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速速去趟孟府了,若是等到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再去解決是來不及的了,主要是父親母親等不得。再等下去這兩把老骨頭要急倒了。
孟菲菲這么想著便對付添滿道:“你且去同我父母親講,令他們勿要心急,好歹咱還有三家書肆,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人沒事便好!”
付添滿“是”了一聲便告了辭。
付添滿一走,陸煜澤便對孟菲菲道:“你明日且去一趟孟府,將你三弟相親一事和大弟欠債一事都理理清楚!”
孟菲菲原也有此想法,便乖巧地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孟菲菲帶了默狼和小胖子便往孟府趕。
自上次孟府被亂砸一通,陸煜澤便令洛城城西衙門派了幾個捕快將國公府監(jiān)護了起來。
孟菲菲撩開馬車的簾子,走下馬車,那衙門里派來的人便畢恭畢敬地向她行了禮。
孟菲菲還未走進孟府大門,便遠遠看到孟母特地趕出來迎接道:“你這孩子,娘親可盼了你好幾日了,這左盼右盼未見你來,只好遣了添滿來尋你了!”
“母親,近幾日您身體可無恙?”
“娘親無恙!”
“父親可還行?”
“哎……”孟母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你父親身子倒是也無恙,只是子俊的事他總是放心不下,近日脾氣越來越暴躁,這家里,子俊是一刻也呆不住了。你父親只要見到子俊便是劈頭蓋臉地罵!”
“父親現(xiàn)下在何處?”孟菲菲道。
孟母嘆了口氣道:“現(xiàn)下正在書房,昨兒已是在書房待了一整日,今兒一早起來又躲進書房里了?!?p> 孟菲菲跟著孟母往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門前,見房門緊閉,孟菲菲與孟母對視了一眼,便敲門道:“父親,是我,菲菲!”
“進來!”里面?zhèn)鱽砻细傅统恋穆曇簟?p> 孟菲菲推開房門,一眼便望見她的父親,雖是與此前的容顏一般無二,她卻覺得他是真的老了。
孟菲菲心里也是一陣嘆息,想當年南征北戰(zhàn),意氣風發(fā)的一代將領(lǐng),如今卻因著操心兒女之事青絲染了白霜。
“父親!”孟菲菲輕聲喚道。
孟父卻未曾將目光從所看之物上挪開。孟菲菲靠近了方才看清,孟父此時在看的是一副山水畫。孟菲菲雖對畫作不甚了解,但她知曉,孟父以往收藏了不少書畫。如今他手里的這幅大約是其中一副。
這么想著,孟菲菲便聽到孟父開口道:“這畫,筆、墨、氣、韻、景、思六法無一不缺,乃是當年為父打勝了湖海之戰(zhàn)時向皇上……奧,新武帝討來的賞。為著這畫,那時為父興奮得一夜未睡,你母親怨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吵醒了她,清早起來好一頓嘮叨,我卻依舊十分欣喜,笑著挨了她的一頓罵!……”
說了半天也不等孟菲菲說話又放下這幅換了一幅書法作品,開口道:“這幅賈彥真跡是當初為父生辰時,你母親高價從一位落魄的商賈手中購得……”
……
就這么一副一副地,孟父將他收藏的這些書畫都一一打開,似追憶又似賞析地評點了一番。這些事,有些孟菲菲是知曉的,有些她亦從未聽孟父孟母說起過。此刻竟聽得有些出神。
孟父說完卻將這些書畫一一裝進一個布袋子里對孟菲菲道:“你想個法子將這些書畫賣了罷!若是能賣個好價錢,子俊的債大約能還盡了。為父平生便只喜好收藏字畫,如今想來這些字畫能換得我孟家安寧,我便當成從未有過這個喜好罷了!”
“父親,這些字畫既是您心愛之物,又怎能將它們賣掉?我已想妥了,那三家書肆咱便拿去連房帶店地賣了罷!子俊和子豪現(xiàn)下還年輕,況且子豪本也在做藥材生意。如今子俊有難,他定然也不會為了那幾分收益而拒絕的!如此,若是銀兩夠還債務(wù),那您這些字畫便也無需再賣了?!?p> 孟菲菲說完看了看孟父的神情,卻見他此刻正皺著眉頭正在猶豫。半晌方才道:“這三家書肆原就是你置辦的財產(chǎn),他們兩兄弟已是借著你的光才收了些利益,如今又怎能敗了你的財產(chǎn)去給他還債?”
“父親!錢財乃身外之物,且如今我也并不缺銀兩!”孟菲菲勸慰道。
孟父卻道:“不可!這書肆好歹也是你當年憑著自己的本事方才置辦的,況且他倆原本也是因著這兩家書肆方才有些收入,如今若是……你便將這些書畫賤賣了罷!為父一生南征北戰(zhàn),許是造的殺孽重了些,大約不配擁有這些字畫罷!”
孟菲菲聽著不由也有些傷感??蓱z天下父母心。
書畫是拿了,但是怎么賣卻也是個問題。
孟菲菲回秘園的路上一直在想著這事兒。若是拍賣,那定要事先通知一些財大氣粗且又喜愛書畫的人,方才能賣得好價錢??磥?,孟菲菲得好好地合計合計。
還有子杰,今兒他也并不在府中,母親相中的那位小姐……大約是母親的意思。她亦得得空去找一趟子杰,親自問一問才是。
這么想著,馬車卻“晃當”一聲停了。只聽得小胖子的聲音:“主子,前面一輛馬車停在路上,擋住了去路。您且等一等,待奴才去前面瞧瞧?!?p> 孟菲菲一聲“好”還未說完,卻聽得默狼乒乒乓乓地與人在打斗。
不好,看來,這前面的馬車……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孟菲菲忽地又想到之前陸煜澤遇刺的事情,莫非那刺客原本的目標也是她孟菲菲?
那會是誰要害她?且今次害得卻真是有些光明正大了,竟當街攔截。
孟菲菲這么想著,忽地一黑衣男子從馬車上方一劍貫穿了馬車頂,飛身而入。
眨眼間,劍已在孟菲菲的脖子邊上。
孟菲菲大驚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當街行兇?”
那黑衣男子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煞氣騰騰的眼睛。便聽他道:“委屈您且先同我走一遭了!”
這聲音嘶啞刺耳,但孟菲菲卻仿佛在哪處聽過,很是熟悉。
他話剛說完,便一把拎住她的衣領(lǐng)將她帶出了馬車。
之后,孟菲菲便失去了知覺。
待她再次醒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