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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森林守夜人

第十六章 伐木場

陰暗森林守夜人 風消逝于碧野 3268 2021-03-07 08:51:00

  巨犬再一個撲咬,狗閃避不及,被咬中了咽喉,鮮紅的血從巨犬死咬著它不放的口中噴濺了出來,狗腿四處亂蹬想要做最后的掙扎,然而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那掙扎逐漸的微弱下去,看上去更像是臨死前的抽搐。

  巨犬松開已死的獵物,開始撕咬最柔軟的腹部,吞吃里面的內(nèi)臟。

  我陷入了沉思,一幕幕回憶在我腦中如同放映幻燈片一樣閃過,從我在婚禮上遇見的新娘變異而成的“裂頭怪”......現(xiàn)在的巨犬......難道真如“調(diào)查委員會”的那兩個家伙所說,森林里面爆發(fā)的是一場瘟疫,就是瘟疫的感染讓它們變成了這樣?

  我頓時一陣惡寒,看著那只巨犬幾乎被砸扁的半個頭顱,從它們明明受了致命傷卻還能跑能跳,并且能輕松捕殺一只狗的角度來看,倘若用這種特性來開發(fā)生物兵器,想必非??膳?。

  巨犬剛剛從狗的體內(nèi)扯出一節(jié)腸子,畫面變得更加血腥,我把頭低下去,手腳并用爬進了深處的森林,我想要繞一個大圈子躲開它,一旦被它發(fā)現(xiàn),我不覺得我能比那只狗好多少。

  當我再次回到路面上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不見那個血腥的屠殺現(xiàn)場了。經(jīng)過這次事件,我變得警惕了很多,森林里面不知道還會有什么樣的動物,我需要小心翼翼避開它們。我不再沿著大路走,而是走在路基旁邊,這樣一有什么動靜我就可以及時的躲進路邊的灌木叢中。

  火辣的太陽雖然還在頭頂,但是已經(jīng)明顯西沉,一陣涼風刮來,樹葉摩擦樹冠的聲音灌滿了我的耳朵,面前也開始飄起落葉,秋季的森林,有一部分樹的葉子已經(jīng)在葉黃素的作用下變黃,掉落,樹林間隨處可見滿地的枯枝和落葉,它們將不停的被新的落葉掩埋,分解,然后變成肥料,在春季給大樹提供養(yǎng)料。

  踩在厚厚的落葉堆上面有一種咔嚓咔嚓的聲音,聽上去很是讓人舒坦,兩邊的樹明顯的有被人砍伐的痕跡,有些樹整個被鋸掉了,只剩下一個樹墩。

  我在森林里看見了一些堆在一起的原木,還沒來得及被卡車拉走,原木堆里有一些銹的不成樣子的釘子,一拿就一手鐵銹,我沒要,天知道這些東西還能不能用。

  出人意料的是,在森林里面堆積的原木越來越多,出現(xiàn)的樹墩也越來越多,很明顯曾經(jīng)有人在這里大面積的砍伐過森林,前方應該有一個伐木場,或許我能在里面找到一些東西。

  托這些伐木工砍樹的福,我的周圍一下子明亮起來,再走了三五百米,我看見了路邊的一個被堆成山的原木包裹著的小窩棚,小窩棚大概有我的庇護所那么大,但是是用木頭和茅草搭建的,很是簡陋。看樣子這個“伐木場”的規(guī)模也不是很大,我注視著腳下兩條長長的消失在大路上的卡車車轍印,看樣子,他們一定只是在這里把原木裝車,然后運到另外一個更大的地方集中處理,也許是專門的鋸木廠。

  想到這里,我朝著那個窩棚走去。

  腳下咔嚓一聲踩到了什么東西,我低頭一看,差點驚叫出來。

  那是一個捕獸夾,被落葉遮蔽著,我又放松了警惕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一腳正踩中了它正中心的觸發(fā)裝置,我腦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捕獸夾飛速合攏,鋒利的鋼齒刺進我小腿,破壞肌肉和骨頭,鮮血直流的場面。

  捕獸夾夾住了我的小腿,我咬著牙,等待著從腿部傳來的劇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xiàn),我的腿也沒有斷。我疑惑的低下頭來,用手扒拉著捕獸夾,這才發(fā)現(xiàn)它被我的褲子所阻擋,根本沒有刺進我的肉,原來,因為這一片的樹林被砍伐,經(jīng)常遭到雨水沖刷,彈簧早就被銹蝕了,此刻捕獸夾能夾住我的腳,已經(jīng)用盡了生銹的彈簧儲存的所有動能。

  我惱怒的把捕獸夾取下來,出于報復,我重重的把它丟了出去,這個差點害我在這里沒了一條腿的東西哐啷啷的打著轉(zhuǎn)轉(zhuǎn)滾向遠處。我看著它撞上窩棚停下,轉(zhuǎn)念一想,捕獸夾放在這個入口,八成是用來保衛(wèi)窩棚的,窩棚里很有可能住著人。

  我把鐵管掏了出來,注意著腳下可能出現(xiàn)的第二個捕獸夾,同時朝著窩棚靠進,走到離它還有幾米的地方,我忽然聞到一陣臭味,這臭味很是熟悉,像是尸體的味道。

  我打開窩棚用一整塊木板做成的門,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一股黑云夾雜著嗡嗡的聲音從里面沖了出來,把我嚇得癱坐在地,那黑云,原來是沖天的蒼蠅群,被我開門的動靜所驚嚇,四散紛飛。與此同時,那股惡臭從窩棚里面沖了出來,簡直像是在糞坑里面浸泡了二十多年的大糞,我只聞了一口氣,腦子里就像被這種味道重重打了一拳,咳嗽著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后退了十幾米。

  我看向窩棚,窩棚里面隱隱約約露出一雙發(fā)黑的腳,我瞬間明白了什么,是有人死在里面了,尸體生了蒼蠅,空氣不流通,悶熱發(fā)酵,微生物自然瘋狂的在尸體上面生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沖天的惡臭。

  窩棚的四面墻壁上,不停的有蒼蠅在蠕動,它們的個頭大得驚人,足足有大拇指大小,隔著很遠都能看見,還不停的有蒼蠅從里面飛出來,這些都是很大的綠頭蒼蠅,身上不知道攜帶了多少病菌。

  不管怎么樣,這個樣子肯定是進不去了。但是我又不甘心,只能干干的在窩棚外面坐著,看著太陽逐漸西斜,心里終于有了一個辦法。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的煤油打火機,去找了一些潮濕的原木,然后扯了些干草,做了一個“草火把”。然后我打開那罐被我視若珍寶的煤油,倒了一點兒在火把上面,啪嚓一聲點著了打火機,接著用打火機點燃了火把。

  因為煤油的緣故,干草迅速的爆出火焰,瞬間燃燒起來,潮濕的原木棒也不情愿的在火中挨著熾熱的炙烤,里面的水和木頭夾雜在一起加熱,發(fā)出了濃濃的帶有刺激性的煙霧。

  我又做了幾個這樣的火把,等它們完全燃燒起來,我把它們抱在手中,踢開窩棚的門,然后一股腦丟進去,接著把大門完全關(guān)上。

  這招叫做熏蒼蠅。

  不出幾秒,里面的蒼蠅完全炸了鍋。它們瘋了一樣嗡嗡嗡的四處亂飛,瘋狂撞擊著每一寸墻壁和角落,想要找到可以逃出窩棚的途徑。

  青煙,從窩棚頂部茅草和屋頂?shù)目p隙中冒出來,有幾秒我以為房子干脆要被我點著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我丟在地面上的火把不太可能燒的到房頂,搭建房子的木頭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起火。

  我把手放在門板上,驚訝的感受著從門那一側(cè)傳來的每秒一百多次的撞擊,噠噠噠的聲音就像是機關(guān)槍一樣綿延不絕,如果你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說不定還能聽見蒼蠅們的尖叫和求饒的聲音。

  然而我沒有仁慈,把門關(guān)的更緊了,因為我看見有少數(shù)幾只蒼蠅從門縫里鉆了出來,它們看上去都被煙熏的不大行了,勉強在地上撲梭著翅膀,但是就是飛不起來。

  我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喝了點水。

  里面已經(jīng)沒動靜了,我打開門,一股燒焦的氣味夾雜著臭氣沖了出來,我退后幾步,等著房間里面的煙霧完全散盡,看著那個門洞,我仿佛看見了一位老者大張著的空洞的嘴。

  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死蒼蠅,我每走一步都會踩到十幾只,那種尸體的味道已經(jīng)夾雜在另外幾萬種味道中,變得難以分辨了,我打開手電筒,開始掃視整個窩棚。

  這是一個給工人休息的地方,有一個大柜子,兩張上下鋪的床和一張桌子,五六把椅子。我第一眼看見的是放在墻角的一個電鋸,不過它看上去已經(jīng)不能使用,準確的說,是幾乎要解體了,它的核心部件很明顯被拆卸掉了一部分。墻角旁邊的地板上,躺著一具尸體,他的頭部干扁了下去,空洞洞的眼眶里面的眼球已經(jīng)腐爛,看上去死了很長時間了。

  我俯身下去,想從他的身上摸點什么東西,他的衣兜里面有一個空空的煙盒,幾根火柴和一個火柴盒,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我解開他的衣服,想要調(diào)查一下他的死因。

  他的肚子很軟,幾乎成了一坨稀粥,那皮膚一戳就爛了下去,一條白色的蛆蟲從里面探出了頭,我一陣惡寒,一想到尸體肚子里面全是這種東西,更是頭皮發(fā)麻,頓時后退了三大步,離那具尸體遠遠的。

  床鋪上面除了一本色情雜志以外什么都沒有,還有些發(fā)霉的被物,有些地方都爛出了棉絮,我把雜志放回原來的地方,看了空蕩蕩的桌子一眼,然后走向那個被我寄予了厚望的衣柜。

  說是衣柜,似乎不太恰當,因為嚴格來說,這是一個儲物柜,我在第一格看見了整整齊齊的餐碟,還有刀叉,上面雖然落了灰,不過被保存的很小心。下面一個格子是一些清潔和維修用品,第三個格子是工人們的工作服,它們整整齊齊的掛在這里,下面還有幾雙靴子。

  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了。

  那些工作服比我身上的大衣雖然要好,但是我不認為它們能提供給我太多的幫助,靴子也不合腳,不是太大就是過分的小,除了餐碟我需要一兩個以外,這趟可以說是全無收獲。

  我開始有些灰心喪氣,靠著柜子坐下來,看了看表,時間更是讓我沮喪,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我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需要抓緊時間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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