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題十四:為了師父差點搭上自己的小命!
我叫陸裘,是一個正陷入腦內(nèi)混亂的秦川太白。
此刻我的懷里,正抱著因醉酒而昏睡的師父。
這,這怎么辦。
仰著頭,我看不見路。低下頭,又會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在意,闖進眼底余光的師父的睡臉。
“那個,陸少俠,您的馬……”
珠玉園門口,仆人正牽著馬為難地向我搭話。
“啊,謝過姑娘。對了,在你家主人醒酒后,勞煩帶一聲感謝?!?p> “是。陸少俠慢走?!?p> 我點點頭正準備上馬,卻發(fā)現(xiàn)抱著師父的這個姿勢,根本上不去???!
這難道要我抱著師父走回去?不是吧?
絕不是說師父沉。師父很輕,像軟軟的棉花,平常一定不怎么吃肉。剛才的宴會上也是,光顧著喝酒,沒看著她吃點菜。
這么瘦的胳膊和身體,怎么舞得動笛子?
又刮來一陣卷著花瓣的風。我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輕柔,怕她一不小心就被風吹跑了。
等等,我干了什么?我剛才是抱緊了師父嗎?
“轟隆——”
耳邊仿佛巨雷劈落,腦子里嗡嗡作響!
師父師祖!徒兒不肖!不僅在師父酒醉時抱起她!還抱緊了?。?!徒兒對天發(fā)誓絕無二心絕無邪念!天地為證日月鑒心!我陸裘要是敢撒謊,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入輪回!??!
“???這不是陸老弟嗎?傻站在旁邊干什么啊?”
這個聲音是,毒大哥?
我立馬回頭,身后站著的果然是毒大哥。
他滿臉通紅衣衫凌亂地扛著老劉,大搖大擺地走向一匹馬駒,身后跟著他的小花。
老劉頭朝下邊,臉被黑發(fā)完全遮住了。長長的紗裙在毒大哥的肩上,隨著他不穩(wěn)的步伐左右飄蕩。
……
這真不是我想歪,這換做誰都會以為是土匪頭子山寨王,下山強搶民女干了不知廉恥之事,還要把人擄回去做山寨夫人吧……
“毒大哥,你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嗯……不太雅觀?!?p> 我絞盡腦汁,從腦子里提取出一些,比較體面的詞匯。
“這有什么不雅觀的!這可是老劉啊!”
“可,老劉穿的也是裙子啊……”
“那有什么關(guān)系!老弟啊,哥跟你說,就算我肩上扛的,不是老劉!是別人,是姑娘!我也照樣這樣扛!給人送回去,至少保證她路上不會遇到歹人,不會遭遇危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話是在理,但問題是你看起來就像這個歹人啊……
“所以說,哥這是在做好事!他還得感謝哥吶!是不是這個理!”
“好像,是的……”
“不過如果是姑娘,哥可能在上馬后,就直接打橫抱在懷里了。畢竟姑娘家,那得像對待貴重瓷器那樣,謹慎呵護嘛不是。別看哥這樣,哥可是絕對的老實人!”
好有道理??!可你現(xiàn)在這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是和“老實人”形象一點邊不掛啊。
“哥不跟你多說了,弟啊,趕緊的回去吧?!倍敬蟾鐢[擺手,棕色馬駒便馱著他倆搖搖晃晃地,帶著身后甩著尾巴的小花離開了。
毒大哥說的是有道理啊?我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師父——毫無防備,只是靜靜地閉著眼,睫毛細細長長的,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
我抿了抿嘴,閉上眼一狠心,學著毒大哥的樣子,蹲下身去把師父輕輕扛在肩上,腳踩上馬鐙,拉著馬繩的手腕用勁,大步一跨上了馬。
心里默念著成千上萬遍師父得罪了的同時,用右手攬住師父的后背,左手托住腰將她放下來,橫著抱在懷里。
今天真是把師父從頭到腳的便宜占了個遍……
嘆了口氣。
我輕輕踢了踢馬鐙,師父的愛馬“夜天子”便“咔噠咔噠”地載著我們,不慌不忙地踏上回家的路。
“夜天子”的速度明明和來時差不多,為什么感覺回去的路這么遙遠?
懷里的師父隨著馬兒的步伐一顫一顫地,我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地,囂張地想要跳出嗓子眼。
最后是怎么顛簸到家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偠灾?,就是大腦一片空白。
在宅門前下了馬,我徑直走進大院。
“師父,到家了?!?p> 我緊緊盯著前方,并開口嘗試把師父叫醒。
然而懷里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師父,到家了師父,快醒醒?!?p> “……嗯?!?p> 哦!有動靜了!嗯???
怎么感覺,師父像個小動物似的,在懷里拱了拱,靠的更近了??!
熱血直接噴涌上頭,臉熱的像是被放入沸騰的水中滾上幾個時辰那樣,燙的生疼。
心跳極速加快,身體的所有器官都在與它共鳴一般,“咚、咚、咚、咚”地敲開全身的毛孔嘶吼著,震耳欲聾。
“師父……你別動……”
手腳發(fā)軟,使不上力。
師祖,發(fā)揚太白振興秦川的重任,徒兒怕是擔不下去了……
“嗯?小師弟!你在干什么啊?”
這個聲音……
“大師姐??!”
“你也太可疑了吧?在院子里彎著個腰哆哆嗦嗦的……”
“救人!”
“……哈?!”
*****
主廳里。
“我說小師弟,師父好好的還有氣兒,你吼一句救人,嚇不嚇人!”
“大師姐教訓的是……”
不,其實那句救人,就是指的救我。唉,還好有大師姐,不然我可就真的會原地昏厥過去。
“多謝大師姐,如果不是大師姐,陸裘真不知道該怎么辦?!?p> “嗯?嗯……也、也不用這么客氣啦,我也沒做什么?!?p> 啊,大師姐這是不好意思了?果然,大師姐骨子里,也只是個溫柔內(nèi)斂的平凡女子啊。
“也就是師父醉了。換作你或者老二老三,昏在原地曬成魚干我都懶得管!再說了,哪能讓師父在你這個臭男人懷里呆著!”
對不起,我錯了,我為剛才一瞬間的錯覺道歉。
“行了行了,你回屋去吧,師父這兒我照看就行了。”
大師姐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向師父的房間走去。
“那就麻煩大師姐了……”
“咔嚓”。
師父的門被輕輕帶上。
我嘆了口氣,向屋子外走去。剛踏進院子,橘色的光晃了晃我的眼——已是夕陽日暮之時了。
我對著落日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今天發(fā)生的事實在太多,同時也認識了許多有意思的江湖大俠,富貴人家。
對了,明早師父起來,得好好跟她道個謝。
嗯……還有賠罪。
我回到屋子,癱在床上??嚲o了一整天的神經(jīng)總算是能夠徹底放松了。突然覺得與人交際比修煉武道更加累,不然該如何解釋我現(xiàn)在會這般的身心疲憊呢。
不知道師父現(xiàn)在酒醒了沒,會不會頭疼?是不是餓了?
恍惚中,我閉上了眼。
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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