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名山。
半山腰處,一座破舊小廟。
旭日東升,廟后的菜園子里,兩個光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亮。
一個是和尚,另一個也是和尚!
那個年輕的和尚滿臉汗水,氣喘吁吁,正大力的揮舞著手里的鋤頭,鋤地。
另外一個老和尚慈眉善目,在一旁輕蔑的搖了搖頭:“用點力啊,年紀輕輕的,干一點活就氣喘吁吁。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抱著兩個女孩子跑,氣都不帶喘的!”
“知道了,已經(jīng)很用力了,吃奶的力都快用出來啦?!?p> 說著,青年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師傅,您不是佛門圣僧嗎?可以抱著女孩子跑?”
“多嘴?!崩虾蜕心抗庖坏桑骸拔艺f這句話的重點是女孩子嗎?”
青年沉思了一下,小心翼翼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個?耶:“重點難道是兩個?”
“愚蠢?!?p> 老和尚有點恨鐵不成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為師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勘破空色之道,你嘴里為何連兩個女孩子都放不下?!”
說完,老和尚生氣的拂袖而去,嘴里輕聲嘟囔著:“哼,難道我年輕時,靠密宗歡喜極樂禪勘破空色的事情,也會告訴你嗎?”
趁老和尚轉(zhuǎn)身離開,青年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表達自己的憤怒。
然后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光頭:一點都不玄幻,我變禿了,為什么沒有變強呢?!
就像所有故事一樣,我是個穿越者。
可是我失憶了。
連我爸爸媽媽是誰都不記得。
至于我為什么還記得自己是穿越者?別問,問就是量子力學!
二十多天前,我從夢中醒來,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變禿了,也變帥了……
也不能說變帥,應(yīng)該是…身材變得完美了。
六塊凹凸有致的腹肌,兩塊強壯的胸肌,流暢飽滿的肌肉線條中,滿滿的雄性荷爾蒙幾乎要溢出來。
男人見了流淚,女人見了也流,而且水流的更多。
所以,我懷疑自己可能是魂穿!而且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至于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主要是有一天,我看見了我的臉。
和之前相比,不能說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至少一模一樣。
帥過彥祖,痞過冠希,英過于晏,俊過城武,秀過天樂……
說實話,我也不記得他們是誰,大概和我的讀者長得一樣,或者長的一樣!
雖說我這張臉平平無奇,但毋庸置疑,我以前肯定是長這個樣子(理直氣壯.jpg)
所以,我非常懷疑,自己也有可能是身穿,身體則是在穿越的時候被優(yōu)化了。
畢竟哪有那么巧,兩個人剛好長的一模一樣,又不是寫小說,呵呵……呵…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后遺癥,我除了失憶以外,偶爾還會走神。
不過沒關(guān)系,穿越者都有必備的金…金什么來著。
算了,想不起來,每次一想,腦殼就暈。
師父說過,失憶也許是不愿意回憶,等你想回憶的時候,總會想起來的。
我?guī)煾甘钦l?
那可了不得,他是西極寺方丈,法號德光,據(jù)說是拿到過圣僧稱號的男人。
師傅和我聊過他的經(jīng)歷,他早年行走江湖,除魔衛(wèi)道,手上造過很多殺孽。
之后勘破紅塵,遁入空門,來到這間小廟隱居,并立誓不在出手殺生。
二十多天前,我在西極寺蘇醒,身體虛弱,無法動彈。師傅說,是他救了我,喂我吃靈藥,而且還耗損一身的法力,醍醐灌頂為我療傷。
師傅還說,我的頭發(fā),就是在醍醐灌頂后消失的,因此他一直說我與佛有緣。
這段時間,師傅除了照顧我,每天給我講解佛經(jīng),想收我當和尚之外,興之所至,也會給我講一些他年輕時候的事。
像什么長安一吼震萬妖,北海踏浪斬惡蛟。昆侖瑤池斗魔女,無遮大會褪儒道……各種玄之又玄的大場面,簡直不要太多,令人嘆為觀止。
師傅的口才很好,每次都聽得我熱血沸騰,血脈噴張,面紅耳赤!
因此,我一度懷疑,師傅以前是個說書先生,要不然就是搞傳銷的。
當然,師傅的話,最開始我肯定是懷疑的,不能你說什么,我就信什么。
妖魔鬼怪耶,開什么玩笑,我可是長在紅旗下的唯物主義接班人,會相信這些封建迷信?!
但是,五天前發(fā)生的一件事,徹底的扭轉(zhuǎn)了我的觀念。
猶記得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我當時身體沒有恢復,是師父背我出去,在西極寺門前躺著曬太陽,順便聽他吹牛,嗯…今天吹的是,他看一眼就滅掉一頭妖王。
其實我很想問他,你看久了,眼睛不會干嗎?不過想到還要靠他吃飯,我果斷的放棄了這個疑問。
但他越說越離譜,竟然說到,有八大獸耳娘,布下無遮大陣,打算……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正想用唯物主義大聲的呵斥他。
忽然,烏云遮日,一座山峰一樣大小的金色蟾蜍,兇神惡煞的向寺廟飛奔過來,它頭頂還有很多像蒼蠅一樣的妖怪環(huán)繞著,丑陋恐怖……
我敢用我兄弟單身三十年的代價發(fā)誓,真的是妖怪,師傅他沒有騙我,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妖怪。
“妖……沃日,我星號你星號的星號,大師,快背著我跑啊。真的有妖怪?!?p> “徒兒莫慌!”
德光豁然起身,面癱的看著遠處如山般大小的蟾蜍,嘴唇抖了抖……
“大王,寺廟前有兩個和尚?!憋w舞的蠅妖嘰嘰喳喳的說道。
“呱……”
金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怕什么,本王早就用神念感應(yīng)過了,廟里沒有任何法力波動,絕對是兩個普通和尚?!?p> “呱…再說了,本大王和禿驢有仇。今天這座廟我拆定了,佛祖都保不住它,我說的。呱...”
隨著呱的一聲,妖氣更加兇猛的涌出,氣吞天地,仿佛世界末日來臨,而它的目標,正是西極寺。然后…
金蟾的目光看了過去,一個身影倒映在他眼中。
是他!
瞳孔本能的一縮,瞬間,埋藏在心底,那段被人騎在頭頂?shù)挠洃浻可闲念^,那是它一輩子的恥辱。
不好。
是那個男人,他回來了…
可惡啊…為何我會這么大意?
難道又要被騎…金蟾慌了。
看著對方鎮(zhèn)定自若的神情,它忽然懂了:
呱…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刻意隱藏了法力波動,就是為了蹲我嗎?!
原來不是我大意,是我被針對了啊!
危?。?!
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金蟾一個急剎車,全身的妖氣涌入腳下,然后以兩倍的速度,急速折返。
呱...這不是逃跑,這是戰(zhàn)略性的撤退,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把他回來的消息稟報給女王大人,呱……金蟾如此想到。
“大王,大王。方向錯了。我們不是要去拆了和尚廟嗎?”
“拆你妹,給我閉嘴?!?p> “大王,大王。你的身體怎么變小了?咦,你怎么變回原形了啊?”
“變你妹,給我小點聲,不要讓那個和尚聽到?!?p> “大王…大...呃……”
“呱...”
舌頭揮過,飛舞的小妖慘叫一聲被金蟾吞入肚中。
金蟾大王,溜了。
它突兀的跑了,正如它突兀的來。它揮一揮舌頭,不留下一只小妖。
“你看?!?p> 德光指著逃跑的金蟾,回過頭,成竹在胸的一笑,陽光刺破烏云,照耀在他的光頭上,顯得那么的神圣。
就是那一刻,我震驚了。
我相信,那副畫面,會永遠的銘刻在我腦海之中:
陽光(劃掉)…佛光刺破妖云,落在師傅身后,金光閃閃,神圣光潔,寶相莊嚴!
師傅智珠在握的一笑,仿佛早就看穿一切,儼然便是這一切的掌控者。
而遠處的背景,是慌亂逃竄的癩疙寶妖怪,它如山的身影,在師傅的萬丈光芒下,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要不是貧僧立誓不再出手,焉能讓它安然離開。”
“這…這……”
“呵,小場面。”
德光默笑不語,圣僧風范,恐怖如斯。
那一刻,我悟了。
我明白了我這一生的追求:我,要成為像師傅那樣拉風的男人,順便尋找自己的過去。
所以,我誠心的拜入西極寺,跟著師傅修行,法號:法空!
其實最開始,我只是想跟著師傅學點武功法術(shù),但師傅總想讓我出家當和尚,說實話,我并不是特別的愿意。
盡管我現(xiàn)在是個禿頭。
但我仍然記得,作為男人最大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