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余傾城,她想讓我?guī)退鍪裁词隆?p> 她見我同意了這場交易,露出得意的神情,簡直是眉飛色舞。
我有些不爽,但為了換取這個縈繞在我心頭的秘密,我只能妥協(xié)。
余傾城笑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我希望你能想到辦法讓我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p> 我意外地看著她,她挑了挑眉,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想讓你攪黃我弟和秦雨落的婚事?”
說到這里,她嘲弄一笑,沖我眨了眨眼睛,嬌笑道:“一踏入秦家,我就知道,有你在,我弟弟那只癩蛤蟆是吃不到天鵝肉的。”
”所以,我何必浪費和你交易的機會呢?何況,比起那個垃圾,我更在乎我自己,我不想成為不人不妖的存在,我想讓我爸后悔,我想,親自將背叛我的他們收拾掉!“
她的話語間透出一股狠厲,我敢肯定,她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已經(jīng)無半分舐犢之情。
我沒說話,而是細(xì)細(xì)觀察起了她的身體。
倒不是我起了什么壞心思,而是我要看一下她的靈魂被狐妖蠶食到了哪一步。
要知道,她們這種靠出賣靈魂,主動和妖怪合為一體的家伙,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只是妖怪修煉的容器。
待那些妖怪得道成人,就會徹底將她們?nèi)《?p> 不過,在得道之前,那些妖怪在她們的身體里,一直處于沉睡狀態(tài)。
所以從古到今,有許多人為了強大,采用這種方式,得到妖的力量,以此來達(dá)成所愿。
同時,他們又費盡心思,想要在體內(nèi)大妖得道之前,將其永封于體內(nèi)。
只可惜,迄今為止,玄門中能成功擺脫體內(nèi)大妖的存在很少,少數(shù)一些快要成功的,大多數(shù)都死在了體內(nèi)大妖的自爆上。
也就是說,當(dāng)那些妖怪知道自己被背叛了,知道自己即將被封禁后,會不惜一切代價自爆妖元,這樣一來,人也要自爆,自然沒有活路。
我開了天眼后,看到余傾城的臉變了,她的半邊臉長滿了狐貍毛,而她的心口正中央,坐著一只九尾狐。
那只九尾狐此刻正閉著眼睛,盤腿修煉。
余傾城的身后,幾條尾巴若隱若現(xiàn),眼看著就要變?yōu)閷嶓w了。
我心下一沉,這說明余傾城身體里這個九尾狐,距離得道還差一步之遙,不出一個月,她就會徹底被那只狐貍?cè)〈?p> 至于她,靈魂會被徹底吞噬掉,這世上,再無余傾城。
見我不說話,余傾城問道:“你干嘛這么盯著人家?人家被你看得,心癢難耐呢!”
她撒嬌的樣子令我打了個冷戰(zhàn),只是一想到她已經(jīng)來到了生死的邊緣,不由又起了一絲同情心。
我沉默片刻,說道:“實話告訴你,我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回復(fù)?!?p> “什么意思?”余傾城含笑看著我,雖然語氣依然輕快,可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有什么東西碎掉了。
我道:“你體內(nèi)的這只狐妖不一般,哪怕我知道如何將她封禁在你的體內(nèi),也很難在不驚動它的情況下動手,而一旦驚動它,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
余傾城深吸一口氣,那張明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寡淡無味的笑,她道:“我知道……若被它發(fā)現(xiàn),必定會選擇與我同歸于盡,玉石俱焚。更有可能的是,它會殺了我,從我的體內(nèi)出來?!?p> 說到這里,她扭頭看向窗外,此時此刻,她背對著我的樣子,竟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過了一會,她才抽了一口煙桿,吞云吐霧道:“我不想死,更不想成為妖怪的軀殼……我從小從未害人,也不喜歡余家的手段,我一直想要改變余家的行事風(fēng)格,可別說改變余家了,我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決定。”
我淡淡道:“你先別氣餒,我只是說,我不一定能做到,但,也不一定做不到。”
我的話令余傾城的眼睛亮了亮,她轉(zhuǎn)過臉來,望著我道:“這么說,你還是有些把握的?”
“回去等我的消息?!蔽抑涣粝逻@句話,就下了車。
我其實騙了她,以我目前的能力,完全斗不過她體內(nèi)那只狐妖,一旦那家伙蘇醒,別說她保不住,連我都得死。
但,我沒辦法,有人有辦法。
此刻,我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了關(guān)山雪的身上。
看來,是時候讓她露一手了。
這么想著,我就利用主仆契約,和關(guān)山雪聯(lián)系上了。
“見一面?”
“滾,別打擾老娘修煉!”
“別啊,你那么久沒出來了,難道不想嘗一嘗這金陵最著名的酒店,金陵大酒店的招牌菜?”
“俗,我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
“哦,那看來你也不想要漂亮的衣服了,那算咯,反正我也覺得秦雨落的穿衣風(fēng)格挺適合你的?!?p> “……”
關(guān)山雪沒了聲音,對于她的油鹽不進(jìn),我也沒轍,只能先找酒店住下。
只不過,當(dāng)路過一家商場的時候,她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準(zhǔn)備好銀行卡。”
呵,女人!
不管活了多久,上到百歲千歲下到三歲,就沒有不愛美的!
我笑道:“雪姨,秦雨落在金陵很有名?!?p> “放心,不會穿幫的?!?p> 有了關(guān)山雪這個回答,我也就徹底放心了。
于是,我找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兩間房后,就去商場了。
劉平嘖嘖道:“先生對女人還真是舍得啊,您自己住的時候,一個破旅館就打發(fā)了?!?p> 我淡淡道:“讓那個家伙跟我住小旅館?你瞧不起她,還是想讓我早點去死?”
劉平?jīng)]話說了。
我尋思這貨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得到自己小師妹的心的?
一點都不懂女人心。
和劉平邊走邊聊,走著走著,眼前的路突然變了。
面前天旋地轉(zhuǎn),四周的景色也在轉(zhuǎn)圈,這一切就像是時空在逆轉(zhuǎn)一般。
當(dāng)一切不再晃動,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熟悉的街道。
風(fēng)水巷。
只是此刻的風(fēng)水巷,和之前的風(fēng)水巷不同。
原本干凈的青石板路上,此刻密密麻麻擺著一個個棺材。
這些棺材遠(yuǎn)比真正的棺材要小很多,比骨灰盒也就大一點。
這些棺材前,此刻正跪著一只黃皮子精。
我看著黃皮子的背影,有些熟悉,不由想到我來巷子那天,在第一家店看到的那只黃皮子。
正想著,它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果然是我那天遇到的那只。
只是此刻的它不復(fù)之前的客氣,而是面露兇的,目露紅光,它看著我,咬牙切齒道:“先生可還記得當(dāng)日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