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源靜坐在桌前,不慌不忙地剝著一頭蒜,像他這種念力者還愿意親自動手的,實屬罕見。
蘭州拉面的后廚沒了扯面的聲音,呼呼的滾水聲,不停地翻騰著。
“絕陣,天下的絕陣我又怎么可能沒見過?”冶源右手一拉一抬,三具尸體從后廚中被扯出,“絕陣有屁用!
這三個老家伙,我要是沒記錯,應該算是你的師叔吧?”
毛希渾身一顫,這不正是陪著自己長大的三位師叔嘛!
他們什么時候來的瑪城,他們不該出現在這里的。
蘭州拉面遍及華國,每年他們都會招收許多天賦弟子,對于納入門中的新人,他們有兩個培養(yǎng)方向:
一是如同毛希的師叔,就是普通人,培養(yǎng)他們做飯的手藝,提升他們拉面的本事。
二便是像毛希這種,接受專業(yè)的戰(zhàn)斗訓練,平時負責保護面館的治安,以及防止有人吃霸王餐。
在超能者頻繁出現的時代,蘭州拉面如此做,也是為了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可是今日,即將退位的冶源,竟然將毒手伸向了毛希的摯友。
三位師叔和毛希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他們從小陪著毛希長大,這種感情絲毫不亞于親情。
所以,三位師叔在得知毛希去了瑪城必達公司后,擔心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受苦,暗中托關系轉到了瑪城蘭州拉面的后廚。
誰曾想,這一來,卻是直接踏上了絕路。
冶源剝好手中的蒜,幽幽道:“當年那群孩子里,我最早發(fā)現了你的獨特,原本你是該成為我的弟子的,可惜了,那個老東西拼死不讓?!?p> 毛希輕咬下嘴唇,冶源口中的老東西,正是當年和冶源爭奪門主之位,被偷襲后不治身亡的毛希師父。
這份仇恨在心底埋藏了多年,毛希無時無刻不在尋求克制念力的辦法,她知道,她想報仇,必須得破開冶源的念力之控。
先前第五方長用念力封死她的進路,她用血開道,這個辦法雖說近乎自殘,但事實證明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冶源微微抬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這個小姑娘從進門開始,表現的異常平靜。
這不該是她該有的反應。
面對師叔的慘死,面對對她師父的侮辱,她竟然還能像無事人一樣地坐在這里,未免太不正常了一點。
這是吃定了自己,今天肯定能復仇?
冶源再次出聲,聲音中帶著一戲謔:“莫不是去必達公司學到了什么絕招,讓你能這么淡定地面對我?”
“你怕了?”
毛希紅唇輕啟,放在以往,冶源從不會說這么多話,他接連出聲挑釁,就是為了激怒自己,可看到自己的平靜后,他似乎已經開始畏懼毛希隱藏的后手了。
“怕?”
冶源張手一揮,面前剝離開的蒜皮,朝著四方飛射而出。
“噗噗!”
前門、側窗、后門,皆是沒有禁制,被冶源念力控制的蒜皮輕而易舉地離開了面館,深陷于周圍的水泥地面之中。
暗中吐出一口長氣,冶源這番試探,讓他以為毛??谥械慕^陣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先前他還以為這姑娘是在這里設下了封禁的陣法,短時間若是冶源不能離開這里,被宗門里的老古董包圍,的確會讓他陷入不小的麻煩。
“可笑,我竟然被你的故弄玄虛給嚇到了,還以為真是什么不得了的陣法呢,既然你沒有后手,那就上路吧,下輩子,安心做個聽話的小姑娘……”
冶源這輩子吃過兩次大虧,一次是初出茅廬時和林閱交手,被對方的陣法治了個服服帖帖;第二次是和柳平山交手,同樣在陣法中被折磨得不輕。
也是那次交手,才讓冶源知道,柳平山可不姓柳,他也是劉家的傳人,那個陣法之家的旁系一脈!
只是這個秘密,冶源一直守口如瓶,因為柳平山是為數不多知道他會念力的人。
二人互相牽制著,這才會有了如今的四大宗門和諧相處。
可惜的是,那天四人著實被魏民狠狠擺了一道,直播偷襲的畫面,不僅暴露了四人的野心,更是將冶源的念力公之于眾。
今日,當毛希開口說出絕陣的時候,冶源心中可是大亂。
封禁之陣一旦布成,布陣者若是死去,這陣心可就紊亂,陣法會變成只進不能出的禁地。
冶源這才會小心翼翼地試探,確認沒有意外后,這才對毛希起了殺心。
層層念力如同無形的屏障,封死了毛希四周。
毛希有如被活埋一般,除了能呼吸,身體絲毫不受控制。
“游戲結束了!”
冶源彈起一枚蒜瓣,目標直指毛希的心臟,他沒有直接屠殺她,他要讓她親自感受生命流失的感覺。
心臟擊破,人類還能短暫地存活幾秒,這幾秒,就是冶源留給毛希最后掙扎的時間。
他享受生靈面對死亡的掙扎。
蒜瓣破體,毛希的胸口瞬間被貫穿,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她的外賣服,同樣她身周的念力也被破去。
冶源靜靜等候著毛希痛苦的表情,即便此刻他的念力不能束縛毛希,他也不覺得對方還有什么反抗的余力。
毛希笑了,她等待這一刻太久了,只要破開他的念力,她就有斬殺冶源的機會。
“陣起!”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冶源的得意。
這家伙真的布陣了?
毛希自然知道,若是她布下封禁之陣,或許可以困住冶源,但是冶源脫困的概率也很大。
不能親手斬殺冶源,那對毛希來說,毫無意義。
殺師之仇困在毛希心頭多年,宗門沒有直接證據,自然不會認同毛希的一面之詞,眼看著自己的仇人越活越瀟灑,毛希心頭的恨,已然在心頭生根發(fā)芽成了參天之樹。
這一次,她用鄭義給她的《陣解》,借助冶源的死士之血,布下了曾經名動世界的血殺之陣。
【陣之奧義—血紅滅生!】
傳言當年劉家一位陣法大師,本是常年捧書的書生,因他的女兒在國外留學時,被當地的惡人凌辱后自殺,憤怒的他徑直闖進那個陌生的國度,用自己的血,構成了這個絕陣,將那惡人的勢力,連根拔除。
事后,那個地方,連下七日血雨,無人敢靠近。
科學家難以解釋這個現象,那個國家派出超能者前往檢查,得到的結論是:生人勿進!
那位劉家前輩,借助血陣,形成了絕對領域,人來殺人,魔來滅魔。
那國家的首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雨持續(xù)七日散去,這可將他在新聞發(fā)布會上許下的三日解決異象的承諾,碎了個一塌糊涂。
警方經過縝密的分析后,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來自神奇的東方,獨屬于華國的陣法。
恰好劉家前輩在入境時,用的是真實身份,一時間,華國陣法劉家,再次揚名世界。
而今日,血陣再成,只為消仇。
毛希獰笑著看向身前的冶源,朗聲道:“老不死的,你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嘛?”
絲絲血氣從毛希的胸口噴涌而出,血水遇到空氣瞬間霧化,連帶著面館外圍的死士之血,和面館中被冶源屠殺的毛希師叔之血,血血環(huán)繞,猩紅色凝聚在毛希的身邊。
冶源面色不善,但也沒有絲毫畏懼,他之前靜靜剝蒜,就是在用自己的念力充斥這小小的蒜瓣。
冶源原以為暗中會有鄭義或是仲天出手,所以一直在提防著有人偷襲,不曾想先前備下的后手,此刻成了自己保命的手段。
毛希操控著血陣之中的血絲,凝成鋒利的血劍,無死角地進攻著冶源周身。
可偏偏冶源手中的蒜瓣,擁有著止血的功效,蒜本就是天然的止血之物,二人短時間戰(zhàn)成了平手。
毛希的血絲之力,絲毫不得寸進。
一秒的時間,冶源周身被血劍攻擊了上千次,千次沒有一次成功。
面對著不間歇的攻擊,冶源也是聚精會神地應對著,這就是陣法的恐怖,一旦形成,便會無停頓地進攻。
除非是布陣人力量散去。
想到這,冶源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這血陣是強,可他不信,被破了心臟的毛希能支撐多久。
毛希已經有了一絲困頓的感覺,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嘛?自己的精心設計,卻被冶源無心之舉的蒜瓣給死死地克制。
大仇如何能報?
毛希心頭忽而浮現出鄭義的面龐,不知道那家伙,會不會為自己的死亡而流淚呢。
……
與此同時,鄭義已經將自己的交通工具幻化為隱形戰(zhàn)斗機,直奔蘭州拉面的總舵而去。
他不知道冶源沒有回歸那里,自然也不知道毛希其實沒有離開瑪城。
心急如焚的鄭義,將油門轟到了最大,戰(zhàn)機如同閃電一般,在空中劃出一條白色的氣流。
距離蘭州拉面還有3公里的地方,鄭義瞥到一個熟悉的面龐,同樣開著戰(zhàn)斗機和他交錯相離。
伽柔?
伽柔此刻不應該在過橋米線嗎?
她為何會從蘭州拉面的方向飛出?
調轉方向,鄭義的戰(zhàn)機快速追上了伽柔。
“伽柔,發(fā)生什么了?”
滿臉焦急的伽柔,幾乎將油門踩陷進去,看到身旁的鄭義忽然出現,她慌忙道:
“偶像,柳平山和冶源壓根沒有回宗門,他們一直在瑪城。我本來想著來給毛希幫忙,卻得知毛希他們沒有回來,陪著毛希長大的三位師叔的名牌突然碎裂,他們不久前剛去的瑪城,一定是冶源干的!”
鄭義沒有停留,猶如閃電一般匆忙離去。
伽柔滿臉擔憂,她沒有說她焦急的原因,是因為毛希的名牌已經布滿了裂痕,隨時都有可能崩碎。
看到鄭義消失不見,伽柔面色陰沉,調轉方向,她沒有朝著瑪城蘭州拉面飛去,而是將方向對準了瑪城警察局。
她對于柳平山的身份一直有一絲懷疑,此次柳平山沒有歸來,伽柔要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警察局,
忙得不可開交的高銘,聽到自稱是鄭義師妹的女子到訪,當即推開手頭的工作。
魏民給他透露過,這段時間鄭義在瑪城要有什么舉動,一切都開綠燈,瑪城的安寧與否,全部寄托在鄭義的身上。
“恩?”
聽完伽柔的講述后,魏民皺緊了眉頭,這女子居然要看一看那具被抽成干尸的尸體。
照理來說,高銘并沒有讓女子進入的權利,因為那具尸體傳聞涉及到上個時代的魔王,已經被封禁了起來,正在等待國安局來簽收。
那個尸體若是丟了,他高銘可承擔不起責任。
當日尸體運回后,警察局的兩位封禁系的超能者同時設下了封禁,必然不可能有事。
若是要打開那地方,也會破開那兩人設下的封印,那兩個家伙現在又不在警局,高銘一時間進退兩難。
伽柔皺起了眉頭,按著時間算來,若是柳平山沒有離開瑪城,他鐵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劉烈的尸體。
照著鄭義所言,劉烈可是能瞬發(fā)烈火陣,又將劉氏這些年用肉體培育的八卦陣重新收了回來,那么劉烈尸體的價值可不小。
原本這是鄭義給華國的好處,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會被柳平山截胡。
不是伽柔不信瑪城的安保能力,而是她知道自己門主的恐怖實力。
要知道當年過橋米線競爭門主之位的可有近百名高手,柳平山是憑著一人之力,同時迎戰(zhàn)所有對手,還是壓倒性的實力取勝。
若不是這次輿論壓力大,門中的長老甚至不愿意換了柳平山這位門主。
即便是現在,門中還有替柳平山辯解的老者。
高銘在伽柔一番又一番的大道理沖刷下,得到魏民的同意,打開了封禁尸體的地方。
讓眾人驚訝的是,盛尸堂空無一物!
劉烈的尸體,真的不見了。
伽柔眼色一凝,確定了!
柳平山必然是劉家的人,那他此刻鐵定會去圖書館,伽柔當即離去,空留滿頭是汗的高銘,在原地束手無策。
……
蘭州拉面,
冶源感受到陣法的攻擊頻率在減緩,冷笑著道:“就這么個破陣,豈能殺得了我?”
紅烏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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