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站在黑暗中,向往著光明。
有些人,身處黑暗中,閉上了雙眼,任由黑暗侵襲。
當時的我們,還很年輕,縱然見過生死之傷,卻不知道命運饋贈的任何禮物,都早已在暗處標號了價錢。
等到那價格再也無力承載之時,追悔莫及早已顯地蒼白無力。
羅剎很后悔,那禮物并不是命運所饋贈,但卻更讓羅剎絕望。
那道讓人升不起絲毫反抗之心的聲音,又一次在天地玄關(guān)中響起。
不,不對,羅剎曾試圖反抗過。
至于結(jié)果?總是不盡如人意!
“去做吧,但愿這令人作嘔的事情,能在這個世界迎來終結(jié)”
淡漠的聲音響起,讓羅剎低下了頭。
“謹遵主上之命”
羅剎眼中閃過一抹悲傷,但下一刻便已然恢復清明。
終結(jié)?羅剎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同時,羅剎也有點興奮,畢竟,如果一切能得以終結(jié),自己的目的,豈不是也有可能達成??
“林初,碧落,蕭賀,你們都是各自世界被毀后,因為本身有著可被利用的價值,加入我麾下的人”
羅剎站了起來,笑著看向跪倒在地的三人,“眼下我麾下有八大閻羅,只差一位,那么便給你們?nèi)艘粋€機會,角逐第十閻羅之位、隨我遠征天卯的機會”
伴隨著羅剎的話音落下,林初沒有絲毫猶豫,眼中寒芒暴起之際,已然出手殺向了碧蘿和蕭賀。
羅剎臉上的笑意更深,他知道林初的野心極大,也夠愚蠢,說起來也是出任第十閻羅之位的最佳人選。
天卯,盛歌x省w市黃山區(qū)。
正午時分。
冷秋坐在樓頂,搖頭輕笑的同時,雙腳伸出樓外,輕輕地搖晃著,而這斑駁的樓仿佛隨著冷秋的晃動,而輕輕地動著。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突然,冷秋笑了,無聲地笑著,那張蒼白的臉頰,在鮮血的襯托下,有了些許紅潤,笑著笑著,眼淚順著眼角靜悄悄地滑落。
冷秋最后看了一眼那把匕首,那把染血的匕首彰顯著最后的勇氣,雙手撐了下樓沿,瘦弱的身軀向著地面快速地落去。
這也算是少有的勇敢之舉,不是嗎?
樓下,滿是污穢的地面。
‘砰’地一聲悶響,鮮血迸射間,冷秋的身軀不停地抽搐著,在人群的尖叫聲中,冷秋的身軀漸漸停止了顫抖,意識漸漸地暗去。
電視里總上演跳樓的事故,跳下樓之后,身在空中時,總有一段時間細細回味那稍縱即逝的一生。
但其實不然,跳下樓之后,不過瞬息之間,便已然落在了地面上。
血肉沾染在地面之上,如同肉餅一般,伴隨著骨頭斷裂,刺穿了血肉,現(xiàn)場慘不忍睹。
“喲,冷秋,我們聊聊吧”
突然,一把滄桑的語調(diào)驟然響起,冷秋眼前的黑暗迅速消失。
冷秋急忙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嘈雜的一切。
雙手上還是那干涸的鮮血,那把染血的匕首依然靜悄悄地躺在自己身側(cè)。
冷秋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滿是蒼白的臉上隱隱含著一絲驚懼,沒有任何話語能解釋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
冷秋知道,那一切絕不是夢,因為他感覺到了疼痛,且,在經(jīng)歷過了墜樓事件后,身上明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就好像,硬生生被注入了什么東西一般。
不由地,冷秋抬起腳,在轉(zhuǎn)過頭的同時轉(zhuǎn)了一下身軀,向著自己的身前看去。
只見得,不知何時,在一個破舊的太陽能熱水器上面,一三十余歲的中年人坐在上面,相貌平平無奇,但一雙眼睛卻燦若星辰,波光流轉(zhuǎn)間,冷秋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冷秋只看了男子一眼,靈魂深處便似是被針扎了一般,渾身疼痛難忍,周身汗如雨下,臉上的血污被汗水沖刷,一滴滴地滴向身下的黑油氈。
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癱倒在黑油氈之上的冷秋,雙手不受控制地輕輕抽搐著,渾身戰(zhàn)栗間,像極了跳樓而下之后的抽搐。
但不管再怎么痛,冷秋都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冷秋的堅毅,連他自己都很詫異!
“冷秋,好歹活了二十余年,就真的一心尋死嗎?”一旁,懶洋洋的滄桑聲調(diào)再一次響起,冷秋身軀一個劇烈的戰(zhàn)栗之后,漸漸歸于平靜。
“你是誰?”
冷秋緊緊攥雙手,牙關(guān)打著顫,話剛剛說完,牙齒間已然開始滲出血跡。
若是細看之下便能發(fā)覺,冷秋每個細小的毛孔間,都開始滲出細微的鮮血,不多時,冷秋的襯衫和牛仔褲已然被染成血色。
看著冷秋這等慘狀,男子眉頭輕輕蹙起,心間已經(jīng)在猶豫,要不要幫冷秋一把,直接把冷秋推下高樓,讓冷秋不至于再承受痛苦。
但,很快,男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冷秋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雙手也緩緩地松開,更是起身直接坐在了滾燙的黑油氈之上。
“還想尋死嗎?”男子眼中閃過一抹不知意義的笑意,雙眼緊緊地盯著冷秋。
冷秋直視著那雙在自己看來很詭異的雙眼,輕輕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既如此,想必你也不缺時間,不妨等會再死!”
男子依然笑著,臉上綻放的笑容是那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