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知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真佛,渾身竟然能放出如此恐怖的魔氣。
更讓他驚訝的是,宗門布下多年的大陣,竟然轟然炸裂。
冶萍遇到了誰?
她不是去取能讓人嘔吐的食物了嘛,為何會毀去自己的大陣?
接連的變故讓冶知心頭泛起一絲不安,真佛不能惹……這句話,不斷回蕩在他的心頭。
“冶知,當年我給你四大宗門成力長老會時,我是如何說的?”
清冷、高高在上、不參雜任何情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冶萍只覺得自己的右手像是被折斷了一般,想要嚎叫喊痛,卻無法開口。
冶知狠狠咽了下口水,誰說鄭義死了?這個魔頭,他怎么就死而復生了?
聲音的主人,正是鄭義!
鄭義的心情并不好,從西郊歸來的他,感受到了和半佛相似的氣息,循著而來,卻不想看到了蘭州拉面長老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看來自己假死倒是好事,能考驗一下當年的勢力,究竟是不是真的忠誠于自己。
鄭義的到來,打亂了冶知所有的布置。
毛希此刻已然顧不得憤怒,她的眼中全是焦急,這個小僧為了自己,不惜以身替罰,而后又被冶萍重創(chuàng)。
毛希怎么也沒想到,在他眼中平平無奇的小僧,會是這世間此刻唯一的真佛。
鮮血回逆,這般聳人聽聞的場面,讓她不禁想起了鄭義曾經說過的某些超能者。
他們能以自己生命為代價,來兌現出絕強的實力。
毛希不知,她只猜對了一半,另一半她不知道的是,澤慧可不是普通的僧人,他更是祭天一族在世間的最后一位傳人。
轟鳴之聲傳來,鄭義冷聲一笑:“看來倒是不需要我了,冶知,自己弄的爛攤子,要學會自己收拾?!?p> 鄭義拉著一臉茫然的毛希,退出了那間刑法屋,房中空留澤慧和一種長老。
“鄭義,我們不能丟下澤慧!”
反應過來的毛希,轉身就要沖進去,鄭義款款拉住她,低聲道:“沒關系的,吃虧的一定不是澤慧?!?p> “可是他渾身都是傷,他會死的!”
鄭義輕輕搖頭,佛家之人,豈會如此輕易駕鶴西去?
澤慧的血,再放一升他都不會有事。
不到一分鐘,澤慧緩步走出。
毛希關切地上前詢問,雙手在澤慧胸膛上扒拉著,奇怪的是,剛剛還通透的傷口,此刻就已經長好了。
這是什么不可思議的能力?
澤慧沒有解釋,毛希也沒有多問。
只是跟在澤慧身后,蘭州拉面一十六位長老,魚貫而出。
澤慧沒有殺他們?
毛希瞪大了眼,這些人看到自己一如既往地打招呼,仿佛剛剛的事沒有發(fā)生一般。
冶知像是毛希初次見面一般,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冶萍更是捏了捏毛希的臉蛋。
一眾長老,徑直散去。
“他們這是怎么了?”
澤慧咧了咧嘴,低聲解釋道:“我們祭天一族,用血祭之后,可以入魔,我入了魔就可以吞噬他們的心魔。
或者說,可以吞噬他們充斥著欲望的記憶?!?p> 無怪乎這些人會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地離去,毛希吐出一口長氣,大概這是最好的結果。
和自己從小相處的宗門鬧掰,并不是毛希想要看到的。
疲憊涌上心頭,毛希只覺眼前一黑,倒在了澤慧的懷中。
“鄭義,我覺得你真狗,有什么話你支開毛希就好了,干嘛要把她打暈?”
鄭義詫異地一挑眉毛,這家伙居然感受到自己調動空氣分子了?
“你的實力,又增長了很多,吞噬心魔,對你有什么危害?”
“暫時沒有。”
“等有了,你還能控制住自己嘛?”
澤慧不語,他從鄭義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輕聲詢問道:“你來找我,是為了半佛的事?”
“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是不是可以將他封印起來?只要不爆發(fā),就永遠也沒有事?”
鄭義答非所問著,他只是想知道,仲天當年封印自己的心魔時,是用了什么方法。
澤慧自然看得出,鄭義的眼睛是不久前才哭過,“你爹不就是封印了自己的記憶么,只要將懷有心魔的記憶封印,他就不會有事?!?p> 忽而之間,澤慧一頓,他看向鄭義道:“你家老頭子去找半佛了?”
鄭義輕咬嘴唇,回應道:“上路了?!?p> 澤慧輕嘆一口氣,悠悠道:“可惜了,若是我能吞噬他的那段心魔,說不定我可以直接精進一步。”
“平心大師就放心你和半佛下山胡來?”
澤慧抱著毛希,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坐在臺階上,似是追憶道:“世界的因果已經亂了,亂象頻現,若是我們一直固步自封,只會坐以待斃。
我和半佛皆是可以借助魔氣成長之人,我兩之所以同時下山,就是為了尋找增強自己實力的魔。
這樣在迎接那天到來的時候,我兩才能保證大佛寺不會斷了香火?!?p> 鄭義神色復雜,聽來聽去,所有的人都在說,是他吸收了因果之力,才會有現在的亂世。
“那你和半佛為什么不直接吞噬彼此呢?”
澤慧翻了個白眼,這話倒是問得直接。
“給你打個比方,我和半佛的確是彼此的大補,不管誰吞了誰,都能直接進入下一個境界。
但是我們不現在吞噬的原因是,太浪費了?!?p> “浪費?”
“譬如我現在的實力是四級,吞了他我就能到五級,這是必然的一種結果。所以,我先要吞噬外界的魔,直到自己的等級無法增長了,再去吞噬他,我就能瞬間再前進一步?!?p> 鄭義幡然醒悟,他明白了,為何第五世家不愿意從一開始就吞噬第五嚴,這分明是在等著真正需要他的那一天!
可是第五嚴告訴自己,自己的血脈是被人封印了,那豈不是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是擔心會有人提前對第五嚴圖謀不軌?
鄭義回想起今日假連沙被洪佑帶走的消息,慌忙起身。
“你去干嘛?”
“送外賣!”
鄭義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和澤慧的交談,讓他想通了一件事,為何第五傲安這些人,非要培養(yǎng)第五平。
在他看來,第五平不過是略有聰慧,也沒到妖孽的地步。
現在看來,第五平就是一根繩子,一根拴在第五嚴身上的繩子。
很多人都等著這個機會,等著第五嚴真正成長到他們需要的那一刻,然后得到他的血液,直接一步登天。
這哪里是一場鴻門宴,這分明是一條黃泉路。
若是仲天得到了第五嚴的血脈,說不定他也會變得更強,他也就不至于走那條必死之路了。
想到仲天已經去世,鄭義低頭看向自己的因果記錄。
25%!
仲天的死亡,宣告著這段因果的終結,哪曾想他一人,就將鄭義的因果之力提升到了四分之一處。
鄭義忽而一愣,莫不是這些和自己建立因果的人,最后都得死去,才算了卻因果?
……
與此同時,
洪佑將“連沙”帶回洪門,看著自己的父親滿意地將連沙帶入他的方間,洪佑這才松了一口氣,懸在自己腦海中的死亡訂單,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洪佑沒有在家繼續(xù)等待父親的康復,馬不停蹄地趕向了第五世家。
從今以后,她不再欠她的父親什么,接下來的日子,她要做一個好妻子,做一個好母親。
想起自己那可愛的女兒,洪佑不禁嘴角上揚,這世上又有幾個女子能生三胞胎呢。
洪佑不知道,待她離去不到一刻鐘,滿臉憤怒的洪留香,暴躁地從房中摔門而出。
自洪留香成為洪門門主以來,眾人還是第一次見門主發(fā)如此大的火氣。
先前,
身負重病的洪留香,急不可耐地爬上了連沙的軀體。
充滿生命之息的香味,牢牢吸引著他。
只是眼看著前戲差不多,洪留香卻在連沙那里摸到了一根大鐵棒。
這哪里是連沙,分明是一個機器人。
最可氣的是,這機器人中,還被連游添加了炸彈。
被炸也就算了,連游還在炸彈中混入了自己嘲諷的兒歌:
“洪留香、不害臊;
抱個炸彈嗷嗷叫。
想偷吃、不嫌鬧;
啃個臭屁汪汪叫?!?p> 回蕩在耳邊的聲音,差點將洪留香氣得背過氣,得知洪佑已經離開,洪留香當即撥通電話道:
“你們到底在怕什么?你們想要取代必達公司,就得有點氣魄,不要再遵守什么超能者協會的權益了,我沒有得到生命之息,命不久矣,若是再不動手,我就要熄火了……”
洪留香不再留手,當即聚攏洪門勢力,朝著第五世家匆匆而去。
瑪城必達公司新部,
崔十冕放下截聽的電話,面露猙獰之色道:“好你個鄭義,用我的臉好好耍了一把威風,你可知第五傲安我惹不起??!”
“頭,剛剛得到消息,洪留香得到的連沙是假的,洪門全軍出動,朝著第五世家趕去了?!?p> 崔十冕咬了咬后牙床,雙手環(huán)在胸口道:“第五傲安那家伙見到我,還不得吃了我?”
“頭,那咱們去嘛?”
“去,湊熱鬧的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