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空間。
大霧彌漫,聚散無形。
白淵幽幽醒來,放眼望去全是濃濃的霧氣,連頭頂和腳下也都被茫茫白霧給覆蓋著。
他茫然地坐起身,伸手摸了摸地面,發(fā)現(xiàn)霧氣之下堅硬而粗糙,這才撐著地面站起了身。
“這是什么地方?”
話一說出口,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語中帶著回音,乍聽之下居然有著一種空靈飄忽之感。
白淵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他小心邁開步子,走向白霧的邊緣,想要看看那里的霧氣后是否也有著一堵墻壁。
剛走沒幾步,他就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自己的左腳居然又能行動了,可剛才明明已經(jīng)被蛇尾給拍的變了形,都已經(jīng)沒了知覺。
他連忙一屁股坐回地上,飛快脫下鞋襪看了看,左腳形態(tài)正常,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不僅如此,這原本應(yīng)該瘦弱不堪的腳掌,居然又恢復(fù)了末世前的健康飽滿。
“這是怎么回事?”
白淵一怔,忙迫不及待地查看起了全身。
右手拇指斷了的筋腱又續(xù)上了,左胸折了的一根肋骨也接了回去,就連因牙周炎而脫落了的兩顆牙竟也長了回來。
還有,腹中因長期饑餓而無時無刻都存在的陣痛,同樣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了。
白淵張了張嘴,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這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回音空曠悠遠(yuǎn),卻是無人回答。
白淵再次站起身,走向白霧的邊緣,想要繼續(xù)之前的探查。
“救......”
可沒走幾步,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便不知從何處傳來,飄進(jìn)入了他的耳中。
側(cè)耳一聽,聲源似乎就位于前方的霧中。
白淵摸上胸前,想要拔下武裝帶上的匕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的早已不是沖鋒衣,而是一件白白凈凈的松散襯衫,武裝帶和匕首自然也不見了。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當(dāng)白淵喃喃自語之時,又有一聲“救我”打斷了他的思緒。
說話聲又變得清晰了一些,似乎有人在呼救。
聲音聽著像是一個女人,音色動聽妖嬈,令人不禁想要一睹其樣貌。
不過這女人說話的節(jié)奏和腔調(diào)卻又很怪異,帶著一種非人感,因此又不禁令人有些心底發(fā)毛。
站定在滾滾霧墻之前,白淵心生感應(yīng),他似乎和這些霧氣有著某種聯(lián)系。
“救,救我?!?p> 呼救聲再次傳來,就來自面前的霧中。
白淵凝神望去,眼神所到之處,白霧一陣翻滾,露出了一面等人高的鏡面。
“觸碰它?!?p> 冥冥中,白淵腦中似乎有著一個指引。
他跟著指引,慢慢舉起一只手,伸指點向了鏡面。
指尖剛一接觸,便見鏡面內(nèi)白霧迅速收縮,出現(xiàn)了一條斜斜向下的霧氣通道。
“救救我。”
幾乎在同時,那個呼救聲也陡然放大,直入他的腦海。
它就像一個信標(biāo),牽引著白淵的意識,一頭扎入了鏡面之內(nèi)。
意識無限延伸,穿過了迷霧通道,來到了一個同樣彌漫著霧氣的地方。
狂亂生長的野草,腐朽坍塌的滑梯攀爬架,碎了半邊的小丑鬼屋。
這里是彩虹游樂園。
只是比之先前,這里更破了,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很多廢墟上還潑灑著一些黑紅色的血污。
與此同時,游樂園中還彌漫著漫無邊際的濃重霧氣。
白淵現(xiàn)在的感覺很奇妙,他的五感全部消失了,卻又同時獲得了另一種感知。
白霧籠罩之地,便成了他的感知所及之處。
水泥板下一只拳頭大小的螻蛄正進(jìn)食著一片血肉,一根米許長的黑羽落進(jìn)了雜草中,一群斑斕鼠婦正聚眾舔舐著黑羽的根部。
只要有白霧存在的地方,他的意識就能瞬息而至,而后那里的一切便纖毫畢現(xiàn)在他的感知中,甚至能深入地下泥土縫隙之中。
他似乎已經(jīng)融入了霧氣,成為了其中無形的一部分。
念頭一閃,他來到了霧氣中心最濃處,一具人體靜靜躺在那。
年輕而消瘦的面孔,臟兮兮的沖鋒衣,扭曲的左腳。
霧氣一陣洶涌,凝聚出了一張巨大霧臉,眉目間隱約和地上的人體有些像。
“我......唉......”
空靈之音飄蕩,聲音中略顯惆悵。
咦,不對。
霧臉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瞬間消散,又幾乎在同時凝聚到了人體上方。
白淵仔細(xì)向下觀察了片刻,竟發(fā)現(xiàn)身體胸膛起伏。
“我還沒死?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靈魂出竅?”
一連幾個問題一股腦冒出,卻沒有人來回答他的疑惑。
他嘗試著想要回到身體之中,但怎么也不得其法,不知該如何是好。
“嗚嗚嗚......誰來救救我......”
正一籌莫展之際,就聽那妖嬈動聽卻又腔調(diào)怪異的聲音再次傳出,帶著低低的嗚咽。
“先去看看那邊吧?!?p> 霧氣通靈,白淵明白這些霧實則和他的精神相通,層層疊疊,如同迷宮。
沒他的允許,普通人根本無法觸及濃霧核心處的身體。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看看那個聲音的主人。
感應(yīng)觸動,白淵的意識瞬間就來到了聲源的出處。
游樂園廁所,屋頂塌下后所形成的墻角空洞內(nèi),一個低泣聲正不停從里頭傳出。
這片空間中的霧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白淵已經(jīng)看到了里面藏著的東西。
那是一個上半身如一人類女性,下半身則長著一條細(xì)長蛇尾的生物。
“蛇人?”
白淵心中想著,空靈之聲再次從周遭的白霧中響起,恢弘悠遠(yuǎn)。
“誰?是誰在那?”
躲在洞中的蛇人明顯也聽見了,聲音發(fā)顫著從洞內(nèi)傳出,似乎還帶著些許哭腔。
“怪不得腔調(diào)這么怪異?!?p> 白淵心中想著,這一次他實驗著刻意收束思維,周圍的白霧果然就沒再發(fā)出空靈之音。
“我什么時候懂的這種語言?”
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種陌生的語言不知何時已經(jīng)牢牢刻在他的腦海之中,連一些生僻的方言和用法都已了然于心。
洞內(nèi)的蛇人等了許久,也不見外頭有何回應(yīng),好奇之下,她便怯生生地探出了半個腦袋。
一張五官精致艷麗,卻又布滿青鱗的女性面孔慢慢出現(xiàn)在了洞口處。
其面部的鱗片呈淡青色,細(xì)密而光滑,泛著溫潤而晶瑩的光澤,這種光澤讓蛇人的面孔帶上了一種異樣的美感。
“她和之前的蛇人真的是一個種族嗎?”
“為什么風(fēng)格如此不同,難道不是一個品種的?”
就在白淵仔細(xì)端詳著這條美女蛇之時,在毫無知情的蛇女眼中卻只有滾滾的濃霧。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任何事物都看不太真切,卻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蛇女臉上布滿了恐懼和委屈,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快給我出來,該死的奴隸。”
就在這時,遠(yuǎn)處霧氣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魁梧的黑影,它正嘶嘶低吼著,到處翻找著什么。
蛇女一聽這聲音,渾身青鱗瞬間立起,類人的臉上一片驚懼,差點就喊出聲來。
她連忙用雙手死死捂住嘴,顫抖著退回了墻角的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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