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懋的話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傅文懋在說什么呢!
就算是王氏,也從未如此膽大包天過?。?p> 王氏的確有野心,就算昭然若揭,這明面上,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傅文懋倒好,直接就明說了。
別說王氏臉上不好看了,就連支持和反對王氏的,臉上都不太光明啊。
傅文懋這不是來救人的,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傅公什么話呢……”王璟好不容易才扯了扯嘴角,假笑道,“這不是玩笑嘛?天下如何易主,也是安氏的天下??!”
“哎呀,那是老夫老糊涂了,那便好那便好。”傅文懋樂呵呵地笑道。
一句糊涂就給糊弄過去了,沒有人這么傻。
這個老東西!王璟在心里暗罵,果然他的道行還是沒有傅文懋深啊!
“那便快開始吧?!备滴捻聪蛟缇偷却呀?jīng)的安千帆,“老夫今日可是來聽聽對于梁王殿下的判決是什么?!?p> “傅公,這皇上還未確定,所以對于梁王殿下的判決,就由我們眾大臣共同決定了,您沒有意見吧?”王璟問道。
“當(dāng)然沒有意見了。”傅文懋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們該如何決定呢?總不能誰說的有道理就聽誰的吧?總得有個公正的人主事不是?”
“傅公說的有道理,這朝堂之上,也只有本官和傅公擔(dān)得上這主事人,不如……傅公,您……”王璟說的客氣,但其實(shí)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盤。
無論傅文懋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他都不可能讓傅文懋當(dāng)上主事人的。
傅文懋?dāng)[明了心偏向安千帆的,他當(dāng)了主事,那他們王氏籌謀已久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不過王璟也知道,傅文懋沒有那么不要臉承下來,就算真的厚臉皮答應(yīng)了,到時候再說他有失偏頗就是了。
王璟對安千帆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的,安千帆和王月嬋那些破事,王璟知道得一清二楚,無論王月嬋何態(tài)度,安千帆都不能推卸責(zé)任。
而且作為父親,自以為是十分了解王月嬋的,如果不是安千帆不檢點(diǎn),他們苦心培養(yǎng)的王月嬋怎么能看上安千帆呢?還不惜用自己的清白作陪,這是癡傻了嗎?
王璟的父親,王敬是識時務(wù)地急流勇退了,但是不代表當(dāng)初他對安千帆沒有怨氣。
王敬風(fēng)光了一世,豈能在一個小輩那里受了氣,就是皇室也不能!
這就是王氏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踐踏”。
“我們誰來當(dāng)著主事人都不合理?!备滴捻幕卮鸪龊跬醐Z的意料,“應(yīng)當(dāng)由最德高望重的人擔(dān)當(dāng),不是嗎?”
“那……傅公的意思是?”王璟不知道傅文懋心里又打什么算盤!
“王大人,莫不是把哀家給忘了?”樂正太后緩緩從后殿走出,站在了本屬于皇帝的龍椅前。
“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璟立馬下跪說道。
現(xiàn)如今,王璟還不是丞相,是不能與樂正太后平起平坐的。
“看來王大人還沒有忘記哀家啊……”樂正太后感慨道,“那哀家來做這個主事人,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太后娘娘是最佳的人選?!备滴捻畵屧谕醐Z前答道,就是要讓王璟下不來臺階。
“微臣沒有異議?!蓖醐Z沒想到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樂正太后,不知道樂正太后是敵是友呢?
也難怪王璟沒有想到樂正太后,因?yàn)闃氛笠呀?jīng)遠(yuǎn)離朝綱甚至是京城多年了,對于內(nèi)政她向來是不聞不問的,不是她不懂,而是好像她根本就沒有興趣,所以就算樂正太后在京城在宮里,因?yàn)殡y免會被人忽視。
但是這是錯誤的,樂正太后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無視樂正太后?。?p> 判決終于開始了,王氏一邊的大臣細(xì)數(shù)安千帆所謂的罪狀。
都是些陳年的舊事,而最大的一條便是這次最大的指控,安千帆沒有為先皇安圣哲守孝,甚至連葬禮也沒有參與。
“……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所有大臣的結(jié)尾都要跟上這么一句。
傅文懋笑了,甚至還笑出了聲:“呵呵呵呵呵。”
王璟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問道:“傅公,是什么讓你覺得如此好笑呢?”
“不過是笑話現(xiàn)在金戈國的后輩,對性命輕重的看法,實(shí)在太過可笑和可憐了?!备滴捻諗苛诵β?,說道。
王璟疑惑:“傅公,是何意?。俊彼挥X得他們所說的有什么不對都地方。
“如果活著的人的性命,還比不上一個死去的人。那么,這個國家也就完了?!备滴捻馈?p> “這是強(qiáng)詞奪理!”王璟怒道,“梁王殿下此舉,是藐視王法!”
“梁王殿下,不過是在當(dāng)下選擇了自己認(rèn)為更重要的一方,這何錯之有呢?又談何藐視王法呢?”傅文懋搖了搖頭,“你們不過是把皇室看的太特別了,如果梁王殿下真當(dāng)不孝,也不會輪到你們來教訓(xùn)梁王殿下。”
“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有人說道,“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先皇的葬禮都不參加,這就叫孝?”
“女人怎么了?”傅文懋平靜地說道,“難道在座的各位大人,不是從娘胎里出來的?是像孫大圣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傅公你這是強(qiáng)詞奪理!”王璟反駁道。
“強(qiáng)詞奪理嗎?”傅文懋笑了笑,說道,“這是一個怎樣的國家,才會有這樣偏執(zhí)的認(rèn)知呢?無論是女人,男人,還是上位者,仆從,每個人的生命都理應(yīng)是同等的,不論高低貴賤。明明一個國家半數(shù)是由女人構(gòu)成的,卻視而不見她們自身的權(quán)利,實(shí)在可笑至極。”
“傅公,你這是鐵了心要護(hù)著梁王殿下嗎?”王璟瞇了瞇雙眼,“為此你不惜詭辯歪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不是傅公你一人說了算?!?p> “的確不是老夫一人說了算,但也絕不是王大人說了算……”王璟在衣袖里掏了掏,一切都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