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先生想聽,柔兒已經(jīng)滿足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起床了?”這雖是在山野,但也不能太賴床了。
“當然可以?!蹦拌b放開了花柔,又拿過來衣衫。
才來梳洗時,陌鑒卻見娘走過來到了院中,對著他們的屋子里望了一眼,又轉(zhuǎn)身走了。
想必是我們遲遲未起,所以娘才來過來看一看的吧?陌鑒笑著,這事情,太正常不過了。
吃過早飯,兩人又在屋子里聊起來了南荒。
“陌先生,南荒好玩嗎?”花柔突然問道,問得她和她的陌先生都有些猝不及防的。
“好玩啊?!毙α诵?,陌鑒繼而又道:“北荒有的,幾乎南荒都有,除了雪?!?p> “那……南荒栽種牡丹花能成活嗎?”
“能啊。但也要分南荒的什么地方才可以?!?p> “哦?!被ㄈ釕艘宦?,覺得自己不該這般同個孩子一樣經(jīng)常玩性大發(fā),畢竟她都是快要當娘的人了,怎么了不穩(wěn)重點兒呢?
陌鑒見花柔這般沉默,便開口說道:“等過幾日,柔兒同我同去郡城,可好?”
一聽說有的機會出去玩兒,花柔便瞬間同個孩子一樣笑著。
“好啊。陌先生,今日外面看起來應該很暖和,先出去透透氣也不錯?!?p> 陌鑒看到了花柔的臉上,那么開心,便點了頭道:“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玩兒?!蹦眠^來一件薄衣衫來,又拿過來一件大氅,先準備著,若是花柔感覺有些冷時,便要為她再披上。
兩人出了門,來到了那溪流邊的長了松榛的樹帶,花柔欲采一些回去,為陌先生做一些糕。
花柔在前面采集著那些被雪打過卻仍綠意不減的松榛,陌鑒便緊緊跟著她,因這松榛現(xiàn)采新鮮的做糕來吃味道最好,花柔只采了不多便打算回竹籬院了。
來到廚房。
“柔兒,其實你不必這樣親手做糕的……”
“陌先生,自己做的糕,吃起來不是更香嗎?”花柔邊說邊揉著面團。
陌鑒笑了笑,道:“柔兒說的極是?!苯又鴰退蛳率?。
兩人沒再說些什么,而是齊心協(xié)力的做著糕,待到糕做好,陌鑒將糕等分成兩份,一份送到了爹娘屋里,而另一份,則端進了自己屋子里。
熱氣騰騰的糕,飄出來淡淡的松香,和著面粉的絲絲甜味兒,簡直讓人聞之便已垂涎。
花柔雖然好吃,但也不以吃最大,應該說是好吃會做,雖然她曾是這東荒共主國錦國的唯一外姓郡主,但也并不是全然被溺寵慣養(yǎng)著長大的。
兩人吃著糕,嘬著茶水。
陌鑒每嘬一口茶水,都會看一眼花柔,每次都是看到花柔在那里兩眼盯著手中的糕,好像想事情想的入神了。
忽的,花柔開口,道:“陌先生,陌先生明早回來時,記得帶些絲線回來?!?p> “嗯,這次一定帶回來。”陌鑒嘬著茶水,表面上漫不經(jīng)心,實際上卻是在窺探花柔的表情。
“柔兒,在想什么?”陌鑒有些納悶兒,是玲瓏玉又幫她了?
“沒想什么?。俊被ㄈ岵[著眼?!崩^而又道:“我在想,咱們要不要明年春天,再開墾出一些土地來過日子了?!?p> 花柔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真誠,陌鑒卻是嘴上答應了,但心中卻有自己的打算。
天近晚。
陌鑒要動身去郡城了,花柔來到馬前囑咐了他:郡城人多眼雜,陌先生要多留意些。
陌鑒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來到郡城時已經(jīng)黃昏了。
郡城之中燈火通明,陌鑒款款走在街上,這街邊擺著攤位的小商販們到也頗多,把這郡城襯托的十分熱鬧。
來到了郡丞府,正巧見那南疆第一伶人成少卿——一個從一抬轎子上正緩緩走下來的中年女子。
是時,郡丞也正行至府門外。與陌鑒行了平禮,成少卿亦向郡丞見了禮。
郡丞又做了一翻引介,三人入了郡丞府。
令陌鑒出乎意料的是,當郡丞向成少卿講述那晚青紗行刺郡丞,被陌鑒一劍斃命的事情時,那成少卿竟然面上波瀾不驚,仿佛此事與她無關(guān),仿佛那青紗不是她女兒一般。
那一句:她如何,同我無關(guān)。
更是讓陌鑒和郡丞都為之震驚著。
“為何?青紗不是你女兒?少卿。”郡丞驚愕的問。
“我早就沒她這個女兒了,郡丞大人讓少卿前來,不是說少卿這伶人的技藝,可以在平亂中起到作用嗎?”成少卿語氣很是平緩。
“是,陌先生說,少卿你的技藝可以助鄧府平亂?!笨へ┟銖娦α诵?,道。
“那便開始吧?陌先生?!背缮偾涿蛄丝诓杷?。
“不急。而且……這演技一事也不是我學。”
“那是誰學?”成少卿有些懵了。
“此人最遲后日便到?!蹦拌b回答,繼而又對郡丞道:“就勞煩郡丞大人,先安置一下成夫人,后日一早,陌鑒再來?!?p> “好,就依陌先生之言?!币娔拌b起身,郡丞亦起身,道。
兩人出了郡丞府。
陌鑒買了絲線后,便快馬回了竹籬院,此時已經(jīng)三更時分了。
陌鑒才將馬拴上,爹便推開屋門出來了。
“爹,您還沒睡呢?”陌鑒笑了笑,走了過來。
“哎,年紀大了,睡不著也正常。”爹的嗓音有些沙啞的。
“爹,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俊蹦拌b又問。
“沒哪里不舒服,爹啊,硬朗著呢!”爹笑著。
陌鑒有些將信將疑,把爹的手拉過來,想給爹把脈,卻不想,爹忽的一下,就把手抽走了。
“爹,您讓鑒兒幫您看一看,好嗎?這樣鑒兒才放心。”陌鑒勸著,又把爹的手拉了過來。
……卻是沒什么大事,上了年紀的人,難免覺輕或是睡不著。怕是爹夜深還不入睡,也是擔心著外面的戰(zhàn)事吧?爹為錦國,為東荒,操勞了半生,最怕的還是百姓受了苦。
陌鑒緩緩地放下爹的手,抿著嘴道:“嗯,爹的身子的確很硬朗著呢。”
爹沒說話,父子沉默片刻,陌鑒又道:“爹,您放心吧?這戰(zhàn)事很快便會平息的?!?p> 爹有些不大相信的看著他,但又很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爹,您還不相信鑒兒嗎?”
看著陌鑒真誠的眼神,爹自然是信的,陌鑒不是為了讓他安心才這般說辭的。更何況,當年燕云一戰(zhàn),正式交戰(zhàn)后,陌鑒不出兩個月便擺平了,加上行軍,半年之內(nèi)便班師回朝了,雖然,當年陌鑒和花柔并未回到錦國王城。
“相信,爹,當然相信我的鑒兒?!钡牧伺哪拌b的肩膀。
陌鑒將爹送到了屋門口,見爹進去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花柔睡得正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