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村是土也星牙洲的炎黃共和國中東廣省內(nèi)的一個貧窮農(nóng)村,村子不大,只有六十多戶人家,大約200來人。村外有一兩千畝地,但離村子遠(yuǎn)的土地常有猛獸出沒,沒人去耕種。而村邊的土地卻零零散散,更不夠肥沃,收成常常不多。
與其他村民一樣,田東家的房子,也是用泥沙、石頭等可就地取材的材料建起來的。手一摸墻,即刻就臟,全是灰,屋頂是石板和木板,現(xiàn)在是冬天,屋頂鋪著厚實的“茅草毯”,聽阿媽說,有這一被茅毯,冬天寒流進(jìn)不來,屋里就暖和多了。但田東覺得,今年的冬天好像更冷了。
早上,三歲的田全還在床上熟睡,田東早早的起床了,阿媽從鍋里摸出一個煮熟的土豆,放在碗里放涼,把碗端到飯桌上,阿媽對走向蓄水桶的田東道:“東子,趕緊洗把臉吃飯?!?p> “嗯?!碧飽|無精打采地回答,很顯然,他還沒睡夠,走到水桶邊,田東盛起一瓢水,喝了一口后又洗了把臉,在冷水的刺激下,田東頓時精神一振,眼睛也明亮了不少。甩了甩頭,田東走到飯桌上那個水煮土豆前,拿起勺子就大吃起來。
“快點快點,今天可是要上學(xué)的!”阿媽興奮地催道。沒錯,今天是田冬上學(xué)的日子。田東已經(jīng)七歲了,明年就可以去上學(xué)了,今天可以去體驗一番。
“嗯?!庇质且宦暉o精打采地回答。
片刻后,田東吃完了早飯,背起了阿媽給他縫的布書包,準(zhǔn)備去上學(xué)。
“去了學(xué)校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學(xué)習(xí),上課認(rèn)真點……”阿媽開始嘮叨起來。
“我知道了,阿媽再見。”田東腳底抹油,一溜煙兒沖出門,只剩下這道聲音。
田東可是村里孩子們的跑步王,一下子就跑沒影了,阿媽只好大喊:“慢點,別碰著了!”
跑遠(yuǎn)了,田東才松了口氣,腳步也漸漸放慢,他朝著學(xué)校走去。
“劉阿姨好!”
“李大叔好!”
“張爺爺好!”
好不容易到了學(xué)校,已經(jīng)快要開始上課了。田東趕緊跑進(jìn)學(xué)校中的一間屋子里,這正是教室。
學(xué)校的教室是村子里最大最好的土房子,課桌椅都是用石頭和泥沙壘起來的,桌子上鋪著塊較平整的木板,講臺也是這樣一塊涂上黑漆的木板就是黑板,外面好大一塊院子,都是學(xué)校的操場,外面插有柵欄,木門敞開著,田東正是從這扇門走進(jìn)去的。
上課了,田東認(rèn)真聽講,如饑似渴地盡情吸收著知識。
放學(xué)回家后,田東剛走進(jìn)門就看見弟弟田全正坐在院子里玩沙子,這幾天田全特愛玩沙子,晚上還哭鬧著說要在院子里和沙子睡一起。一看到田東回來了,他就嘻嘻笑著跑到田東面前,高興的說:“哥哥!”說著,便拉著田東的手,將田東帶到那堆沙子前。田全指著沙中的一頭沙制小狼,得意地說:“嘿嘿,大狼狼!哥哥,我厲不厲害?”
田東愣了愣,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這只迷你狼給吸引了,這頭狼完全用沙子制作而成,樣態(tài)無不栩栩如生,狼目中,隱隱有兇威乍現(xiàn),看上去神氣極了。
移開目光,田東摸摸弟弟的頭,笑著稱贊道:“做得真不錯?!边@時,阿媽端著一盆土豆粥,從廚房里走出來,招呼道:“今天你們爺爺不回來吃,趕緊過來吃飯,全娃兒,你得去洗洗手,瞧你那臟樣兒!”田全吐了吐舌頭,蹦蹦跳跳地跑去洗手了,田東坐到飯桌旁的木椅上,幫著阿媽盛粥。田全很快就洗完手坐在椅子上三口人吃起了午飯。阿媽邊吃邊問:“今天上得怎么樣?”
“挺好的,我喜歡上學(xué)。”田東道。
“那就好?!卑屗闪丝跉狻?p> 坐在一旁的田全喝了一口粥,嚷嚷起來:“我也要念書,念到高中、大雪!和哥哥一起念!”阿媽輕輕搖了一下頭,繼續(xù)喝粥。但田東卻被田全一下子逗笑了,他微笑著教導(dǎo)弟弟:“是大學(xué),不是大雪。”
“大鞋!”田全興奮的說。阿媽看不下去了,不耐煩地?fù)]揮手,對田東說:“東子,甭管他,吃你的飯!”田全好像沒聽到阿媽的話,嘴里還不停的念著:“大鞋,大雪,念到大鞋,到大雪?!?p> 田東看著天真可愛的弟弟,無奈地?fù)u搖頭,吃起飯來。田東干啥活都快,他很快就吃完了,剛吃完,田東就開始收拾,學(xué)校下午也有課,而且還挺早。
“阿媽再見!”
……
今年的冬天是這六十年來最最寒冷的冬天,田東家屋頂?shù)拿┨焊静黄鹱饔谩?p> “阿媽,今年阿爸不回家過年嗎?”田東問。阿媽久久端詳著手中阿爸寄來的信件,嘆息道:“是啊,今年實在太冷,你阿爸打工的那個富村缺人手,發(fā)大工資留下了你阿爸。”阿爸一直在那個名叫水稻村的富村打工,這個村地多人少,土地非常肥沃,而且極適合種植水稻,他們?nèi)司磕甑氖杖胫辽偈欠仕宓奈灞兑陨?。從肥水村到水稻村的路只有一條,而且險象環(huán)生,但村里還是有不少人愿意去水稻村冒險打工。
一個字,窮!
不久后,春節(jié)到了,但是,村子卻沒有往常那么熱鬧了,今年冬天,實在是太冷太冷,大多村民都閉門不出,串門少了,年味也不知飛哪兒了。更要緊的事是,今年糧食的產(chǎn)量比去年少了一半!爺爺每天都愁眉苦臉的,一家人連吃飯都未必能吃飽了。
一家人堅持了下來,學(xué)校已經(jīng)開學(xué)了。這天,田東準(zhǔn)備出門了,但是田全卻哭著鬧著要和田東一起去學(xué)校上學(xué),阿媽怎么勸都沒有用,無奈之下,阿媽只好帶著田全一起去,上學(xué)學(xué)習(xí)挺苦的,或許田全去看了之后就不想去了吧。
很快就到了學(xué)校,老校長正在門口等著,一看見田東三人立刻眉開眼笑地迎上來,和藹可親地道:“今年就東子娃一個新生,還退學(xué)了三個老生,學(xué)費就不用交了,這荒年誰都缺錢?!卑屵€有點不好意思:“這怎行?”但田全卻突然大叫一聲,打斷了阿媽的思緒:“老爺爺,我要讀書!”
阿媽聽了,趕忙道:“孩子剛四歲,還小,您別聽他瞎說?!倍iL卻擺擺手,認(rèn)真地道:“四歲也可以讀書,要是這娃兒想讀書,我倒也可以收,放心,不收學(xué)費?!甭犃诉@話,阿媽一愣,而后欣喜若狂地道:“那就太好了,全娃兒,還不快謝謝校長?!?p> “謝謝校長!”田全開心地說。校長和藹地笑笑,柔聲道:“小不點兒,你叫什么名字?”“田全!”田全的聲音奶聲奶氣的,但很響亮。校長轉(zhuǎn)過身揮手道:“好!田東、田全,都跟我來吧?!碧飽|趕緊跟上,田全則蹦蹦跳跳的緊隨其后。
“這是我們的兩位新同學(xué)。來,兩位同學(xué)做個自我介紹吧!”老師微笑道。
“哇,那個弟弟好小啊!”“是呀,估計還沒五歲吧。”“好可愛!”講臺下議論聲不斷。
“大家好,我叫田東,今年八歲了,愛好……愛好……是讀書。”田東有點害羞,說話都有點口吃了。但田全卻是大大咧咧的,他道:“我是田全,今年三歲,哦不,是四歲,愛好是玩沙子,我有大狼狼哦!”說著,田全還比劃起來了。
“哈哈哈!”同學(xué)們都笑了?!鞍察o!”老師示意田東和田全就坐,“開始上課!”
……
田全沒有像阿媽想得那樣半途而廢,他每天都和田東一起快快樂樂地去上學(xué),阿媽也沒有再帶他們倆上學(xué),田東挺熟悉那條通往學(xué)校的路,雖然是山路,但卻沒什么危險,不用擔(dān)心。
直到田東十歲,田全六歲時,這一年,災(zāi)難降臨了!
“轟!”一夜的雷暴雨……
次日,雨停了,田家兄弟又踏上了前往學(xué)校的道路,田全哼著小曲走在田東前面,田東在后面笑著道:“走慢點,等等我!”
突然,小曲聲戛然而止,田東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
他看到了什么??!一頭帶著翅膀的巨狼如閃電般從路旁沖了出來,此狼高度近兩米,翅膀收縮著,全身上下蛇雷涌動,毛發(fā)呈暗藍(lán)色,一雙紫色狼眸光芒四射,可謂是兇威赫赫。一雙粗大的狼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倒了田全,狼爪上的雷電立刻將他麻暈,巨狼用它的血盆大口叼起田全,暴戾的狼眸冷冷的看了田東一眼,便化為一道疾電,瞬間消失不見。這個過程,只用了5秒鐘不到。
待田東回過神來時,地面上只剩下一條長長的焦黑痕跡了。見此,田東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他發(fā)瘋似的朝著那痕跡的方向跑去:“不?。?!”
沒有人知道,田東跑了多久,多遠(yuǎn),哪怕巨狼留下的焦黑長痕已經(jīng)斷開或消失,田東還是盡全力地跑著,跑著……
田東跑入了密林,翻過了大山,終于,他還是在荒野中餓暈了,村里人沒能找到他。
田全是田東最重要的親人之一,眼看著田東被抓去,生死未卜,田東,狂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