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七十二。”馮翮答道。
宗沛雕像笑著點點頭。身后展露出一道純白的光門。
其余三人剛剛一直不敢做聲,唯恐被攻擊。見到馮翮解決了這個謎題,這才放下心來。
“大佬,牛逼?。 睔W皇雙腳被斬斷,現(xiàn)在是巨漢大狗將其背在身上。他趴在大狗背上,發(fā)出贊嘆。
“快點解密吧,我最愛這個?!睔W皇絲毫不在意失去雙腿的事,期待地看著馮翮。雖然聽不懂,不妨礙他裝出一副好學的樣子。
“這其實是南朝流行的一種經說。”馮翮語速飛快,“《論語·先進》里孔子問諸弟子志向,曾子答‘暮春者,春服既成,得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南朝經學家皇侃在這句下面注解說:‘冠者五六,五六三十人也;童子六七,六七四十二人也,四十二就三十,合為七十二人也??组T升堂者七十二人也?!?p> “這些雕像,峨冠博帶的,其實就是指冠者,這雕像一看是五人,但是還有一個躲在后面,實際是六人,可以解作冠者五六,童子那邊同理。
這是說孔門七十二賢里,有冠者三十,童子四十二,這個經說流傳到后來,已經成為一個段子、笑話。但是起碼南朝經學家是搞得煞有介事的?!?p> “因為前面的劇情中顯示宗沛就生活在南朝,又有深厚的儒學素養(yǎng),所以我才能聯(lián)想到這一層?!?p> “哦哦,懂了懂了?!睔W皇不住點頭,然后他又問大狗:“你剛剛撿到那個黃毛的道具,好像是個好東西?”
大狗本來也打算跟他們說這事,他拿出符咒,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功能。
“還有這種道具,對有組織的人來說簡直完美??梢栽谛氯擞龅轿kU時,保證新人的安全。別說新人,就算是精英,碰見棘手的噩夢時,也可以讓組織上更強大的人來施以援手?!瘪T翮暗想道。
“這種道具比較珍貴,我也不會白拿。我可以支付你們現(xiàn)金或者幻夢精華,算是我買下它。”大狗說道,“第一,這種道具對于你們這些沒有組織的人來說,作用較小。第二,這個道具原本持有者屬于【不朽】。那個黃毛發(fā)現(xiàn)自己掉落了這個道具肯定會找你們問的,你們要是被這組織盯上會有很大麻煩。而我的組織的實力,不怕那黃毛來找我麻煩?!?p> “到時黃毛找你們,你們就說我拿走了道具就行?!?p> “至于這個道具,市場價大約十來萬左右。我愿意給你們每人300點幻夢精華或者3萬元,當作我買下來的。”
“精華就行了。”馮翮擺擺手?,F(xiàn)金交易可不安全,容易暴露自己。
“我也是?!蹦蜌W皇也說。
四人商量好這黃毛的掉落物品的事宜之后,馬不停蹄踏入了光門。
……
沒想到剛一進去,眼前就是那個熟悉的五猖魔窟。
馮翮差點以為進入打BOSS模式了,發(fā)覺自己和歐皇一起飄蕩在魔窟半空,技能欄和物品欄都處于禁用狀態(tài),才安心觀看起來。
魔窟中有一個神情憔悴的男子,兩人飄近前細看,發(fā)現(xiàn)正是宗沛。
“嘿嘿嘿……”一陣怪異的笑聲響起,五猖神君忽的出現(xiàn)在宗沛身前。
“宗沛,你調集人馬殺我,你是功成名就了,可他們呢?”
五猖神君一指頭頂掛著的無數頭顱,這些頭顱紛紛如同成熟的果實一般掉落下來,然后長出身體和四肢。
“府君大人……為什么丟下我們……”
“府君大人,我的賞錢呢?給我賞錢……”
這些頭顱原來是隨著宗沛一同誅滅五猖神君的士兵們,此刻化為冤魂厲鬼,纏繞宗沛。
“宗沛,這都是慘死的士兵冤魂……嘿嘿嘿,用這么多人命換來你的功名,這就是你的‘仁’么?”五猖神君繼續(xù)說著。眼眶中的無數人頭也跟著發(fā)出蚊子般細小的笑聲。
“看看這幾百條冤魂!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你這種偽君子,只有死才是最好的歸宿!嘿嘿嘿!”
宗沛雙眼緊閉,表情痛苦,嘴中喃喃自語。
“你還能自我欺騙多久?承認吧!他們就是你所背負的罪孽!嘿嘿嘿!”五猖神君大笑起來。
那些冤魂數量則越來越多,他們不自覺的向著宗沛靠攏,最終將宗沛徹底淹沒。
“啊!”
一聲大叫,宗沛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來,驚魂不定地望著四周。
一切都那么熟悉,還是在自己的寢房里。
“砰”
門被猛地打開,一個魁梧士兵模樣的人沖進房間中。
“明公,是否又夢見那邪祟了?”士兵看見宗沛坐在床上,喘著大氣,關切問道。
宗沛拿起床邊一條手帕,擦了擦汗,然后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可惡,那妖邪竟然還敢入夢中為害明公!”士兵咬牙切齒,隨即又擔心起來,“不如上書今上,去茅山找陶圣,他們上清派,最懂這類攝召鬼物之法,定能為明公驅除這邪祟!”
“我宗沛乃海陽太守,施政為民,怎能擅離職守?再說通明先生,如今一心修道,深居山中數十年不出,連今上都不能得見其一面,更何況我?你以后勿要再做這等胡言亂語!”宗沛指責道。
“我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我輩讀書之人,只要一身浩然正氣,這妖邪終究害我不得!”
“大佬,通明先生是誰???”
“‘山中宰相’陶弘景,是道教茅山派的創(chuàng)始人物之一。”
他們對話之時,馮翮觀察發(fā)現(xiàn),相比之前,宗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萎靡了很多,身體也消瘦了許多。
接下來,又是連續(xù)幾夜,宗沛夢到五猖神君的情節(jié)。每次做夢的內容都如出一轍,歐皇無聊地打起哈欠,吐槽說這是在看一場不斷循環(huán)播放的電影。
“你不覺得,宗沛這樣子,很像是我們說的噩夢宿主嗎?這個五猖神君,就是宗沛噩夢里的夢魘?!瘪T翮接過話來。
“可是這五猖一開始不是一個山林里的怪物,被祭祀的對象嗎?”歐皇歪著腦袋,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對,這就是我一開始最疑惑的地方。那就是我們最開始看到的那些劇情,它到底是什么?是宿主的潛意識某種奇特表現(xiàn)嗎?還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這怪物五猖神君到底是什么?”
“不愧是大佬,我就完全想不到這些問題!所以說是什么?”歐皇搖搖頭。
馮翮正想接著說下去,卻發(fā)現(xiàn)畫面改變了。宗沛正在大廳上接見一名道士打扮的人,馮翮打量著這個道士,面色狂變!
這個道士腰上佩戴著一個令牌,令牌上雕刻的一個奇怪的圖標,可是這圖標馮翮卻非常熟悉,正是夢魘游戲的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