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野街頭人群聚集,都是因為飯館一事,左鄰右舍一傳十,十傳百的,加上龍野掌權(quán)者親自解決民生瑣事實乃罕見,不一會兒飯館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莫非是等人嫌麻煩,坐在另一側(cè)的磚瓦屋頂上,不像平常人,即使用命擠也不一定能看到。
“哥哥?!饼堃笆雷诱泻糁?,沒嫌棄他一身雜亂,只顧得上擁抱,親密無間。
李拾柴推開他,感動道:“多年不見,長得比我高了?!彼麄儌z感情似乎很好。
“這里不宜多說,請!”男子一邊招呼,又一邊付過飯錢。
其隨從遣散群眾,隨后攜護衛(wèi)緊跟二人,直通龍野王宮。
在路上,臺階都由上等大理石堆砌而出,均勻且高地相近,給人以微妙的感覺,如登高山。而王宮前的兩座玉石雕像也是栩栩如生,一龍一鳳,倚在大朱柱旁。朱柱將近井口粗,高數(shù)丈。木質(zhì)特殊,帶有芬芳。
男子帶著李拾柴不是去王宮,而是在王宮右側(cè)的世子府內(nèi),路經(jīng)之處,兩側(cè)種滿花草,這里乃是陶冶情操最佳之所。
“小弟好雅致啊,在這荒涼秋季竟也能種活花來?!崩钍安裥χ贿呎鹨欢湫崃诵嵯阄?,頓時心曠神怡。
“哪里哪里,我這宅子可比不上哥哥的,想當(dāng)年,我年紀還小,就見稍大的你在庭院門前種起草木來。”男子自謙著,隨后開門,恭敬地說了句:“請!”
房中雖不是特別寬敞,卻也不小,足夠一人生活。房內(nèi)裝飾品不多,設(shè)置也只是普通階級的。最醒目的是一桂木桌,上邊安置最多的就是文案了,在另一邊也有少量書籍。
這龍野君王共有兩個兒子,其長子便是接待李拾柴的世子,次子比長子略小個把年紀,他們都有治國之才,也都能為自己的父王分憂。
李拾柴進門坐下后,他才將門關(guān)上,與其一同暢談。
“今日你為何要在街道上大鬧?”男子有些埋怨,卻也是暗含關(guān)心。
“不這樣,你天天勤于政務(wù),哪見得到你???”李拾柴倒了杯茶,如在自己家里一樣。賴于他們的關(guān)系,他也確實得這樣做,否則男子就說他見外了。
“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p> 李拾柴指了指外邊,“這么大的龍野城,王宮戒備又森嚴,你叫我何處尋去?”
男子上下打量李拾柴,見他衣裳破舊,覺得他說的有理,便沒多做計較。
“說這些干嘛。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有人手握千金,卻無一日可笑。有人顛沛流離,卻終日笑口常開。”李拾柴端起茶來,喝下去酒意消除甚多,頭也沒那么暈了。
男子有所感觸,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問道,“只是你為何會落得這般田地?按理來說,你不是應(yīng)該?!?p> 李拾柴只是搖頭拒絕,“一時解釋不清楚。”男子這才沒多問,只是喚著下人準(zhǔn)備好一桌酒菜,又派隨從去裁縫那取了件衣裳來,他準(zhǔn)備為李拾柴接風(fēng)洗塵。
……
“我還有幾位朋友在外邊?!崩钍安裰苯犹拱椎?。男子得知后,責(zé)怪李拾柴道:“看看你,還得多修修待友之道哩!”隨后,他吩咐著,“再來一桌?!?p> 李拾柴撒手阻攔著,“這么多菜足夠了,他們里面就一個能吃的?!?p> 男子半信半疑,但見李拾柴固執(zhí),便沒去安排了。隨后他親自走出,去王宮臺前接應(yīng)著莫非是等人,一邊確認道:“你等可是李兄的朋友?”
審自清大喝一聲,僅僅是回音就震得人耳痛,“沒錯?!?p> “里邊請。”男子站在高處,那恭敬的姿勢在遠處也清晰可見。
“李拾柴,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兄弟??!”審自清在那飯館已吃飽喝足,但見眼前的佳肴又不自覺吃上頭了。
眾人都四處觀察著,可目的卻不同,莫非是等人是想知道這世子的底細,而君似娜卻想打探消息,之后有機會去向丞相匯報,以求寬恕。
又到了李拾柴最熱情的環(huán)節(jié)介紹了,他起身走向每個人,還一邊指道:“這是青翎,這是審自清,這是冉茜和君似娜,這是莫非是?!崩钍安裢坏侥鞘巧砼裕牧伺乃绨?,以證實他身子解釋,接著驚訝道:“這個人可不得了啊,他可來自是非?。 ?p> 君似娜的身份似乎被他疏忽了,眾人感覺不妥當(dāng),看了眼君似娜,可她本人也沒多大反應(yīng),這事也就過去了。
李拾柴接著拍了拍男子的臂膀,驕傲介紹道:“這是我堂弟準(zhǔn)騫,也是當(dāng)今龍野世子!”
莫非是上下打量準(zhǔn)騫,從他談吐之中倒也覺得此人不凡,便起身敬了杯酒。
晚宴過后準(zhǔn)騫便安排莫非是等人回房了,住的都是世子府東邊的廂房。這住房也是有規(guī)律的,目前普遍以東為尊,先前將永誠都是安排李拾柴等人住宿西廂房的,從中可以看出準(zhǔn)騫待客熱情,及他對李拾柴的信任。
夜深了,只有李拾柴一人留在準(zhǔn)騫房內(nèi)。準(zhǔn)騫坐于鏡前,用一上等紗布不知抹了些什么在臉上,但就香氣而言,芬芳沁人,絕不是什么劣質(zhì)品。
“我們也有多年沒有同塌睡過了,不妨今日與我一起,也好懷舊懷舊。”準(zhǔn)騫擦拭好,穿起一獸毛秋衣,坐于辦案臺上審公文了。
“也好!”李拾柴身子貼上去,看著他所批公文的內(nèi)容,大多是有關(guān)經(jīng)濟方面的,他便順便問道:“生財之道,你了解很深??!”
“你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驗看弟弟方案的好壞,還不曾了解過什么生財之道?!睖?zhǔn)騫謙遜著,李拾柴從小與他在一起,知他底細。
李拾柴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被外頭的打鬧聲驚住了。
“莫非是,我要回去!”君似娜不爽道,一旁的冉茜已被她打傷。
李拾柴整好衣裳,招呼著準(zhǔn)騫,似乎在說和我一同出去。李拾柴不想對他有所隱瞞,二人關(guān)系已發(fā)展到了超出一般常人的地步。
由于冉茜一副男人樣,面帶胡渣,皮膚蠟黃,準(zhǔn)騫不知冉茜是個女的,上前扶起,看了眼李拾柴,疑惑道:“這是?”
李拾柴在故友面前沒了面子,于是走上前去,一番指點道:“你可知為何人人喜歡養(yǎng)母雞而不是公雞?”
君似娜糊涂了,在場的眾人也難以理解他的用意。
李拾柴面部微紅,有些氣憤,氣憤之中含著激動,接著丟過一普通藥罐,轉(zhuǎn)身離去,又說了句。
“因為母雞能產(chǎn)蛋而公雞不能。”
莫非是拉住李拾柴,使了個眼色,準(zhǔn)騫也看到了,李拾柴點了點頭,眾人就都回去了,除了君似娜。
她一人站在外面,手里握緊了藥罐,頭腦里思緒萬千。
夜風(fēng)習(xí)習(xí),竟有一絲寒意。君似娜猶豫了一會兒,隨后踏出了第一步,向外又走了幾步,最后停了下來,看了眼眾人點著燈的房間,隨后老實回去了,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解讀著李拾柴那句話……
準(zhǔn)騫屋內(nèi)。
準(zhǔn)騫一回屋,就又抹了抹那香粉,他正要問莫非是眨眼一事,李拾柴就自招了:“半夜照鏡子會見鬼,這是很古老的傳說?!?p> “你這位是非朋友還真幽默的,我可不信?!?p> 李拾柴頗有深意的笑了,吱聲道:“我先睡了,你也早些,別忘了壓住被子,我怕我卷起來你占不到份?!?p> 準(zhǔn)騫也笑了起來,換衣吹燈躺下了,他們倆背靠背,不久就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