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山雪讓我趕緊和那狐妖簽訂契約,我有些驚訝,畢竟這并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當(dāng)然,和這狐妖簽訂主仆契約,于我而言絕對是一件百利無一害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假惺惺得推拒,而是道了聲“謝”后,就立刻和那狐妖簽訂了契約。
那狐妖的道行雖然比關(guān)山雪差得多,但比我要高出兩階,若它執(zhí)意反抗,我非但無法和它完成契約儀式,還會受到反噬。
但它不僅沒有制止我,還露出一副榮幸之至的樣子,恭敬地朝我拱了拱手,姿態(tài)卑微,態(tài)度乖順。
于是,我們很輕易就完成了契約儀式。
結(jié)束后,它立馬拍馬屁道:“謝謝學(xué)神為我尋找主人,能做主人的仆人,實在是在下的榮幸?!?p> 我當(dāng)然知道,它這么說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關(guān)山雪。
它這是為了舔關(guān)山雪,全然不把自己的臉當(dāng)臉了,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什么來頭,值得這狐妖如此曲意逢迎。
我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它道:“老奴無名無姓,是鄉(xiāng)野山狐一只,當(dāng)初偶爾得了大機緣,才有如今的修為,可要是想幻化人形,需得再修個幾百年,我等不了,于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我點了點頭,示意它繼續(xù)說下去。
它道:“當(dāng)日,我無意救了這女娃的父親一命,她的父親想要報答我,于是提出了這個方案,助我早日成人?!?p> 山野精怪修煉,大多都想先成人,因為三界六道,修道最容易的當(dāng)屬人類,所以一旦他們幻化成了人形,就能修煉人類的功法,以比它們快幾倍甚至更多的速度繼續(xù)修行。
而這狐妖,明顯也是這么想的。
我嘲弄道:“你確定他是想報答你?”
它訕笑道:“當(dāng)初他說得情真意切,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想利用我,控制他女兒罷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也就沒有計較。”
我沒說話,它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神色,問道:“主人,您與這位余小姐是何關(guān)系?小妖愿將自己的媚術(shù)留存于她的體內(nèi),以彌補我之前的貪婪造就的錯誤。”
我看著安靜坐在那里,看不見也聽不到的余傾城,淡淡道:“她和你唯一的不同,就是沒有和我簽訂主仆契約?!?p> 狐妖聽了以后,立馬一臉高興地笑道:“原來如此,那我與她,也算是是兄妹了?!?p>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關(guān)山雪,默默將一只水杯捏成了齏粉,這舉動立馬將狐妖嚇了一跳,瑟縮著脖子不敢再多說話。
我暗暗發(fā)笑,如果這老妖這么算的話,那么,關(guān)山雪也算是他的師姐了。
狐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怯怯地看了關(guān)山雪一眼,問道:“雪神,您和我主子是什么關(guān)系呀?”
關(guān)山雪的臉一黑,冷冷道:“哼,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對我的事情刨根問底?”
狐妖立馬道:“對對對,您說的對,是老奴我多嘴了?!?p> 我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謹(jǐn)?”
一家人?
狐妖聽到這三個字,眼睛睜得大大的,隨后,那一雙眼睛從我的身上轉(zhuǎn)到關(guān)山雪的身上,再轉(zhuǎn)回來,一副八卦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至于關(guān)山雪,她此刻狠狠踩了我一腳,那樣子明顯是在提醒我,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然而,對面的狐妖明顯誤會了她的意思,而是對關(guān)山雪道:“雪神,恭喜恭喜呀?!?p> 關(guān)山雪:“……”
我覺得,再不制止這只狐妖,它的命怕是就要沒了。
我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聽好,今日我為你賜名一善。所謂‘一善’,就是‘日行一善’之意,希望你能記住自己名字的含義,從此以后,積善行德?!?p> 一善連忙道:“知道了,主人,您的教導(dǎo)我一定銘記在心?!?p> 我點了點頭,無論它心里是否真的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至少它表面上是恭順的。
而且,倘若它敢陽奉陰違,我自可以毀掉契約,娶它狗命,哦不,狐命。
我道:“修行一路雖然艱難,但只有正道方能修成正果,你現(xiàn)在這種行為,哪怕成了人,等到飛升之日,也必定會遭受天罰隕落,如此一來,你的一切努力又有何用?”
一善忙道:“主人說得對,之前是我太急功近利,把路走窄了?!?p> 這時,有些等不及的余傾城問道:“陳先生,可是解決好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察覺到體內(nèi)的妖氣在消散,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對一善交代道:“會你原本的位置,不要讓余占鰲察覺到什么,等我需要你作什么的時候,你再出現(xiàn),明白了嗎?”
一善立刻表示明白。
接著,它就又回到了余傾城的體內(nèi)。
下一刻,關(guān)山雪消失。
余傾城的五覺恢復(fù),她的臉色有些白,目光里透著失望,問道:“失敗了,對嗎?”
她感覺到一善的存在,自然以為我失敗了。
我搖搖頭,道:“不,成功了?!?p> “陳先生就別安慰我了,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它蘇醒了,也許,我存于人世的日子不多了?!庇鄡A城一邊說著,一邊不甘心地攥緊了拳頭。
畢竟,她的大仇還未得報,她還不想死。
我淡淡道:“它暫時還會呆在你的體內(nèi),甚至不會將自己的媚術(shù)從你的身體里剝離出去,但是它不會再傷害你?!?p> 余傾城見我一本正經(jīng),終于有些信了我的話,問道:“真的?”
我道:“若是假的,它既然蘇醒了過來,為何不立刻殺了你我?要知道,它的修為可比我高?!?p> 余傾城也想到了這重要的一點,一雙眼睛恢復(fù)絢爛的光彩,露出一個明媚的笑意,道:“陳先生,謝謝你!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我看著她不語。
她這時摸了摸額頭,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也正色道:“先生對我有再造之恩,先生的大德我無以為報,將來,我也一定為先生馬首是瞻,如若違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當(dāng)她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她咬破舌尖,舌尖的血,順著她的話,飄向她的額頭,加持在諾符上。
我有些意外,要知道,這意味著諾符的力量會增大,對她的限制也會更強。
我笑了,說真的,這個女人其實挺令人佩服的。
這個念頭剛出現(xiàn),余傾城就沖我魅惑一笑,道:“陳先生,不如我現(xiàn)在就用以身相許,來報答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