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請問有家叫做“千尋森林”的水族店,在什么位置?”
年柏鈞進了花卉市場的門,問了一個賣多肉植物的阿姨。
剛在門口看了示意圖,這市場占地面積朝著一個足球場還多,還包含了各種項目看的他眼花。
但所以他對這地方,沒有一點兒逛的欲望。
為了圖省事兒,進來就直接問了人。
那阿姨瞄了他一眼,依舊在擺弄她手里的多肉,對年柏鈞的話充耳不聞。
她腦后簡單盤了個髻,但扎頭發(fā)用的發(fā)卡,明顯是年輕女孩子才會用的卡通造型。
年柏鈞挑了挑眉梢,四下觀望之時,發(fā)現(xiàn)這周一的早晨,市場里確實相對冷清——如同阿姨對自己冷淡的反應,
他腦子一轉(zhuǎn),怎么能忘了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立即順手提起面前一小盆多肉。
“阿姨,你這兒品種真多,這個多錢?”
他將那盆植物托在手里,剛沒仔細看,這會兒一低頭怎么突然覺得這植物怎么長的像個腚!
“五元,一顆,你那個是十顆?!?p> 阿姨答的隨意,不經(jīng)意抬頭瞟了眼年柏鈞。
然后,皺了皺眉問:“你跟姓年那小子認識?”
年柏鈞一邊爽快地掃碼付錢,一邊勾起了一邊的唇角。
“您眼神真好,我是他親哥!”
聽他這么一說,又那么仔細一看,阿姨覺得這倆人好像還真有些神似。
可阿姨非但沒對他熱情,反而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你到前面的水族區(qū)再打聽打聽吧,就在那個犄角旮旯里,找不到就多轉(zhuǎn)轉(zhuǎn)?!?p> 年柏鈞聞言說了聲多謝,自己扯了桌角上的塑料袋將植物裝好,隨即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心里還尋思著,這年崇洋在這兒混的可不怎么樣……
“喂!等下!”阿姨又叫住了他,補充道:“那個叫生石花,不用怎么澆水?!?p> 年柏鈞斜了眼手里的植物,敷衍著答應。
又見那阿姨幾步向前,手里捏著把鏟子對他說:“順便幫我看看我女兒在不在他店里,叫殷小白,叫她趕緊回來!”
年柏鈞做出個似懂非懂的表情,仿若明白了什么,前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邁步走開了。
走到那條小路的盡頭,好不容易才看”千尋森林“的招牌。
掀開那扇用貝殼麻繩穿成的門簾后,年柏鈞的耳朵里便揉揉地飄入了潺潺流水聲,鼻腔里也漫進了一縷溫潤的潮濕。
在這有些幽暗的屋子里,他一眼便看見木桌前坐了一個對著筆記本的“電競少女”。
是殷小白?
年柏鈞一眼就辨識出了她。
呵呵,看來那個阿姨挺了解她的女兒。
名字也和她奇特的造型倒是挺配。
市場里溫度高是高,但她只套了個白色的短袖大褂,大褲衩子是男生那種籃球服,上面寫著24。兩個夸張的發(fā)卡別在她淺米色的短發(fā)上,夾著人字拖的腳在地板上不停地抖。
年輕就是任性?
應該是在余光里竄進了人影,殷小白大方騰出個耳朵出來。她摘了一邊的耳機,眼睛卻沒舍得離開屏幕,慌里慌張地說:“您先隨便看看啊,看上什么就叫我!”
她那鼓著的腮幫子不停地動,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在激烈地進行著她的游戲。
年柏鈞翻了翻眼皮,覺得自己真是老了。若無其事地走進了店內(nèi),繞著店內(nèi)草缸風格出來的路線開始巡視。
面積大概三四十平,鋪色黑色的木地板,連墻都是黑的,但絲毫沒有壓抑感。
點亮那黑色背景的是一排排靠墻擺在木架上的魚缸。
缸壁上干凈透亮,冷暖結合的光照,配合著缸里的綠意和攢動的霓虹燈似地小魚兒,讓年柏鈞忍不住掏出了兜里隨時都揣著的相機。
可攝影師正忙著構圖呢……
“喂,這邊這邊。你個蠢貨,干嘛搶我的武器!”殷小白對著電腦大聲吼著。
年柏翻了個白眼,走了過去。
“那個,姑娘……我說……咳咳?!?p> 女孩剛干掉一幫敵人,身后便傳來了年柏鈞的聲音。但她只是稍微側(cè)了側(cè)脖子,手指頭卻在鍵盤和鼠標上沒閑下來。
年柏鈞雖然看不到她的正臉,但對面玻璃上映著的,是她對自己一臉的不耐煩。
年柏鈞嘆了口氣,直接扯了她另一只耳機,“殷小白,你媽找你?!?p> 一句話,讓殷小白突然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她迅速扭過頭,對上年柏鈞俯視的眸光。
而后,帶著脾氣的話語噴出,“你你,你誰?。 ?p> 年柏鈞沒接她的話茬,放了剛買的那盆小植物在桌子上繼續(xù)說:“真的,你媽找你,快回去吧。”
殷小白視線一斜,看到那套著植物的袋子上寫著自家店鋪的名字:琉璃堂。
一邊快速扣上了電腦蓋兒,一邊打量她面前的男人,發(fā)覺這家伙眉目間,居然精心刻畫著像他這種小姑娘們喜歡的線條。
眉毛——挺濃;鼻梁——挺高;眼神——有點兒懶洋洋的。
殷小白比了個八的手勢,身體自帶的某種“病”又犯了——此病俗稱花癡。
“帥哥,買魚,八折?!?p> 年柏鈞沒打理她,“切”了一聲就像到了自己的地盤一樣,將雙肩包往藤編的吊籃椅上一扔,問:“我家年糕呢?”
殷小白卻將口香糖吹了個泡,瞬間明白了他在說誰,泡一破,一臉壞笑,“嘿嘿,年糕?好吃么?”
年柏鈞噗嗤笑了一聲,雙手抱在了胸前,沖著殷小白說:“哎呀,看來你不是他女朋友?!?p> 殷小白調(diào)皮地朝他嘟了嘟嘴,嘴里嘟囔道:“哼,遲早會是的!”
年柏鈞不屑地抬抬眉毛,心里大概不想有她這么一個跟沒發(fā)育似的弟妹。
身子一歪陷入了吊籃椅中,又在面前放了個凳子,大長腿往上一放,嘴里喃喃道:“看來我那悶騷弟弟還挺招女孩子喜歡,你要是舍不得走,就在這兒看店,我瞇一會兒?!?p> 年柏鈞在飛機上折騰了幾個小時,這會兒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說完,便將雙臂枕于腦后瞇上了雙眼。
殷小白立刻吃驚起來,“媽呀!原來你是年年的哥哥!“說完她雙手向身后一疊,顛著小碎步輕飄飄地向年柏鈞靠了過去。
仔細這么一看,越發(fā)覺得這兄弟兩個的顏都是香噴噴的。
只是這哥哥,氣質(zhì)上跟年崇洋不太一樣。
殷小白貼近了年柏鈞的臉說:“可是,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他還有你這個哥哥?!?p> 年柏鈞驀地睜開眼睛,已經(jīng)聞到殷小白嘴里草莓口香糖的味道。
眼瞅著這張青澀的大臉壓在自己頭上,他中年老流氓的語氣又冒了出來。
“姑娘你胃口挺大啊,難不成兩個都想嘗嘗?”
……
……
“你是說,你那個店鋪的名字是——“千尋森林”?”
此時,女孩雙手握著個大掃把,有點驚訝地望著年崇洋說。
“是啊。”年崇洋正在被平房后院兒的狗子們熱情圍攻。
人家是吸貓體制,他是貓狗都吸。
不過他這兒的樣子確實有點兒慫。
上面兩手握著一只白狗的爪子前后拉伸,下面一條腿晃蕩著想趕走正抱著他腳脖做運動的泰迪犬。
“你,你對養(yǎng)魚感興趣么?”年崇洋有些尷尬地問。
“呃,沒,沒怎么養(yǎng)過?!迸⒁哺械揭魂噷擂危⒓从脪甙褜⒛瓿缪笊磉叺膬芍还方o趕走了。
兩個人所在位置是屋子的東邊的后院,也就是圈養(yǎng)流浪動物的地方。
方才安置好那半身不遂的爪爪。
年崇洋就自告奮勇地想要幫女孩打掃衛(wèi)生。
雖然女孩一再謝絕,但年崇洋難得做了一回賴皮鬼。
“既然我忘了帶貓糧來,那就——做苦力來贖罪吧?!彼€一本正經(jīng)的。
女孩考慮了一下,大概是為了讓他死心,便帶著他從廚房里的后門穿過去。
課展現(xiàn)在眼前的場景,跟年崇洋想象中的千差萬別。
一條潮濕的石板路曲徑向前。中央用木柵欄圍起來的橢圓形區(qū)域里就圈養(yǎng)著啊貓啊狗們。
粗略一看,大致一二十只。
環(huán)境很好,動物能在這兒的生活,雖然比不上那些精心伺候的,也跟天堂無異吧。
院子里還有花草蔬菜,分布的井然有序。
不消說,定是花了不少功夫打理的,那株造型優(yōu)雅的大榕樹安逸地杵在圍墻邊兒,像是守護這里的老奶奶。
“說來幫你打掃,好像有點多余啊?!蹦瓿缪笳f出了他的心里話。
女孩環(huán)顧院子,表情中帶著一小撮得意。
她說:“我爸爸,他比較勤快?!?p> 年崇洋“哦”兩人一聲點點頭,即刻明白了女孩口中的爸爸,應該就是那個朋友圈里提到的大叔。
可今天,那位大叔似乎不在家。
幾聲鳥叫過后,那女孩又說:“不過,還有件事情可以請你幫忙么?”
年崇洋愣了下神,沒猶豫就答應了。
不知怎么地,聽到女孩這么說,心底里滋生出一絲微妙的喜悅。
只見那女孩調(diào)皮一笑,有些隱晦地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然后將掃把立在墻邊,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年崇洋聳聳肩,趕緊做了個趕走體內(nèi)燥熱的深呼吸。
沒過幾秒,就看見女孩拎了個袋子出來,她神秘兮兮地說:“是雞肉,等會兒會用到的,你跟我來吧?!?p> 而后她再次轉(zhuǎn)身,順著石板路,向圍欄的后方走去。
年崇洋眨了眨眼睛,耳朵里是隱隱的狗吠聲,但眸光里,都是那女孩垂著馬尾的背影。
大概就是喂食之類的事情吧,年崇洋打消了自己胡思亂想的念頭,便跟上了她的腳步。
突然,女孩駐足并回過了頭。
“你叫……什么名字?”
同一時間,女孩和年崇洋之間心有靈犀似地互相問了相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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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香味
重言情,輕推理哈, 找到兇手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兇手的動機……so 感謝推薦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