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印這段時日一直處在興奮當中,自從這次跟隨雷頭兒到海市,他發(fā)現(xiàn)了個驚天秘密。
之前部隊有傳雷頭兒背景啥的,他還不信。
現(xiàn)在他親眼所在,信了!
不但信了,還震驚!
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也一樣。
當初選擇當兵,是因為家里弟妹多,爹娘根本養(yǎng)不起,他作為家里老大,理所當然也要承擔部分養(yǎng)家責任,每年發(fā)的津貼,他都會寄回家用。
但從當兵那刻起,劉印就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在部隊混出個名堂,給他們劉家光宗耀祖。
他現(xiàn)在慶幸能成為雷頭兒手下的兵,從今兒往后,他決定跟定雷頭兒了,只要跟著雷頭,鐵定有肉吃,以后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正當劉印暗戳戳想著美事時,后車門被打開了,雷頭兒一坐進車里,就開始詢問劉印:“材料準備好了沒?”
劉印精神一振:“按照昨天雷頭兒新的要求準備好了。”說完,他轉(zhuǎn)身從副駕駛位置拿起一個檔案袋子遞了過去。
雷振霆點點頭,接過袋子,打開后抽出里頭材料翻閱了起來。
這次回海市,雷振霆是帶著任務(wù)來的,所以也是自從當兵后,回雷家老宅住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劉印從后車鏡中望著神情嚴峻的雷頭兒欲言又止。
這一幕被雷振霆敏銳的察覺道,他不悅的對著劉印道:“有什么直說?磨磨唧唧的像個女人?!?p> 被雷頭兒懟到臉上,劉印只得支支吾吾道:“雷頭兒,其實我們不用這么麻煩的,憑你的身份……”
劉印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因為他感受到了車內(nèi)氣氛明顯不對,好似瞬間墜入冰窟。
他顫抖著眼皮偷偷從后視鏡窺了一眼后座,嚇得差點從車上跳下去,雷頭兒正從后面冷冷的注視著他,宛如一只利劍射向他的后背,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細看下,握住方向盤的手都在輕微的抖動。
只聽身后一道冰冷疏離的聲音:“劉印,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五……五年!”
“劉印,腦子是個好東西,用錯了地方,就走歪了?!?p> 雷頭兒這話宛如給了劉印迎頭一棒,讓他面紅耳赤,為有剛才那一系列的齷齪心思感到羞愧。
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他怎么會冒出只要跟定雷頭兒,就前途不可限量的趨炎附勢的想法?
他怎么會想當然的覺得有了雷頭兒父親的關(guān)系,雷頭兒做事可以走捷徑?
這些想法是可恥的。
不但侮辱了自己,也同樣侮辱雷頭兒。
作為跟在雷頭兒身邊5年的人,他認識的雷頭兒,一切只靠實力說話,才不搞那些令人不齒的行為。
劉印赤紅了眼,顫顫巍巍的對著后視鏡:“雷頭兒,我錯了!”
后視鏡里的男人已經(jīng)重新查閱資料,斂去了身上攝人的氣息,淡淡道:“回到駐地后,自覺負重五公里,寫一份思想檢討放在我辦公桌上,否則,不要再在我身邊待了?!?p> “是!”雖然收到了一連串處罰,劉印仍不可抑制的咧開嘴兒二傻子般笑了出來,幸好雷頭兒沒有直接放棄他,攢足氣大聲保證,“劉印以后絕不讓雷頭兒失望!”
申請資料其實之前已經(jīng)看過一些,今天只是新增了內(nèi)容而已,雷振霆三兩下就已看完,重新裝回袋子。
之后思緒跑到其他地方。
他想到出門前老爺子的一反常態(tài),目光晦暗不明。
直覺告訴他,老爺子似乎有事瞞著他!
記著之前老爺子親口說過,蔣家姑娘不行的話,還有一個其他國留學(xué)回來的王小姐。
但今天話風卻完全變了,一副認定蔣小姐的態(tài)度,絲毫不提什么王小姐。
老爺子性子霸道,但并不會一意孤行。
特別是因著當年他和母親,也是窮小子愛上富家小姐,后來遭到母親家族反對,兩人歷經(jīng)艱難險阻走在一起的關(guān)系。
老爺子對子女聯(lián)姻并不執(zhí)著。
當年大哥和嫂子結(jié)婚雖然有聯(lián)姻的因素,但前提是大哥也確實看上了嫂子,否則這樁婚事也不可能成。
還有今日蔣家母女上門拜訪,明面上像是拜訪,實則像在逼婚。
逼婚?
敢來雷家逼婚!
老爺子平生最討厭受脅迫,這次卻沒有發(fā)作。
這完全不像老爺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風。
那,為什么老爺子突然執(zhí)意要他娶蔣家小姐?
蔣家母女又是仗著什么來雷家逼婚?
不怪雷振霆心中懷疑。
“劉印,交給你個秘密任務(wù),你去調(diào)查下近期我父親與蔣正南是否見過面?調(diào)查清楚了趕快來報給我,切記,你親自去調(diào)查,不準對外泄露?!?p> 劉印懵了下,誰?
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是雷頭兒的父親,也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
“是,放心吧雷頭!”
提交材料后,雷振霆從總軍區(qū)回來的路上經(jīng)過百貨大樓前,正好遇到兒時玩伴兒翟風。
翟風是雷振霆從小到大為數(shù)不多的相交甚好的兄弟,見證過雷振霆混不吝時代。
雷振霆一下車,翟風就迎了上來,一記勾拳朝著雷振霆門面直撲過去。
雷振霆眼皮閃動,早有防備,抬起右手往回一勾一抓,輕松制服撲面而來的手臂,五指緊握,用力一捏。
“哎呦,疼疼疼,放了小弟吧。小弟知錯,請大哥饒命也!”翟風疼的眉眼揪成一團,立馬開口求饒。
雷振霆手一松,嘴角溢出難得的笑容:“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油嘴滑舌的東西?!?p> “那是在大哥你面前好不好!”翟風整了整身上的軍裝,很要面子的說:“哼,在其他人面前,誰敢這么對小爺,看小爺不廢了他?!?p> 雷振霆笑著損道:“好了,從小就喜歡吹牛皮,現(xiàn)在這毛病還改不了,小時候哪次你闖了貨不敢見家長,不是我替你擺平的。以后少在大爺面前稱小爺。”
“得令,聽大爺?shù)摹!?p> 雷振霆看了眼百貨大樓:“你怎么會來這?”言下之意,這都是女人才來的地方。
“別提了,還不是為了籌備結(jié)婚用的東西。”翟風一副不想提的樣子,“正好,既然今個碰上大哥了,不知能否借用大哥寶貴的時間,跟小弟進去挑選點東西,等挑完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聚聚。”
雷振霆想了想申請事情已經(jīng)辦的差不多了,剩余的就等總軍那邊批復(fù)了,也就欣然答應(yīng),畢竟難得放松一次。
翟風領(lǐng)著雷振霆直奔3樓高檔貨區(qū)的路上,將他的婚事交代了個底朝天,女方是父母相中的,政治聯(lián)姻,不喜歡也不討厭,結(jié)婚后湊合著過唄,反正晚上燈一拉,還不都一樣,能傳宗接代就成。
雷振霆聽出了好兄弟自我調(diào)侃式的無奈,不至可評,因為他自己也正在為掙脫政治聯(lián)姻做著斗爭。
像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看著像是一出生就站在別人一生的終點,讓人羨慕不已。
其實對他們來說,很多時候卻是無形的枷鎖,壓得人喘不過氣。
翟風挑選著結(jié)婚用的首飾,雷振霆站在一邊沒事干,隨便瀏覽著三樓的其他家鋪子。
忽然被隔壁一家賣發(fā)卡的柜臺吸引,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那是一只翠綠的蝴蝶發(fā)夾,上面的蝴蝶做工精細,栩栩如生,扇動著翅膀好似即將展翅高飛。
他竟然無端的透過這支發(fā)卡,想到了今天早上從書房門外探進來的那個故作鎮(zhèn)定的小腦袋。
烏溜溜的杏眼一眨一眨的,泛著水漾的光芒,黝黑發(fā)亮的發(fā)絲用兩跟皮筋簡單的扎在耳后,耷拉在兩側(cè)肩膀上,說不出的靈動,跟這支發(fā)卡上鑲嵌的蝴蝶相得益彰。
想來那空落落的發(fā)絲上,帶上這支發(fā)卡會增色不少吧。
等雷振霆反應(yīng)過來后,臉色變得黑沉,對剛才的想法感到莫名奇妙,怎么會聯(lián)想到家里那個身份可疑的保姆?!
再看一眼發(fā)卡,
呵,不就是一只普通發(fā)卡嗎,無特別之處!
轉(zhuǎn)身果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