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王宇在青檀和黃鶯的服侍下就衣洗漱后,到客棧一樓一同吃過早點,便一同前往淮竹城城主府而去。
黃鶯帶著準(zhǔn)備好的各種行商資料,青檀則是跟隨著,準(zhǔn)備文書補辦后,與王宇一同去城主府的藥師堂看看。
城主府大廳人來人往,黃鶯跑前跑后,到處找人詢問。一項一項辦理亂七八糟的手續(xù),青檀有想一起幫忙,卻被拒絕,黃鶯表示這點小事能辦好。
王宇看著,覺得黃鶯這是,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置氣。昨天她沒能處理好進城的事,現(xiàn)在想要單獨處理好補辦文書的事情,證明自己。
也正是黃鶯的行為,引起不少大廳里面人的矚目,其中,也包括大廳二樓的張魁。
張魁站在二樓,撐著欄桿扶手,一臉狡桀的笑容。他心中想到,冤家路窄??!你們不是要辦文書嗎?好啊!我就讓你們辦不成。
正是因為張魁的原因,導(dǎo)致黃鶯文書補辦,各種不順利,再次折騰半個多時辰后。城主府的工作人員實在忍不住了,對黃鶯提醒道。
“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吧!或者找人代辦吧!今天,你這文書肯定是不可能辦下來的。”
黃鶯疑惑,問道:“為什么辦不了,我這證明資料,各種文碟都有啊!”
那工作人員暗示道:“你好好想想,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了什么人?”
黃鶯面露思索,口中呢喃:“得罪人?”
她很不解,她們昨天才到的淮竹城,能得罪什么人?更不可能得罪城主府的人啊!
工作人員也是好心,再次開口道:“姑娘,回去問下你家主上吧。你主上能明白的?!?p> 疑惑不解的黃鶯只好找王宇,轉(zhuǎn)述工作人員的話。
王宇一聽就暗嘆,果然裝波打臉一時爽??!從昨天最后的擊鼓傳花的手段,到那張魁的故意挑釁譏諷。
怎么看,現(xiàn)在的情況,都是被人故意刁難了。并且,這人就是張魁的可能性不小。
而正當(dāng)王宇他們討論,該如何處理時,張魁主動出現(xiàn)了。
“哎呀!真是巧??!沒想到在這城主府,能見到詩魁與武魁兩位魁首??!正是幸會幸會?。 ?p> 張魁一嘴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
王宇聽到這話,明白了!這文書之事,是張魁的刁難,八九不離十。誰讓罪魁禍?zhǔn)?,都有得手之后,主動現(xiàn)身說法,外加嘲諷幾句的惡習(xí)呢。
王宇沒有理會張魁,帶著青檀黃鶯準(zhǔn)備先離開,再做打算??伤胱?,張魁不樂意了。
壯闊的身材,直接擋著城主府大廳的大門,滿臉得意的道。
“魁首別急著走啊!正式認識一下,在下張魁,我爹便是城主府文書令。我見魁首好像是要辦文書,好心上前詢問,看看在下能否幫忙一二不是?”
王宇也不氣惱,論嘲諷,這張魁的功力,連王宇前世那些鍵盤俠手中半個鍵位都不如。他如何能僅憑一張破嘴就讓王宇破功動怒?
但,王宇忍的,青檀已有情緒,右手碧綠光芒忽閃忽閃,似是想凝出藤鞭,照著這張魁臉上來幾下,正好補上昨天沒抽上的那份。
黃鶯更是氣憤畢露于臉上,想她好不容易能向少爺證明自己的辦事能力,現(xiàn)在全被這個張魁的烏龜王八旦攪合了,她氣??!
王宇看著已經(jīng)情緒化的青檀黃鶯,淡淡說道。
“今天出門時沒仔細看路,途中被幾只惡犬?dāng)r路。我想著,狗是畜生,便不與之計較,繞路走開了。
張公子,你說,如果是你,你是反咬狗一口呢?還是繞路走開呢?”
王宇話落,青檀輕笑著,收起了右手中蓄勢待發(fā)的元氣,黃鶯則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又覺得這樣不好,掩嘴輕笑著,克制著不在笑出聲。
張魁則是,臉色發(fā)黑。他現(xiàn)在騎虎難下,本是上前嘲諷幾句,吐吐昨天受的惡氣。
現(xiàn)在,他繼續(xù)擋著路,就是王宇話中的惡犬,王宇便繞開離去。如果讓開,便又成了好狗不擋道,依舊是狗。
再者,他還不能動手,打不過不談,動手便是惡犬咬人,TM的他還是狗。
王宇沒讓張魁選,做那種狗,準(zhǔn)備帶著青檀黃鶯繞開離去。可這時,昨夜哪名氣質(zhì)淡雅的琴魁,迎面而來,進入大廳。
淡雅女子一眼便看到了,王宇與青檀,上前向王宇施著萬福道:“小女子周靜雅,見過詩魁公子,見過武魁姑娘?!?p> “在下王宇,這位是在下?lián)从亚嗵矗苄〗阍娍淇Q,在下與青檀姑娘皆不敢當(dāng),周小姐過譽了。周小姐,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琴魁首才是?!?p> 王宇見這周靜雅如此大禮拜見,也是回禮應(yīng)道。
而身邊的青檀,聽到王宇稱她為摯友,而不是侍女時,交疊放與身前的雙手微微一顫。
“小女子先謝過王公子贊賞,可公子詩魁,青檀姑娘武魁,在小女心中已是實至名歸,公子不必過謙?!敝莒o雅繼續(xù)恭維道。
在王宇與周靜雅打招呼之時,張魁已經(jīng)灰溜溜的離開,不知去向。也是,難得的天賜臺階,不趕緊下去,難道等著摔下來狗吃屎不成。
王宇和周靜雅之間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客氣,相互自我介紹。讓王宇他只覺得好累,古人說話就是累,就不能說白話嗎?
不過也怪不的周靜雅,禮數(shù)周到,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禮數(shù)已經(jīng)刻入骨髓,成了不知不覺間的習(xí)慣,真怪不得她。
彼此交談一刻鐘后,周靜雅了解到王宇的情況,表示可以幫忙。王宇想拒絕,可是周靜雅說她父親就是城主后,王宇便收回了想法,改為道謝。
再一刻鐘后,王宇拿到了新的行商文書,謝別周靜雅后,出了城主府辦事大廳。
找人問過路之后,找到了城主府的藥師堂大院。
王宇一進院落,侯青白已經(jīng)在門口等待了。他告罪抱歉,解釋自己辦理文書耽誤了,來遲了。
侯青白卻示表示無妨,應(yīng)眾人進屋落座,安排侍女斟茶以待。隨后便離開,去請他家?guī)熈恕?p> 片刻之后,以半鬢已發(fā)白,卻精神爍立的老者走了進來,侯青白跟與其側(cè)身后。
王宇三人起身行禮道:“在下王宇/青檀/黃鶯,見過前輩?!?p> 老者拜拜手,示意他們坐下。
老者坐下后,聲色極具滄桑的開口道:“老夫竹懷辛,算是這城主府藥師堂的堂主。
今日,讓幾位小友過來,也是我徒弟侯青白,起了惜才之心,以免老夫錯過一位藥師好苗子,幾位小友莫怪才是??!”
老者說話很是客氣,王宇接道:“前輩那里的話,被前輩邀見,是晚輩們?nèi)行也艑??!?p> 老者聽完微微皺眉,后與散開笑了起來,說道:“聽我徒弟說小友鎮(zhèn)壓淮水酒會全場,三首詩奪得今年詩魁。在看小友言語間,妙語橫生,果然不愧詩魁之名??!
不過,小友說的這,三生有幸,老夫自覺當(dāng)不起這般恭維?。 ?p> 王宇連忙勸解道:“前輩不必如此,這三生有幸,也可理解為,此前之幸,此刻之幸,此后之辛;又為生前,生時,生后;謂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只是夸大,如真是三世一遇見,那三生有幸便不足形容了。所以,前輩可理解為,在下此刻遇見前輩,此生有幸才是,當(dāng)受之可當(dāng)?!?p> 王宇說完,心中感嘆,想不到我也有賣弄才學(xué)的時候,可惜前世書背的太少,可惜了?。?p> 竹懷辛聽完王宇解釋,已經(jīng)是笑的滿口開懷。此后,便是長達一個時辰的暢談。
王宇期間也是受益頗豐,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此言不虛矣。青檀更是徹底的請教到了,藥師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稱謂與職業(yè)。
最后,竹懷辛鄭重的說到,想收青檀為關(guān)門弟子,傳其藥師衣缽,奈何青檀婉言拒絕了。
這讓竹前輩好一頓嘆息,但沒有嘆息多久,王宇便告辭,要離開了。再次拒絕了,竹懷辛留下用膳的好意。
竹懷辛看著離去的王宇三人,開口對侯青白道:“青白??!下午,將我書房的《藥記手札》與《百丹錄》,分別抄錄一份,送予王小友?!?p> “師傅,這禮會不會太重了些???”侯青白勸道。
“重?再重也不過是抄本而已,能重的過王小友的三生有幸嗎?”竹懷辛語氣頗重的呵斥道。
候青白只好應(yīng)是,唯唯諾諾認錯后,去親自抄書了。
他其實也想找人代勞,可是一想到,那可是師傅一生的藥師手記心得,與師傅師承好幾代的單方后。
他不敢找人代勞了,只能苦逼的自己抄錄,盡早送予王宇,以免師傅再度發(fā)火訓(xùn)斥他。
客棧用過晚膳便午休了的王宇,等他醒來時,便看到青檀遞過來的兩本書。
兩書墨香四溢,一眼便看出是剛剛抄寫的。他本是隨手翻閱,可是越看越心驚。
書記手札,他看過很多,有半百之?dāng)?shù),但是如此詳細的手札,他第一次見。最重要的是,這是藥師煉藥手札,不是修煉手札,要更加珍貴百倍不止。
而那《百丹錄》,其中記載的單方,何止百數(shù),約有接近三百之?dāng)?shù)。想他之前炎陽帝國藏書閣里,那里丹錄不過百數(shù)余也。
“青檀,這書你拿著慢慢看吧!可是,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們得給竹老回禮才行。
并且,這次你親自去。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給竹老行拜師禮。受教則為師,我不強迫你,只是建議?!?p> 王宇這幾句看著青檀,說的很認真。同時,從戒指中拿出一個玉盒,遞給她。
青檀第一次見到少爺如此認真的模樣,也約莫明白這兩本書的份量。
她接過書與玉盒,同時說道:“少爺,我知曉該如何的!”
青檀拿走的那玉盒禮物,如果她愿意行拜師之禮,那就是青檀的拜師禮;如果青檀不愿的話,那就是王宇的回禮了。
王宇覺得,古人規(guī)矩雖多,禮數(shù)雖繁;但,他卻越來越喜歡這種交流方式了。因為,通透,有情義,不像前世那般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