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若有緣
此方天地呂祖仙道,依舊是講究內(nèi)丹養(yǎng)己,玉液煉形,金液煉形的金丹大道。雖說與謝云書習(xí)練御劍術(shù)的起點不同,但仙劍派到底也份屬道門,玄理仍舊可以觸類旁通。
何況,李逍遙與草谷合改的那篇《丹霞劍經(jīng)》里,已經(jīng)參雜了一些蓬萊丹典的內(nèi)容。謝云書只要入了門,很快就能將這一層修為推上去。
雖說短時間內(nèi)這樣做的話,不免激進(jìn)過速之嫌,必然還會消耗他已所剩不多的生氣。
但謝云書已顧不得太多,只求盡力完成煉形,陰中生陽,得期玉液還丹,鍛來金肌玉骨。而后神府堅固,再以內(nèi)丹養(yǎng)神,得屆空玄之境,蘊(yùn)化先天一炁。
最后,等到內(nèi)丹之道登堂入奧,謝云書再去斬了那禍國蜈蚣,以正天地氣運之善行,成就此世之仙道,從而脫胎換骨另鑄道基。
而那條自號普渡慈航的千年蜈蚣,高居著一國國師之位,以傳教為名竊取國之氣運,即將血食滿朝文武,以求某一時機(jī),修行大成化為真龍。
蜈蚣用來入藥,可是老中醫(yī)了。
此獠將禍害一國之地,正是謝云書拿來自救的好對象!
不過,就算這些事再急迫,謝云書也知曉,修道這種事還是對心境很有些要求。不把手頭的俗務(wù)處理完,那必然有欲速則不達(dá)的風(fēng)險。
最起碼在和呂洞賓離開前,一些善后的工作都得提前安排。
“先生,之后就要離開?”
“應(yīng)該是吧?!?p> “可還回來?”
“大概……不回了?!?p> 只要一成此世仙道,謝云書肉身沉疴盡去。靠著連續(xù)三斬黑山老妖、閻王與姥姥的收獲,謝云書隱隱有種預(yù)感,一旦鏟除了那條禍國蜈蚣,他必將結(jié)束回魂仙夢的旅程,自然而然回歸仙劍的世界。
分別,幾乎已是注定……
解憂坊,每完成一件委托,便在墻上掛上一串特意煉制的銅錢。
看著解憂坊墻上掛了半邊墻壁的“回執(zhí)”,謝云書回想片刻,忽然覺得自己做的大事雖說不多,但管得閑事實際卻也不少。
雖然大多數(shù)除魔對象,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陰魂小鬼。但謝云書任意而為,總歸礙了地府黑暗中的規(guī)矩,也難怪會讓陰司惦記。
因此,或許與辛十四娘相識是偶然,之后被卷入地府之事卻不冤枉。
不過從今以后,應(yīng)該就都和他無關(guān)了吧……
把解憂坊大門的鑰匙還給辛十四娘,謝云書心下一定,坦率答道:“這房子有部分是靠你的傭金弄的,以后也就還給你了?!?p> “……我會繼續(xù)將這家店開下去。”
“你都已位列仙籍,還要在這開店?”
面紗后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定視著謝云書,辛十四娘自然接過鑰匙,輕輕撩起鬢邊烏發(fā),平淡應(yīng)答:“位列仙籍,已無俗世紛擾。自在而為,談何為難?”
“天上不給你找點事做?”
謝云書也不是很理解此方天地的成仙體系,只是憑著感覺說:“我還以為你們成仙之后,都要去上面報道呢?!?p> “吾等方外狐仙,僅圖一逍遙無拘。天帝治下繁華,卻是從未思慕?!?p> 目光灼灼,辛十四娘篤定不移道:“能將這解憂坊一直開下去,也是一份……念想?!?p> “嗯……挺好的。”
謝云書聲音稍低了些,隨后語氣如常,正看著辛十四娘說道:“積善之家必有余慶。你本就喜積德行善,一直這么做下去,也很合你的脾性。不過——”
“不過?”
辛十四娘壓著兩字反問,似顯得有些不經(jīng)意的焦切。
謝云書雖有所覺,也僅神色靜靜,打趣調(diào)侃道:“其實,我一開始開解憂坊,還以為能每到夜半,能引來幾條民間話本里的狐女紅袖添香,噓寒問暖的。結(jié)果,直到最后我都沒見到,有點可惜?!?p> “那,是十四拘謹(jǐn)了??身毷奶嫦壬心换?,溫床作伴?”
“大可不必。你既屬意仙道長青,又何必再眷戀我這一不能久留的人間客?”
相視一笑,無非釋懷。
有些話揉碎了說出口,就沒了那么多矯情不舍,反而寬闊了心胸。
謝云書欣賞辛十四娘的,便是那股淡泊如仙的氣質(zhì)。一旦變了味道,就沒了那份仙姿道韻。
而辛十四娘常念仙道,終不是貪慕人間情愛的狐。平日從無露骨言行以示情思,不過往日默契交集,能令彼此舒服相處,使得心湖略生漣漪而已。
縱有些許浮絲綺念,既知渴求無用,她還不如將這份因離別無疾而終的思緒,化入無限長生,因此言詞切切,從容淺笑:“相相知忘,縱未相親,十四于愿已足。”
“我就不同了,一直很高興認(rèn)識你?!?p> 謝云書答得誠懇,“如果將來有緣再見,希望還能與你如此暢快交流?!?p> “定如先生所愿?!?p> 一旁呂洞賓看得莫名,突然插了一句嘴:“怎么,修仙礙著你們談情說愛了?你們?nèi)粽媲橥兑夂希瑓文程婺銈冋倚┑ざ闲拗?,亦是不難。若非你求速成,雙修定要損小狐貍不少道行,呂某早對你提點此事。”
“前輩不是全真之祖?聽說你們?nèi)娴绹?yán)禁婚娶的呀?”
“一群后生定的規(guī)矩,與我呂洞賓有什么關(guān)系?”
呂洞賓用力搖頭,大方說道:“呂某修道之時,既有內(nèi)人金氏,而后她雖亡故,卻與我情意甚篤。難不成為了練氣成仙,還得拋棄糟糠之妻?”
“哦,形式大于意義?!?p> 說來慚愧,謝云書一身道門所學(xué),對道家經(jīng)典卻少有鉆研,因此也不和呂洞賓辨經(jīng),很是直白地回答道:“要是什么露水姻緣,大家走腎不走心,我也就算了??晌以诖说卦埃鸵呀?jīng)想好了回程的事,又怎么會花心思在兒女私情上呢?”
“你倒是清醒的很?!?p> “我只是覺得如果負(fù)不起責(zé)任,豈不是讓大家都感到難堪?”
謝云書自問不是什么衛(wèi)道士、假道學(xué),但他如今連十七都還未滿,急著找對象干啥呢?
上輩子二十多都是單身狗,他驕傲了嗎?
不過,臨走之前,謝云書想了想還是對辛十四娘,說了句讓她似懂非懂的話。
“假如十四娘你勤修苦練不綴,等你飛仙之時未必不能再會?!?p> “飛仙?”
“l(fā)v99?!?p>
浮云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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