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看到什么東西在動?”
“肯定是你看錯了,搞快點,走了?!?p> 另一個人搖了搖頭,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無所獲,現(xiàn)在更是沒有多少心情去留意身邊的情況。
“什么東西!”
男子四處張望著,就在剛才,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一片草地的異動。
“喂喂!這玩笑可一點兒都不好笑,你看到什么了?”
另外一個人也被同伴緊張的情緒弄的有些慌張。
沒有什么是比未知更為可怕的了,即使現(xiàn)在的太陽依舊高掛在半空,可眼下的這片草地里,足有三四十公分的野草卻遮掩了大部分地面。
悉悉索索···
像是爬行動物在草叢間穿梭的聲音傳入倆人耳中。
“左邊,在身后!右邊!?。 ?p> “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快回答我!”
“救我!救···”
“納雷多!你到底在哪兒去了!”
虛汗從額頭滑落,就連背上的衣襟也漸漸被汗水打濕。
撿到金錢的興奮感早已被未知的恐懼淹沒,最為嚇人的不是見到了兇猛的魔獸,而是和自己一起的同伴就在剛才,在這個艷陽高照的晴天里,悄無聲息地從自己身旁消失了,而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時候,伏擊他們的究竟又是什么東西?
悉悉索索~
又是這樣的聲音,這個熟悉而讓人膽寒的聲音又出現(xiàn)在了耳邊。
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他看到了,看到了將自己同伴帶走的罪魁禍?zhǔn)住?p> 猶如蛇一般靈活的穿梭在雜草叢間,它目標(biāo)正是自己。
來不及多想,男子立馬向相反的方向逃跑,然而他逃跑的方向卻正是怪物所在的中心區(qū)域。
十余條扁平細長而又堅韌的草葉早已分布在這片區(qū)域的四面八方,以它為中心,呈球狀分布,襲擊獵物時的方向正是為了誘導(dǎo)獵物向中心區(qū)域跑去。
它的速度并不快,也比不過因為恐慌而腎上腺素飆升的男子,之前那只獵物也只是靠偷襲才將獵物捕獲。
這里的雜草為了不被草食系動物啃食,草葉上都進化出了鋸齒狀倒三角,很容易就能夠割傷人類的皮膚。
本來它并沒有襲擊倆人的舉動,但由于傷口滲出的血液恰好落到了草葉上,受到刺激的魔物也漸漸被激發(fā)了狩獵本能。
生物的血液中含有魔素,盡管十分稀少,可這也成為了它發(fā)動進攻的原因,再加上植物系魔物能夠分泌出一種特有的液體溶解生物的肌肉組織。
“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滾遠點!”
出于求生的本能,男子抽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刀。
他看到了,他的同伴被那鬼東西纏住了下半身,緩慢拖到前面的區(qū)域,那里生長著更為茂盛的雜草,甚至都有半個人高了。
“納雷多,回答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撲通!
一只腳被草葉纏繞住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面,就連嘴唇都磕破了皮,鮮血混雜著泥土的氣息涌入鼻腔,懷中揣著的不義之財甚至有些擱人,在胸口處留下一團淤青。
呲~
草葉被利刃割開的聲音在此刻顯得那么難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帶走卻無能為力,那雙空洞的眼睛不禁讓他感到有些害怕。
那名同伴已經(jīng)被注射了植物特有的麻痹毒素,甚至連思維都變得十分遲鈍,想要開口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聲音都無法控制,只能夠發(fā)出“啊~啊~”的短音。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誰來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內(nèi)心的慌張刺激男子的神經(jīng),身體中爆發(fā)出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龐大,他很快就重新站了起來。
絕望,環(huán)繞在四周的細長草葉剝奪了他最后的力氣。
現(xiàn)在,他只感覺到了自己的腿在發(fā)軟,那些細長的淡紅色草葉從半空張牙舞爪地飛奔而來,無處可逃。
被砍斷的草葉和鮮血激發(fā)了魔物地兇性,它渴望著獵物身上所攜帶的養(yǎng)分,那是能夠讓它們持續(xù)進化的養(yǎng)料。
淡紅色的草葉擁有著更為猛烈的毒素,那些毒素甚至能夠在短短幾秒的時間里麻痹獵物的神經(jīng),然后分泌出溶解肌肉的汁液。
沒有任何希望可言,男子目睹了同伴被饞食的整個過程,他也看到了納雷多想要嘶吼卻又無能為力的絕望,簡直就是人間地獄的處刑場。
“滾開,嘔~”
此時已經(jīng)到了魔物所在的最中心了,目睹了同伴的慘烈之后,就像是被剝奪了力氣一般,男子勉強用短刀彈開了襲擊他的淡紅色草葉。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獵物停止掙扎后,那些淡紅色的草葉直接鉆入了納雷多的口腔,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溶解獵物,融化的汁水順著葉子滴落到土壤中。
“嘔~”
腹部傳來強烈的抗議,難怪靠近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怪味,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讓他感到恐懼的是此時的納雷多還活著,還擁有著自己的意識,就算他沒有說話,男子也能從他臉上看出來,那副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始終訴說著此時的納雷多究竟有多
想死。
“去死!滾開!離我遠點,你這怪物!”
不知道揮動了究竟多少下,就連手臂也因為酸痛而麻木了,男子漸漸不支的體力已然無法支撐著他繼續(xù)掙扎。
“啊~”
不同于納雷多,男子受到了魔物更為原始而又殘忍的對待方式。如同蟒蛇捆綁獵物般,越是掙扎就越緊,男子漸漸因為疼痛和缺氧而暈厥。
那些分泌在草葉上的毒素,在接觸到獵物的一瞬間就開始發(fā)起沖鋒,連麻痹獵物的步驟都直接省略了,直接分泌出溶解肌肉的汁液從外向里漸漸滲透。很快,男子就身體就變得坑坑洼洼的了。
“死···讓我···”
聲音變得有氣無力,連同頸部的氣管都有些裸露在空氣中了。
他被痛醒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變得坑坑洼洼,鮮血將懷中裝有金錢的袋子浸濕大半,順著腐朽的液體流落到地面。
它們長的更為茂盛了,淡紅色的草葉變得更為鮮艷了,在吸收完獵物身上的精華后再次進入半休眠狀態(tài)。
此時,從荒地的邊緣看過來,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遠處的雜草中有一片艷紅。
“又有人遇害了?!?p> “不會吧,這才過了多久,該不會是謠言吧?”
“聽說遇害的是兩名冒險者,雖然只是最低級的’鐵‘,可是也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尸體都沒有找到?!?p> 其中一個人搖了搖頭,否定了另一個人說的話。
誰也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個沒有多少委托金,被大家所忽略的調(diào)查任務(wù),此時卻引起了騷動,為此,公會也不得不提高委托任務(wù)的報酬。
這兩天,因為手下沒有帶回想要的消息,德納威爾也沒再繼續(xù)關(guān)注奈落。
此時,德納威爾從小道消息中得知,離這里最近的獸人國遭遇了空前巨大的危機,幾乎可以用滅國來形容。
消息的來源是從獸人創(chuàng)建的王國中逃難的獸人口中得知的,他所經(jīng)營的店鋪是不被公爵府承認(rèn)的灰暗產(chǎn)業(yè),只能夠從那個獸人建立的國家偷偷進貨。
獸人國里種植的一種植物是他們資金的主要來源,為此,德納威爾現(xiàn)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給打的措手不及。
以前,他有考慮過自己種植,可是他發(fā)現(xiàn)那種植物只適合在陽光充足,又具備一定濕度的地區(qū),為此不得不妥協(xié),和獸人做交易。
“消息可靠嗎?”
“百分百沒有問題,我親眼看到了那場地震,所以這兩天一直在趕路,回來后立馬就過來了?!?p> “這就難辦了,沒了貨品供應(yīng),遲早會被那些人抓到牢里?!?p> 德納威爾為自己倒好了茶,可他卻一直沒有喝。
“干脆搬到那邊去,我們不是和那個家臣之間存在交易嗎?讓他接納我們?!?p> “不行,先不說人類和獸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本就不融洽,搬過去之后肯定也會被對方派人監(jiān)視。”
德納威爾否決了部下的提議,隨后又問道:“存貨還有多少?”
“大概這么多?!?p> 部下伸出了四根手指,他的意思是說還有四麻袋。
“這些的話,公爵府的那位應(yīng)該會為我們提供庇護。”
“那之后該怎么辦?這樣下去兄弟們肯定···”
其中一個人提出了疑問。
“將東西稀釋,多參雜一些甘楓草粉(致幻、讓人感到興奮,具備輕微毒性),熬制成茶水售賣,價格為原來的兩倍,必要時就加點那東西。”
“那不是比以前貴多了嗎?他們能接受嗎?那個會不會有點···”
“不用管那些人,除了我這里,他們買不到這些東西。如果不能夠度過這次危機,我們都要完蛋?!?p> “我明白了,這就去準(zhǔn)備?!?p> 德納威爾之所以能夠在這座城鎮(zhèn)里繼續(xù)經(jīng)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公爵府三公子——洛加爾·恩菲洛德的關(guān)系,有著他的幫忙,生意也逐漸在擴大。
然而,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德納威爾的計劃,好不容易走到了這里,又要重新再來嗎?
他可不甘心眼睜睜將自己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產(chǎn)業(yè)就這樣葬送了,盡管自己售賣的這些東西是見不得光的毒品,可那又如何,只要有了錢,有了權(quán)力,就沒人敢對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