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起初只是想借助第五嚴的憤怒,來幫他突破現(xiàn)在的境界。
先前鄭義本打算出手的,可看到劉氏掉落了那本《八門煉體》,他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本就是醫(yī)學世家出生的第五嚴,得到了八門煉體之術,這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鄭義沒想到第五嚴會直接吃了那本秘籍,他更沒想到第五嚴居然可以通過消化文字,來徑直打開了八門的第四門。
抱著看熱鬧心態(tài)的鄭義,低估了劉烈的賤性,這家伙居然會將進攻的方向瞄準鐵塔的營養(yǎng)倉。
這可是觸碰到了鄭義的底線。
先前連沙種植在鄭義體內(nèi)的生命之息,瞬間爆發(fā),濃郁的生命力席卷全身,腦海中的痛楚被清涼感取代。
鄭義一步步走向劉烈,那腳步聲像是敲打在劉烈心頭的警報聲,壓抑得他難以呼吸。
監(jiān)察員還在阻攔著鄭義,絲毫沒有意識到鄭義的到來。
連沙被監(jiān)察員騷擾了許久,心頭也有怒火,看著鄭義出手,當即道:“幫我定住他!”
四周的空氣瞬間化為厚墻,沿著四方將監(jiān)察員禁固在場中。
“大力出奇跡!”
連沙一聲冷喝,拳風呼嘯,生生砸在監(jiān)察員的臉上。
“嗵!”
監(jiān)察員的身體,猶如炮彈一般,穿過中醫(yī)院的天臺,轟然砸進中醫(yī)院的大門之前。
環(huán)繞在四周的自媒體人,剛剛拿到備用的儀器,看著從天而降的新聞,當即沿著各個角度開始拍攝。
這個里面穿著必達監(jiān)察員衣服,外面穿著無憂公司衣服的男子,必定成為今日的大新聞。
劉烈冷笑著看向鄭義,營養(yǎng)倉中的人物既然能讓鄭義發(fā)怒,他必然對鄭義很重要。
那就當著他的面,毀了他!
劉烈凝起右拳,一拳夾挾著烈陽陣的力量,轟然砸下。
“咚!”
像是金屬相擊的聲音傳來,劉烈右手發(fā)麻,面露驚訝地看著身下皮膚黝黑的男子。
肉體居然這么強?
鄭義沒有理會劉烈的攻擊,那可是鐵塔,就算沒了生命之源,他的肉體常年被生命之息滋潤,豈是劉烈這種廢物可以破防的?
“你是真的喜歡給自己掘墳?!?p> 鄭義說著,右手一揮,九道空氣彈落在九娃煞的身下,掀起的碎石,打斷了她們的儀式。
被中斷的反咒,讓九人齊齊噴血,受傷的九娃煞,怎么也沒想到鄭義會瞬間恢復至巔峰的狀態(tài)。
鄭義不再理會九娃煞,站定在劉烈身前,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你知道當年超能者協(xié)會聯(lián)手對付的魔王是誰么?”
劉烈一驚,瞠目結(jié)舌地看向鄭義,這個家伙,難道就是當年那個強的不像話的男子?
鄭義咬牙道:“我想當個平凡人,你們?yōu)槭裁捶且づ?!?p> 劉烈因為恐懼,不顧一切地揮出一拳,拳面凝火,八卦五行之力凝聚其上,這恐懼的一擊,甚至超過了劉烈?guī)p峰的狀態(tài)。
鄭義沒有擋,不是因為無視劉烈的攻擊,而是他的身前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如同擎天之柱一般的男子,鐵塔!
就算昏迷,就算沒有生命之源,就算只是個普通人,鐵塔依舊記得自己的使命,永遠守護身后的男子。
雙眼緊閉,單膝跪地,雙手交叉,鐵塔僅憑著肉體,便擋下了劉烈混強的一擊。
巨力的反震,直接震碎了劉烈的手腕。
鐵塔的雙臂上,頃刻間被烈火覆蓋,生生不息的五行之火,誓要焚燒世間的一切。
“連沙,救他?!?p> 鄭義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若是放在往常,連沙鐵定不會出手。
但是此刻鄭義的狀態(tài),讓連沙感受到了一絲畏懼,似乎她不按照鄭義所言行事,她會有生命危險。
連沙不敢直視鄭義,此刻他的生命之息,猶如璀璨奪目的太陽,照射四方。
天臺上陷入了絕對的安靜,鄭義猶如魔王降臨一般,死死地盯住劉烈,輕聲道:“你可知死字,一共六筆?”
不待劉烈反抗,鄭義右手成刀,砰然劃過他的胸口。
一道橫向的血痕驟然而出,令人恐怖的是,劉烈的胸口只有傷口,卻無血。
左手伸出,鄭義頓然在劉烈的胸口刻下一個“夕”字。
劉烈憑借著八卦陣,強行擺脫鄭義身前的領域,后退三步,就要從天臺上躍下逃離。
一柄蝴蝶刀出現(xiàn)在劉烈的眼前,他當即向后揚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道絕殺的攻擊。
第五方長眉頭輕皺,她看著那個爬上天臺的女子,心頭暗暗稱奇:這是用自己的血來避開念力攻擊嘛?
念力可以操控死物,但是念力無法改變運動的物體。
毛希劃破自己右手的動脈,借著噴血的胳膊,突破第五方長念力的屏障,天臺上有什么人,能讓他不顧一切地沖上來呢?
劉烈重新落回天臺,他背對著鄭義,暗道一聲不好,下一刻鄭義的右拳已經(jīng)劃過兩道拳風。
鏡像的“匕”字凝現(xiàn)在劉烈的后背,透過他的身體,浮現(xiàn)在他的胸口。
一橫,一“夕”,一“匕”。
三個傷口,凝合成一個巨大的“死”字。
不待劉烈反抗,他體內(nèi)所有的血液像是受到牽引一般,通然凝向那傷口,爆裂開來。
鄭義一腳將劉烈踹下天臺,在空中的他,如同血色的煙花,轟然炸裂。
一具干尸,砸在了監(jiān)察員旁白的坑洞上。
周圍的自媒體人皆是摒住了呼吸,常年身在一線的他們,見慣了各種血腥案件,向來戲稱自己比法醫(yī)還要堅強的眾人,看到劉烈的尸體,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沒有一絲生機的尸體,干皺的皮膚,巨大的死字,刻在前胸。
眾人邊吐邊拍照片,一些膽小之人,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無他,劉烈的死樣,太像很久以前吸血鬼的傳說。
……
毛希三步并作兩步,橫亙在鄭義身前,低喝道:“老大,不能暴露!鐵塔沒死,鐵塔沒死!”
鄭義有很多秘密,四大宗門的首席弟子,知道一部分,正是因為了解,他們才會更死心塌地地追隨在鄭義身后。
鄭義輕輕搖頭,語氣清冷道:“人是沒有記性的,你越是隱藏他們越容易遺忘當年的痛,總想著借個機會來試探你的底線,我不想再忍了,索性一次殺個痛快,讓所有人知道,我還是我,是他們?nèi)遣黄鸬牡?!?p> 毛希想了很多阻攔鄭義的話語,可是當她看到鄭義眼中的憤怒時,她心底的一絲情緒蕩漾開來,這樣的男人,憑什么受委屈呢?
“那我?guī)湍銡ⅲ ?p> 毛希轉(zhuǎn)身對向第五方長,不顧自己流血的右臂,緩緩抬手道:“做我的對手,能留你全尸。”
第五方長啞然,果然瘋子的身邊都是瘋子。
鄭義不惜暴露魔王的身份,也要斬殺劉烈,這毛希又豈是什么安心貨?
“老爹,你的援兵再不到,你的女兒可要涼涼了?!?p> 鄭義凝聲道:“漂亮女人應該帶腦子,不然只會為你帶來死亡的噩耗?!?p> 今日的一切,皆是面前女子的設計,從點外賣訂單開始,一環(huán)套這一環(huán),就是為了將自己逼入絕路。
對于這樣的女人,鄭義可不會憐香惜玉。
雖然她還有一些其他的目的,鄭義并不了解,可鄭義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和她玩下去了。
如果自己一味地隱藏隱藏,這些人只會變本加厲,如同蝗蟲一般,不斷蜂擁而來,一次又一次試探自己的底線。
鄭義累了,他不想玩躲貓貓了,正面來戰(zhàn)吧!
九娃煞面面相覷,劉烈胸口的“死”字,昭示著面前男子的身份。
當年超能者協(xié)會糾集全世界超能者,去圍攻的魔王,傳聞魔王被圍攻而死,超能者協(xié)會為了分割權(quán)益,才會起沖突,才有了之后的超能之戰(zhàn)。
只是那慘烈的一戰(zhàn),并沒有幫助超能者站上權(quán)利的巔峰,相反,那場大戰(zhàn)爆發(fā)之后,華國作為獲勝者,他們的超能者卻全部消失在普通人的視野中。
近十年,各類渠道少有超能者的信息。
他們像是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全部退居到了幕后。
九娃煞是小國家的超能者,當年的戰(zhàn)斗沒有牽扯到她們,她們在邊境上也接一些雇傭兵的任務。
之前和華國清道夫交手的時候,她們還以為華國的超能者都轉(zhuǎn)為了戰(zhàn)士,在暗中守護著華國的安寧。
這次若不是第五方長承諾給她們當年大戰(zhàn)秘辛的記載,她們也不會進入華國。
現(xiàn)在看來,當真是華國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盡。
明明她們在看到鐵塔的面孔時,就不該僥幸,當初若是直接離去該多好?
只是這世界上,從不賣后悔藥。
“臣服,或者死?”
鄭義站定在九位娃娃臉的女子身前,不帶著一絲情感道。
即便九娃煞的九位姑娘面孔和身材都是上佳,可鄭義的眼中,哪里有一絲好色的模樣?
居中的女子,輕咬嘴唇道:“若是臣服,你能否幫我們救出家人?”
“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你們沒有提問的權(quán)利,只有選擇。”
第五方長閃身騰挪,借助念力的幫助,擺脫了身前毛希的糾纏,站定在九娃煞的身前道:“她們是我的人,有什么沖我來!”
第五嚴靠在妻子的營養(yǎng)倉邊,看著兒時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妹,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清醒的他,對于第五方長的行為,有一絲猜測,可他又不敢確定。
鄭義是和自己一起來救戰(zhàn)友的,自己的妻子沒事,而他戰(zhàn)友的營養(yǎng)倉,卻被自己的對手劉烈破壞,第五嚴心頭對于鄭義是愧疚的。
在必達公司的這些年,第五嚴自然明白鄭義的恐怖,當初護士堵必達公司大門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航母根本不是仲天調(diào)動的,分明是鄭義調(diào)動的。
只是這些話,他本打算爛在心里,卻不想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出來。
“鄭義,能否賣我一個面子,放過我的妹妹?”
第五嚴頂著巨大的壓力,款款起身,抱拳躬身。
鄭義沒有回頭,問出了另一個問題:“若是你為第五世家的家主,你可會參雜普通人的權(quán)力之爭?”
第五嚴深吸一口氣,道出心中所想:“醫(yī)者,當胸懷天下,不為財權(quán)、不為富貴,生而為醫(yī),當治天下百病,根除百姓之難。
民之病,病在身,除痛則安心;國之病,病在心,斬卻亂世之人方能平世!”
鄭義聽著這熟悉的話語,眼神中生出一絲掙扎,反聲問道:“第五道斯,是你何人?”
道斯!
這個久不曾提起的名字,讓第五嚴和第五方長同時一愣,這個在第五世家族譜中被除名的名字,鄭義為何知道?
當初他們兄妹三人還年幼之時,便被告知,族內(nèi)有一個叛徒,叛離本族,被除名祠堂。
那個人,就是道斯!
第五嚴咬緊牙關,和第五方長異口同聲道:“家父!”
鄭義恍然,無怪乎他會感受到幫助第五嚴就能提升自己的因果之力,無怪乎第五方長下的訂單,他可以接單。
原來他們是第五道斯的后人。
鄭義深吸一口氣,悠悠道:“2142年,清道夫鋼鋸嶺之戰(zhàn),從不曾開槍的道斯,救下了清道夫數(shù)十人。我本一心殺戮,若不是他,我也不會加入清道夫,更不會幫助四大宗門,更不會成為必達的外賣員……你們的父親,是真正的英雄?!?p> 第五嚴和第五方長呆若木雞,有關父親的故事,他們第一次聽說,還是從一個外人的口中。
魔王,竟然和他們的生父有關系?
鄭義攔下還要進攻的毛希,按住她的動脈,一邊幫她止血,一邊苦笑道:“還打個屁,都是我恩人的后代?!?p> 第五方長和九娃煞同時松了口氣,終于不用面對這惡魔了。
“殺……”毛希因為失血過多,早就失去了意識,此刻的她,只有戰(zhàn)斗的本能意識,她要殺盡身前的一切。
鄭義款款將毛希打暈,放在連沙身邊,回頭看向遠處天空的黑影,疑惑道:“方長,能告訴我你把第五世家玄隊調(diào)來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