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澤起身的時候,孟菲菲其實已經(jīng)醒了。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她臉上紅了一紅。
孟菲菲本想再睡一會兒,奈何睡不著,她便也起身了。
外面長玲聽到里面的動靜,便端了洗漱水進去。
“主子,皇上對您真是上心!這幾日因著您隨時會回來,便一得空就帶著公主到園子里來守著?!?p> 長玲因著跟著孟菲菲時間長了,近來膽子倒是大了一些了,敢跟她嘮家常了。
她記得舊年小魚也常這樣與她說話,那時她剛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每每聽到那丫頭與她說話,她便很安心。
小魚也不嫌她悶,總是說個沒完沒了,她便靜靜地聽著。關于“孟菲菲”的好多事,她都是這般知曉的。
“前些日子,陸煜澤將初靜接回宮中去了?”孟菲菲聽長玲這么說便問道。
“可不是!您出發(fā)那日,皇上便帶著公主回宮了。這幾日算著時間您該回了,才每日帶著公主在園子里守著?;噬想m說當年也算是武將,教起公主來倒真是心細如發(fā),有時可比娘……可……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p> 長玲大約想說陸煜澤照顧初靜比她仔細,又覺著這般不給自家主子面子不大好,便說得有些磕磕巴巴。
孟菲菲聽罷嘴角微微上揚,此番她去洝城,將公主丟給陸煜澤,看來是個很不錯的決定。
正當她得意地想著,便聽到外面默狐的聲音:“主子,屬下有事要稟!”
孟菲菲忽地想到這段日子她倒是很久未見默狐了。不知他查那潘遠查得怎樣了。
“主子,這些日子屬下一直跟蹤那潘遠,此人陰險狡詐,且與月州有書信聯(lián)系。屬下截獲一封他寄往月州的書信,請主子過目!”默狐將手中書信遞給孟菲菲道。
月州?不是皇陵所在么?難不成此人是陸煜塵派來的?不,就算陸煜塵要出手,那么對付的絕不會是孟家這么簡單。況且如今這一番作為不過是損失了孟家的些許財產(chǎn)??磥硪词顷戩蠅m別有目的,要么此事并非陸煜塵所為。
孟菲菲想著便打開書信看了起來,看完方才了然地點了點頭道:“默狐,你且去城西衙門一趟,狀告潘遠偽造右符,欺詐孟家長公子孟子俊?!?p> 默狐“是”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
翌日,孟菲菲難得地穿了一身男裝,雖然她身材矮小,瞧著不大像男子,精明點的人兒大約一眼就能看穿,但是騙騙像劉楓弈這種傻小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想到劉楓弈她便又想起當年在軍營的日子,如今物是人非,不由得有些感慨。劉楓弈的那一聲“夏威小弟”,時至今日,仿佛還時常在她耳邊回響。
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她便打算出門。
小胖子從外面走進來道:“主子,馬車已準備妥當?!?p> 孟菲菲“嗯”了一聲道:“走吧!”
馬車行至城西衙門東墻邊便停了下來,孟菲菲下了車,對后面跟著的人說:“你們且躲一躲,只小胖子和默狼跟著我便是了?!?p> 后面整齊劃一地“是”了一聲,一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孟菲菲帶著小胖子和默狼徑直走到城西衙門門口,默狼走到差役跟前說了幾句話,那門口的差役便將他們?nèi)朔帕诉M去。
城西衙門又稱洛城統(tǒng)領衙門,掌洛城守衛(wèi)、稽查、門禁、巡夜、禁令、保甲、緝捕、審理案件、監(jiān)禁人犯等要職,其最高長官是六門直轄都督。如今的六門都督便是當年隨著陸煜澤四處征戰(zhàn)的其中一位副將,也就是當年從太廟擒獲劉楓瑾母子的手下猛將韓霖。
當年孟菲菲化名夏威在陸煜澤軍帳中時,曾與這位韓副將有過幾面之緣。
如今再次見到,不知他還能否認出孟菲菲來。不過今日他韓都督是否認得出她都不甚要緊。就算不認得她,只需他秉公辦理即可。
來得剛好,孟菲菲三人跨進大堂,兩名男子便被帶了上來。
雖是已在牢中待了幾日,其中一位男子卻看不出一絲慌亂,滿臉鎮(zhèn)定地給韓霖行了一禮道:“大人,那日我是聽得有人潛入寺中,方才進了客房院子,擒住了此人。小人認為此人行為鬼祟,潛入我瑤光寺,定是圖謀不軌。小人覺得之前住持忽生急病而死,指不定與此人有關。然則此人卻將我二人一并扭送此處,請大人為小人做主!”那人說著指著站在一旁的默狼道。
只見默狼并無驚訝之色,淡然地站著任他指著。衙門審案是允人圍觀的,此刻,孟菲菲正與小胖子一起化身圍觀群眾在大堂外圍觀。因著默狼當時受她之命擒住了堂內(nèi)的這兩個人并將他二人一并扭送進了城西衙門,是以此刻默狼卻是在大堂之上。
方才說話之人便是瑤光寺其中一名守衛(wèi),孟菲菲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此人名叫林桐年。
他所指鬼祟之人,便是如今跪在地上的另一名男子,這男子與林桐年的狀態(tài)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見他滿臉狼狽,發(fā)絲有些凌亂。但仔細瞧去,其實這名男子卻比林桐年年輕多了。若是將他洗洗干凈打扮一番,大約模樣還算俊俏的。
他似是滿臉懊惱,欲言又止。
韓霖便道:“堂下所跪何人?方才瑤光寺林護衛(wèi)所說可是事實?”
那年輕男子這才抬頭道:“草民樓謝。草民此番偷入瑤光寺確有其事。然則草民從未曾傷害他人,草民并無圖謀不軌……”
“你這鬼祟的賊人,瑤光寺乃是皇家庵堂,你偷偷摸摸地潛入皇家庵堂,還說自己并無圖謀不軌?那妙真師父……”還未等那男子說完,那林桐年便打斷道。
韓霖一拍驚堂木道:“公堂之上,豈容爾等放肆。”那林桐年便住了嘴。
韓霖又道:“樓謝!你且將事情如實說來?!?p> 那喚作“樓謝”的年輕男子便道:“草民此番潛入皇家寺廟,確是草民未恪守國法,草民知罪。然則草民并無傷害妙真師父她老人家。還請大人明察!”
“咄!既你說自己并無傷害瑤光寺主持妙真,卻不說出自己潛入瑤光寺所謂何事!又如何自證清白?”韓霖一拍驚堂木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