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可以抽身了嗎?你以為葉念桃知道了你做過什么,她就會原諒你嗎?別太天真了,我們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p> “你要我怎么做?”
“這個,是你幫我弄到的,現(xiàn)在我要你放、回、去!”
“你……會遭報應(yīng)的?!?p> “你也一樣呢?!?p> 早晨,覃承嗣悠悠轉(zhuǎn)醒,他隱約記得昨夜好像發(fā)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覃公子,你醒了?”
“嗯……我在哪里啊?”覃承嗣揉揉劇痛的頭,昨天喝的有點(diǎn)多了。
“回覃公子的話,這里是梁王府?!?p> 覃承嗣睜開眼睛就看到送到面前的熱毛巾:“謝謝?!?p> “不用?!瘪男Φ?。
覃承嗣擦完臉將毛巾遞給覃文,才看清楚覃文的臉。
下一秒,毛巾掉到了地上,覃承嗣起身抓住覃文的手,問道:“你是誰?”
“我……我是梁王妃的丫鬟?!瘪谋粐樀搅?,方才覃承嗣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忽然這么用力地抓著自己?
“哦……”覃承嗣這才放開了覃文,說道,“不好意思,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彼降自谧鍪裁矗伊诉@么多年應(yīng)該放棄了。
“誰?。俊瘪暮闷娴?。
“我的母親?!瘪兴眠z憾地說道“她已經(jīng)去世了。”
“啊抱歉。”覃文連忙說道。
覃承嗣搖搖頭,說道:“沒什么。本來就是我先提起的?!?p> “覃公子現(xiàn)在如此優(yōu)秀,您的母親一定會為你驕傲的。”覃文安慰道,想起自己過世的親人一定不好受的。
“嗯,謝謝你。”覃承嗣看著覃文這張與母親過分相像的臉,問道,“對了,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
“我叫做覃文?!瘪恼f道。
“覃……是和我一樣的覃嗎?”覃承嗣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是的?!瘪挠X得奇怪,覃承嗣看她的眼神令她不舒服,她與覃承嗣應(yīng)該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吧。
“覃文,你是哪里生人啊?”覃承嗣又問道。
“不知道?!瘪碾m然覺得不舒服,還是老實回答,這是她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她從來都不懂得拒絕,因為性子懦弱的原因。
就算現(xiàn)在跟了葉念桃,覃文的性格有所改變,可是這個習(xí)慣還是一直沒有改變。
“這樣。”覃承嗣瞇了瞇雙眼,說道,“有沒有說過你很耐寒?”
“???”這個問題實在令覃文更加莫名其妙了,但還是回答道,“王妃說過?!?p> “你不是金戈國的人?!瘪兴煤V定地說道,“以寒郡已經(jīng)是金戈國最嚴(yán)寒的地方了,但比起合衛(wèi)國還差得遠(yuǎn)呢?!?p> “所以覃公子的意思是,我是合衛(wèi)國人?”覃文問。
覃承嗣搖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很可能是我的妹妹。”
“哈?”覃文完全不能從覃承嗣的話中理解到這層意思,難道是她沒讀過書,太笨了的原因嗎?“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因為,你與我的母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瘪兴谜f道,“再結(jié)合你完全不像是金戈國生人。但這個姓氏也不是巧合吧……覃氏可是合衛(wèi)國才有的姓氏呢,最出名的便是經(jīng)商的覃家?!?p> 覃文沒有反駁,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處到底在何方,只是隱約記得一個聲音:“你死也不能忘記自己的名字……”
“覃文,你的原名是不是叫做覃澄文?”覃承嗣問。
覃文瞪大了雙眼,她連連后退了好幾步,在覃文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離開了覃承嗣休息的房間,并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覃承嗣的手在半空中抓了抓,始終沒有鼓起勇氣挽留住離開的覃文。覃文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覃文離開時,眼中的驚恐令覃承嗣不能忘懷。
找了這么多年,覃家雖然還在找著,但其實早就放棄了……每個人都知道,是找不回來的了。
沒有人知道她們母女倆漂流到了哪里,大海茫茫,就宛若撈針一般。
如果不是那場海難,母親和只有三歲的妹妹也不會離開覃承嗣。
誰也不知道她們是否還活著,只是心中僅存的一點(diǎn)信念。
也因此,覃家的生意遍布了許多個國家,其實是為了找尋她們……
當(dāng)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覃承嗣是不知所措的,畢竟心中早已沒有希冀。
但同時,覃承嗣也知道了,母親很大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人世間了,還沒有留下任何給覃文就離開了。
因為,那個人,是一定不會放開自己孩子的手的,絕對!
她就是一位這樣令覃承嗣喜愛和敬重的母親,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點(diǎn)僥幸了,她已經(jīng)不在了,永遠(yuǎn)的,不見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覃承嗣臉龐有淚珠滑落,雖然這樣說非常過分。
但比起相遇的欣喜,對故人惗懷的情緒更加激烈。
母親和妹妹海難與家人分開的時候,覃承嗣已經(jīng)十三歲了,和妹妹僅有三年的相處時光,而母親卻是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的,這份感情要濃厚得多……
覃承嗣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想這些,但是這份沖擊他無法無視。
他從未想過,一切會如此巧合,會就這樣“理所當(dāng)然”般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
當(dāng)然是無措的,尋找總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找到了以后呢?誰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其實已經(jīng)找了這么多年,誰也知道機(jī)會渺茫。
找不到總歸有個念想,想象的才是最美好的,現(xiàn)實總是赤裸裸的傷人。
“才不好呢!”覃承嗣捂住自己的左眼,他只是在逃避罷了,其實一點(diǎn)也不好,多年的找尋近乎放棄都一直堅持,就是因為無法放棄啊!
他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沉浸在什么樣的情緒里面了……
其實,找到“覃澄文”已經(jīng)是覃承嗣最高興的事情了,是絕對來金戈國這一趟最大的收獲。
他同時也慶幸,如果不是林家突然崛起,覃承嗣必須來這一趟,他也不會遇見葉念桃,更加不會遇到覃文了。
所以,覃承嗣現(xiàn)在反而很感謝林波,反正是他的手下敗將。
只是,他要怎么面對“覃澄文”呢?覃文想要成為“覃澄文”嗎?從她眼中的不安,覃承嗣很難確定……
而且,覃承嗣這邊也不是純粹的高興啊……他又有什么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