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5月16日,這是紅雨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不過卻無人知曉。
像是在實驗一般,詭異的紅雨降臨在了一處無人的湖泊,雨水將湖泊染成淡淡的紅色。
突然,湖水開始沸騰起來,其原因為是生活在湖中的魚。
它們就如參加了一場大型的廝殺角斗一般,瘋了似的的向所有活著的生命撕咬。
霎時間,紅色的血液給被染紅的湖泊加上了最后的點綴,湖面上不停的飄上來被淘汰的尸體。
不久,湖面靜止,可是這場角斗還沒有結(jié)束,一只只長相奇怪的類魚怪物爬出了湖泊。
它們體型較小,皮膚潰爛,身上還有幾處露出了陰森的白骨,身上滿是水和血液的粘稠狀液體,瞳色發(fā)白,讓人看不清眼瞳的位置,原本用于協(xié)調(diào)游泳的魚鰭上長出了幾只畸形的‘手臂’,用于攀爬和行走。
這種奇怪的‘魚’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
殺戮
無論是森林中兇狠殘暴的肉食動物,還是溫和敏銳的食草動物,都被它們殺戮著,撕咬著。
原本寂靜的森林此時充滿了暴動,動物們不停的逃跑,原本正廝殺的生靈們也都停下的爭斗,拼命的逃跑!
“吼?。?!”
此時森林的霸主站在了湖邊了一塊巨石上,那是一只體型巨大,有著遠超于它同類力量的虎王,是這座森林最強的動物。
怪魚似乎是尋到了目標(biāo),如潮水般向這王者奔去,虎王面對這洶涌的怪魚群,沒有退縮,反是沖向了它們。
對于它來說,這只不過是弱小生物的反抗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它想錯了
它怎么也想不到這些最大只有它一只腿大小的‘弱小’生靈會如此強大。
即使它將它們的手腳撕下,咬碎它們的脊骨,撕出它們的心肺。
它們還是會繼續(xù)殺戮!
它們像是不死的怪物一般,一次次的站起,一次次的攻擊,一次次的撕咬。
即便是身為森林霸主的它,也毫無反抗之力,只得任由這些怪物吃掉它的血肉。
聚集的怪物拼命的強食虎的血肉,可是沒過多久,那死去的虎卻猛然爬起,將一些還趴在它身上的怪魚掀飛。
可是它并沒有攻擊吃它血肉的怪魚,而是沖向了離它不遠的生物。
它也變成了怪魚這樣的怪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
原本生機盎然的森林只剩下看起來十分滲人的尸體和滿地的血肉,還有游蕩的不死怪物。
…………
“唔啊~”
邋遢的莫仁從床上坐起,溫暖的陽光照在了他那平凡的臉頰,他撓了撓臟亂的雞窩頭,眼神有些懵懵的,看起來像是還沒有睡醒。
將一旁床頭柜上常用的黑框眼鏡戴上,莫仁打開了長腳桌上的電腦。
無神的雙眼掃了一眼右下角的日期:
2045年6月2日
“唔?!?p> 莫仁將眼角因打哈欠而流了淚珠抹去,然后便開始自己的‘工作’。
自從五年前莫仁的父母離世后,原本開朗活潑的莫仁開始陰郁起來,他不像動漫的主角一般有著強大的心理,在父母死去后的半年后,因為承受不住龐大的壓力,所以輟學(xué)了。
然后便開始了游手好閑的生活,在父母離世后,他作為法定繼承人繼承了父母在市中心的兩套房子,將一套房租出去后,便開始了天天宅在家里打游戲也有收入的生活。
原本他也想過繼續(xù)在知識的海洋里遨游,但是朋友對他的疏遠、惡霸的欺辱讓他備受打擊。
然后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無所事事的宅男。
代練
這是一個只要接觸過網(wǎng)游的人都知曉的工作,在人們眼里看來,這也是一種悠閑的工作。
作為一個無事可做、喜愛游戲的人,莫仁自然也加入了代練大軍的一員。
這樣的話,莫仁在玩游戲的同時,也得到了金錢,再加上租出去房子的房租,他也成了一個吃喝不愁的人。
又刷了幾個小時,莫仁才依依不舍的從亂糟糟的床上起來,穿上衣服,莫仁伸了個懶腰,又撇了眼窗外。
此時的太陽已經(jīng)被烏黑的云朵遮蔽,天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莫仁原本想出去走走的心也被澆滅了。
從衣柜中拿出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莫仁走出了房間,又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當(dāng)他走出浴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窗外的小雨竟還是在下著,這讓他隱約覺得有些不爽,但并沒有說些什么,然后又靠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開始追番。
但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那就是今天的雨,是紅色的。
…………
“我一定,我一定會救你的!彌豆……”
客廳的電視播放著最近的新番,可觀看的人卻悄悄的睡著了。
此時的莫仁背靠沙發(fā),嘴邊流著一抹口水,鼻里輕輕傳出鼾聲,看起來有些恬靜。
“砰砰砰!”門外傳來了雜亂無章的拍門聲。
“救救我?。?!快開門!救命??!”在拍門的同時還有著一道慌亂的女聲。
“呃……”
剛睡醒的莫仁模糊的睜開了懵懵懂懂的眼睛,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又聽到了門外劇烈的拍門聲,緩緩向著門走去,于是被懶散的問了一句:
“誰啊?”
門外的女人宛如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的求救道:
“救救我!快點開門,他快上來了,快開門!要不我會死的,救命!??!”
莫仁聽了眉頭微微一皺,他認為門外這人應(yīng)該是遭遇了家暴,所以才來求救的吧,不過因為前些日子特喜歡看懸疑片的緣故,又問了一句:
“你說的‘他’是誰?為什么要抓你?”
女人帶著哭腔說道:
“求求你了!快開門啊!要沒時間了,救救我!??!”
莫仁還是有些懷疑,又從貓眼看了看門外的情況——
一個化著濃烈的煙熏妝的女人拼命的拍打著門,濃烈的妝容看起來不是防水的,被雨水淋給融掉了,染成淡藍色的頭發(fā)看起來亂糟糟的,上面還流著紅色的水珠,估計是弄翻了紅墨水,也有可能是因為家暴而弄出的血液。
根據(jù)莫仁的推測,這女人應(yīng)該是從商業(yè)街附近夜總會工作的員工或是陪酒女。
“啊啊啊?。?!”
莫仁剛想開口再問些什么,但那女人突然驚恐的向樓梯的位置看去,然后又向反方向逃去。
莫仁這下便知道了,應(yīng)該是家暴的男人出現(xiàn)了。
莫仁原想直接打開門去阻止事件的發(fā)生,但是他又從貓眼瞥見了一個向女人奔去的黑影。
那人看起來十分狼狽,不僅頭上沒有一根發(fā)絲,而且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爛不堪,而且莫仁還從一閃而過的側(cè)臉上看到了漆黑的紋路,大概是被那女人給潑的墨水吧。
這讓莫仁不免有些同情,因為他又想到一種可能,可能是因為渣女的背叛,讓純情而又樸實的男人傷心欲絕,于是便有了這一場追殺戲。
“?。。。 ?p> 正當(dāng)莫仁胡思亂想的時候,女人又是一陣慘叫。
這讓三觀很正的莫仁從想象回到了現(xiàn)實,即便如他所想,他還是想勸勸這位先生,畢竟在法治社會可不能有這樣暴力的事情發(fā)生。
女人的尖叫聲越來越弱,莫仁猛的打開了塵封的大門,大聲的向開始暴行的那邊吼道:
“住手?。?!”
此時的男人正趴在女人身上撕咬著,她身上的血肉被撕咬得四處飛濺,潔凈的走廊上此時布滿了血跡。
“呃?。。?!”
似乎是聽到了莫仁的喝止聲,男人以詭異的姿勢轉(zhuǎn)過頭來,喉嚨傳來了嘶啞的吼叫聲。
這時莫仁才看清男人的樣貌,那黑影的主人面目猙獰,嘴里嚼著方才撕咬下的血肉,皮膚潰爛,他的脖頸以及一半的臉有著從衣襟里延伸上來的黑色紋路,正是莫仁先前瞟到的“墨水”
眼睛布滿了血絲,手臂以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微微有血管凸出,“撕裂”的衣服上有幾處咬痕,傷口上流著黑色的不明液體。
“唔哇?!别埵墙?jīng)常和一些變態(tài)游戲打交道的莫仁也極為不適的吐了出來。
莫仁的眼珠不斷的顫動著,他被眼前惡心的一幕給嚇到了。
‘是整蠱?或是發(fā)病?還是拍視頻?’
莫仁心里慌亂的想著。
然后他又回想起了前不久在羅大叔家看到的一則新聞——
特殊癲瘋癥患者
此時的莫仁腿腳有些軟,他記得新聞?wù)f過這種患者極為危險,還有這極強的傳染性,想必那被撕咬的女人也有可能會變成一樣的病狀吧。
“呃啊啊啊?。?!”
不等莫仁回過神來,男人已經(jīng)瘋狂的向他這里沖來。
‘快逃!快逃!快逃?。?!’
莫仁心里充斥著這樣的想法。
可是他的腿卻不能移動分毫,他已經(jīng)被嚇得直冒冷汗。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
莫仁的內(nèi)心一直這樣呼喚著發(fā)軟的肉體。
正當(dāng)怪人離他只有幾步遠的時候,莫仁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沖進了家門,鼻上架著的眼鏡也因快速的運動而脫落了,可是現(xiàn)在的莫仁并沒有撿起眼鏡的心思。
‘門!’
莫仁來不及想其他的事情,迅速拉起門把,想要快一點合上大門。
可正當(dāng)門將要合上時,幾只潰爛的手指卡住了門,關(guān)門的巨力將怪人的手指夾出了黑色的血液,可是并沒有夾斷。
“呃啊!?。 蹦腥藗鱽砹怂粏〉呐鹇?。
‘遭了!’
現(xiàn)在的莫仁十分懊悔,為什么自己在先前沒有直接沖進門呢?怎么會這么傻,雖然這樣想,可拉緊門把的手卻沒有移動絲毫。
門外的男人即使手被夾住也沒有想要退回手指的意思,反倒是想用幾根手指的力氣將門拉開。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雖然腦子很害怕,但莫仁心里依然想著對付怪人的對策。
是直接用門把手夾斷?
不不不,他的力氣可沒那么大,能把手指夾斷。
松開門把,然后找菜刀干掉男人?
他又想了想怪人猙獰的模樣,手指又有些發(fā)顫,但并沒有松開門把,想想還是算了。
等等!
莫仁想起了以前自己因為看末世影集,出于好玩而放在鞋柜旁的匕首。
‘對了,匕首!’
莫仁望向里放匕首的地方,然后發(fā)現(xiàn)了漆黑的匕首正靜靜的躺在鞋柜里。
但他有些遲疑,如果自己放開一只手的話,門會不會被直接撐開。
他又看一眼門縫,怪人那發(fā)白的瞳孔正盯著他看。
‘靠!不能再想那么多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先因體力不支而先倒下的!’
莫仁只好放開左手,用右手拉緊門把,身體向后靠去,然后又將左手伸向匕首。
‘就差一點!’
莫仁的指尖觸碰到了匕首的刀把,緊繃的右手現(xiàn)在十分酸痛,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拿到了!’
莫仁心中一喜,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怪人卡進的手指,然后又猛的向手指捅去,第一刀只是給手指開了個淺口。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莫仁憤怒的用漆黑的匕首不停的刺向手指,黑色的血液不停的從手指中濺出。
“呃啊!”怪人在門外不停的吼叫,但是莫仁聽不出怪人的聲音有絲毫的痛意。
“咔嚓。”莫仁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捅出了多少刀,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粘了多少血液。
但是他的目的達到了,幾只怪人的手指頭掉在了雪白的地板上,黑色的血液染紅了地板。
“哈呼,哈呼,哈呼……”莫仁不停的喘息著,眼中的憤怒也被隨之而來的欣喜給代替。
莫仁掃了一眼那幾只砍落的手指,有些潰爛的手指即使被砍下,也還在不停的抽搐著。
模糊的視線讓莫仁想起了眼鏡的掉落,不過他現(xiàn)在可沒心情再去撿起,如果想要用的話,自己的衣柜里可還有好幾副呢!
他坐在地上恢復(fù)了些體力后,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仿佛剛才的一幕只是幻覺而已,但是地上抽搐的手指和門外的拍打聲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莫仁捂著酸痛的右手步履蹣跚的走到了沙發(fā)前,經(jīng)歷了剛剛的戰(zhàn)斗讓他的腦子有些發(fā)懵,他揉了揉疼痛的右手,坐在了柔軟的沙發(fā)上。
沙發(fā)的柔軟讓他緊繃的大腦放松下來,望了一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不停的下著。
“還真是倒霉啊?!?p> 莫仁有些惆悵,因為他現(xiàn)在需要去考慮自己該怎么賠償外面被自己削掉手指的人了。
雖然那是緊急情況,但這也是違反了法律法規(guī)啊。
莫仁揉了揉發(fā)軟的小腿,他想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為什么那男人和女人弄出那么大的聲響,卻沒有任何鄰居出來查看呢?
但是他卻沒有往這方面去細想,興許是因為大家都不想管這檔小事呢?
“誒。”
莫仁長嘆了一口氣,但是心里的擔(dān)憂卻沒有減輕絲毫,他走到了自家的陽臺上,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舒緩一下慌張的心情,然后他看到了街道上恐怖的一幕——
街道上的人跟瘋了似的奔跑著,躲藏著,在他們的身后,是面色猙獰的怪人,只要被他們捉到的人都將會被殘酷的殺掉,亦或是……
幾個被咬到的人正準(zhǔn)備享受逃掉的安寧,突然間,身體開始抽搐起來,兩眼翻白,口中流著白沫,過了一段時間后,又會變成只會廝殺的怪人,向四周發(fā)起屠殺!
淡紅色的小雨灑落在血色的大街,太陽最后的余暉開始黯然,似要將這恐怖的屠殺給隱藏起來,可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已經(jīng)刻畫在了人們的心中,永遠也不會抹去。
那充滿歡聲笑語的街道,只剩下了絕望。
幸存的莫仁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剛剛恢復(fù)的腿腳此時直接沒了氣力,直接跌倒在地。
耳朵接收著四處傳來的慘叫聲。
他趴在了冰冷的地板,口中不停的吐出還未消化的物體,地上的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和胃液揉和,摸起來像是粘稠的血液。
“?。 蹦屎ε碌南蚝蠖闳?,他的頭腦現(xiàn)在很亂,此時此刻的他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世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