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一縷淡黃色的微光,透過茂林間的寸寸綠葉,映射入地面,一股涼風刮動著一草一木,在林間左右穿行。
何島凌迷迷糊糊的從副駕駛位置醒來。他緩緩睜開眼,只感到渾身清爽自在。
我這是睡了一個晚上?
大意了!
睡得那么死,要是被人給偷襲了,那還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何島凌一時有些為自己的疏忽感到痛恨。
但這一頓醒來,是真的爽,是事實。
主要還是因為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太疲憊了,導致喪失了防范意識。
往左邊看去,宮誠久一肘子架在了方向盤上,頭趴著,睡得也是死沉沉的。
瞳孔縮小,往遠處望去,那是近在身邊的空城。
看來是結束了。
何島凌回頭望了一眼女孩,此刻的女孩竟然還沒有醒來,有些出乎何島凌的意料,甚至是和之前的姿勢一模一樣,一動不動。
“不管了,我先看看情況?!?p> 何島凌從車上跳了下來,順著路口的方向一路摸去。
那些尸體已經全部不見了,看來是他們撤退了,把尸體都帶走了。
此刻的平哲中心外圍,寂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任何多余的生物,只是偶爾能感受到陣陣清爽涼風。
平哲中心內的情景,何島凌沒有打算進去。
因為外面和里面一樣,什么聲音都沒有。
“看來可以走了?!?p> 何島凌沒有繼續(xù)觀察,既然虞青沒有按照約定的話回來,那么他們就先行離開。
“喂喂喂。”何島凌靠到了宮誠久頭頂,拍了拍他的臉。
宮誠久也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搓了搓眼睛,一臉睡眼朦朧,好像沒睡醒。
“啊呼……”
宮誠久伸了個懶腰,便聽見何島凌道:“吃點東西,然后直接走人?!?p> “早上了啊。”宮誠久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天已經亮了。
兩人糊里糊涂的吃下早餐,何島凌拆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然后倒在臉上,算上洗了一把臉。
宮誠久接過礦泉水,也洗了把臉,但發(fā)現(xiàn)還剩下幾口。
他突然意識到昨晚還多出來了一個妹子,便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女孩正躺在后面。
“要不要叫醒她?”宮誠久呆呆的看著凌夜問道。
你是喜歡人家嗎?
何島凌便隨口道:“你去叫啊?!?p> 明明知道宮誠久做不到這種事情,但何島凌就是要這樣。
現(xiàn)在何島凌算是看出來了,宮誠久這種不是病,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何島凌以前初高中時,班里同樣有一些男性同胞和宮誠久的狀況一樣。
怕女生,不敢和女生講話,私底下開黃腔一套一套的,但到女生面前一秒變啞巴。
青春期小孩子的思想,我一個過來人還會不知道嗎?
什么從小到大怕女生,這只不過是逃避的借口,無法踏出那一步。
差點忘了,宮誠久好像也才17歲,何島凌記得,那時候他在上高二,班里當時有一個同學,也不丑,不胖,而且幽默,打游戲技術一流,
吊打無數(shù)強者,甚至參加過市比賽。
但在班里,一面對女生就馬上就成了孫子。
何島凌甚至還記得,就是那個同學幫自己的游戲第一次上了最高段位。
再看看宮誠久,簡直一模一樣的模板。
這讓何島凌忍不住想要捉弄捉弄這個青澀的青春期司機。
“凌哥,這太難了……我真不行,還是凌哥你來吧……”宮誠久直接退縮。
“哎,臭小子,跟我談條件啊,現(xiàn)在一個毫無防備的在后面躺著,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焙螎u凌裝作非常失望的樣子,遺憾的搖了搖頭。
“唉……你們年輕人不懂得把握機會?!?p> 何島凌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你不去看看人家,那你光靠嘴巴在這里擔心,不就是光說不做么……”
宮誠久猶豫了。
“你不去,那就不可能克服自己,以后也是會這樣的?!?p> 說著,何島凌把剩下的礦泉水丟到宮誠久手上。
看著宮誠久吃癟的樣子,何島凌就忍不住想笑。
學生時代的時候,和同學在一起的時,聊的都是哪個女生漂亮,怎么搞,怎么弄。偶爾也會幫兄弟出謀劃策追女生。
但現(xiàn)在,身為老大,強行把小弟推出去,何島凌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可是……會不會吵醒她?”宮誠久越說越小聲。
“唉讓你去你就去了,我在旁邊你怕什么,我又不會害你,你這樣正好和她拉拉關系,好歹也是個能力者,說不定她以后還會救你呢……”
何島凌越說越離譜,連他自己都不信了。
看樣子,凌夜的傷,不去救治,估計站起來都難了。
但宮誠久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陰差陽錯的信了。
“好……有道理,那……”
宮誠久深呼吸一口氣,頓時挺胸抬頭,勇敢的伸出了手,拍了拍凌夜的左手。
“咳咳……”
搖了搖凌夜的手。
“咳咳!咳咳!”
繼續(xù)搖……
“喂,咳咳咳!!”
你這叫人方式跟誰學的?
忍不住了,宮誠久太逗了,何島凌甩過頭在一旁偷笑。
笑歸笑,但何島凌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凌夜不可能還不醒。
宮誠久甚至用礦泉水拍了拍凌夜的臉蛋和鼻子,雖然這個行為簡直令人無語,但凌夜竟然還是沒有醒。
何島凌馬上翻下了車,觸碰凌夜的鼻子,卻發(fā)現(xiàn)呼吸微弱。
又要死了?昨晚不是活得好好的?
真不知道虞青給何島凌帶了什么鬼東西,人之前還是活著的,現(xiàn)在又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真是麻煩事!”何島凌翻了個白眼。
他又不是什么醫(yī)生,要是真的死在這里,不管他的事!
何島凌放棄了,直接回到副駕駛位置,對宮誠久道:“她呼吸很弱,怕是不妙,現(xiàn)在誰也救不了她了。”
“???”
宮誠久一時間有些遺憾。
“那我們怎么辦,現(xiàn)在要出發(fā)嗎?”
何島凌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凌夜,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直接走,等等再看看有沒有呼吸,如果沒有,她死了,就把尸體扔掉,如果沒死,再另外安排。”
宮誠久嘴唇緊閉,神情明顯有些糟糕,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時抓得格外的緊。
這些都被何島凌看在了眼里。
還說不在意她?
雖然是一個快要死掉的人,但現(xiàn)在還沒真的死,何島凌也不好說什么。
宮誠久一時間發(fā)著呆,突然說道:“凌哥,不如給她喝水吧……”
“可以,你要救她,我不會攔你,但這些你自己去做?!焙螎u凌平靜道。
看來宮誠久是下定決心了。
這就是何島凌不理解的地方了。
凌夜究竟是有什么獨特的地方,能讓宮誠久如此的上心和在意呢?
宮誠久獨自到后排,緩緩伸出左手,表情緊張的握住了凌夜的小嘴,成一個“O”的圓形。
“呼……”
宮誠久的汗瞬時從額頭炸出,大聲喘氣,手臂劇烈顫抖,他的心跳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極限了。
抬起右手,將剛剛沒喝完的礦泉水,一點一點的倒進凌夜的嘴里。
一滴不?!?p> “呼……啊……”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宮誠久猛的向后退了幾步,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同時大喊一聲:“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