騰起熱氣,視線一時不知道該往哪放,他慌忙脫下外袍,給她披在了肩上。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她,披在她身上的衣物,要不是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早就掉在地上了。就好像她是塊烙鐵,碰一下會脫一層皮似的。
顧瀟瀟收攏了外袍,把她整個人裹成了一個白團(tuán)子。
朝沈亦墨看來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天真美好。
沈亦墨微微愣住了,直到跐耳羽翼扇動的聲音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過來?!鳖櫈t瀟轉(zhuǎn)向一旁的跐耳,對它的態(tài)度可就沒那么好了,幾乎是惡狠狠的說。
跐耳臉上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樣子,但是契約之力使它必須無條件的聽命于顧瀟瀟,兩條粗壯的腿不受控制的走過去,蹲在了她面前。
顧瀟瀟手指處細(xì)微血珠滲出,被她快速畫成符文的形狀,一道鎖靈符打入了它的體內(nèi)。
跐耳極不情愿的低吼一聲,身形不斷縮小,最后變成了一只小白鼠。
顧瀟瀟提起地上睡著了的小白,把它踹進(jìn)了懷里,轉(zhuǎn)頭對著沈亦墨說道,
“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快點(diǎn)把這些人安置在小鎮(zhèn)內(nèi),他們需要得到治療。”
沈亦墨這才注意到此時天色已近傍晚,點(diǎn)點(diǎn)星子閃爍其間。
“好,尤其是高揚(yáng),他傷的很重?!?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