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光是為什么存在6
醫(yī)院里,城茶睜開眼,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息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已經(jīng)猜到這是哪了,身邊的人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動靜,探身來看,一張飽滿風(fēng)霜,雙眼紅腫的臉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
那雙混濁的眼,此時滿是驚喜和自責(zé)的看著她,激動的說:
“茶茶你醒了!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給你叫醫(yī)生過來!”
說完,便起身去按窗邊的按鈴。
這時,城墨手里提著保溫杯走了進來,看到自己姐姐醒了,少年的眼里滿是驚喜。
走到床邊,對視上城茶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一時之間也有些手足無措,最后只輕聲的叫了一句:
“姐姐…”
醫(yī)生從門外走進來,城媽媽和城墨立即起身讓開,讓醫(yī)生做檢查。
醫(yī)生檢查完之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城媽媽說:“沒事,各項指標(biāo)都挺正常的,接下來就是好好休養(yǎng)。”
“要多關(guān)注關(guān)注病人的情緒,好了之后,要是有時間,記得帶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p> 醫(yī)生說完就走了,只留下城家母子。
城茶被輕輕扶起,城媽媽堅持不讓城墨喂,自己動手給城茶喂粥:
“你說說你!怎么就這么傻!”
“你要是真出點事兒,你讓我跟你爸怎么辦啊?”
城茶聽話的喝著粥,聽著一聲聲全是關(guān)懷的自責(zé)的話,眼眶也有些紅,只應(yīng)到:
“對不起…媽媽…”
城媽媽又要哭了,拿著勺子喂粥的手都有些顫抖,卻還是堅持著要自己喂,看著城茶喝下去。
不一會兒,城爸也來了,看到在喝粥的女兒,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此時也是眼眶紅了。
他一句自責(zé)的話也沒說,也什么都沒問。
只是城茶喝完粥后,坐在一旁,摩擦著手掌,語氣平常的問:
“明天想吃什么?爸明天再給你做?!?p> “今天粥還好吧?也沒有煮太濃。”
城茶點了點頭,“挺好的?!?p> 紅著眼睛笑著說:“我明天想喝湯。喝玉米排骨湯?!?p> 城爸急忙點頭應(yīng)下。
一家人說了會兒話,家中還有事,城家夫婦必須要先回去。
走之前一直在跟城茶道歉,城茶只是懂事的點頭,笑著說,讓他們回家路上小心點。
他們離開了,留下來的自然是城墨。
城墨拿了個橘子剝,說:“姐…你別怪爸媽,他們也是為了…”
城茶搖了搖頭,“我沒有怪他們,我怎么敢怪他們?!?p> “反倒是我,又給大家添麻煩了?!?p> 城墨把剝好的橘子,放到城茶手中,對視上她的目光,認(rèn)真的說:
“姐姐,我們是一家人!從來都不會是誰的麻煩!”
“姐姐,你以后…不要再這樣了好嗎?就當(dāng)是我求求你…”
“光是聽到你出事的消息,爸媽和我都難受的要命?!?p> “你要是…那時候,你要爸媽和我怎么辦?”
城墨拉過城茶的手,放在掌心,交合覆蓋著,他低下頭,頭抵在手背上。
眼淚順著手背,漸漸滑落,順著縫隙,浸濕了掌心,掌心中那只冰涼的手,此時也有了些溫度。
城茶把橘子放在一旁,伸手輕輕撫著少年的頭,眼角的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城墨請了假,一直到城茶出院,雖然城父城母很少陪城茶,可每天的一日三餐,卻全是從家里送過來的。
期間紅葉和青落也來看了城茶一次。
紅葉毫不客氣的數(shù)落了城茶一頓,說她不愛惜生命。
城茶只是笑著聽著,最后應(yīng)聲是。
反倒把紅葉自己給說氣了,害得屋里幾人一陣失笑,青落不想看紅葉丟臉了,只是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城茶出院后,城父城母還特意來百味館請她們吃飯,尤鮮幾人推脫不過,只好去了。
到了酒店樓下,尤鮮停好車,青落叫醒一旁的紅葉。
下了車,剛走出停車場沒幾步,青落瞇著一雙眼看向遠(yuǎn)處一個蹲著的身影。
扯了扯紅葉的袖子,“你看那人,像不像客人?”
紅葉疑惑的問:“客人?什么客人?”
“我們不就是客人嗎?”
青落掰著她的頭,讓她往自己說的方向看,這一看
誒!還真是客人!
“主人主人!是客人誒!”
紅葉叫喚道。
尤鮮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走向酒店的腳步停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換了個方向。
黎夕蹲了好一會兒,感覺心口的疼痛感漸漸消散了許多,這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每一次都感覺要死,卻每一次都活過來了。
這種感覺,更像是在受罪,可真不好受。
就在她思考之際,突然頭頂?shù)墓獗粨踝?,她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下,抬頭看去。
只能看見是一個女人,背光而立,向她伸出一只手,依舊是那清冷平靜的語氣,說:
“沒事吧?”
有些耳熟,還有些眼熟。
只是看到對方伸出手手,黎夕不自覺的就將手覆蓋上去,順著力度慢慢起身。
定睛一看,應(yīng)該算熟人吧。
“你怎么樣?”尤鮮問。
黎夕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著說:“謝謝啊!我已經(jīng)沒事了?!?p> 尤鮮收回手,看了眼手表,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p> 黎夕點頭應(yīng)下,尤鮮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向?qū)Ψ降谋秤斑M入門內(nèi),消失在大門口。
黎夕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往遠(yuǎn)處走去。
方才她還覺得有些心悸,這會兒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覺心口的位置暖暖的,那種溫暖的感覺以前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過。
連帶著整個人看起來氣色都好了很多。
真是奇怪,黎夕想著。
尤鮮幾人來到對應(yīng)的門牌號前,一推開門,就看到坐著一桌的人。
還有留出的三個空位。
尤鮮先說了句“不好意思來晚了?!?p> 便被邀上座了。
整個飯桌除了尤鮮三人,城家夫婦,其余的幾個,卻都是一群少年少女。
都是城茶的幾個好朋友,在城茶住院期間,去探望過好幾次。
尤鮮三人大概也是沒想到人會有點多。
一群人坐在一起,年齡差距,加上不認(rèn)識,氣氛一時也有些沉默。
尤其是吃到一半,城家夫婦突然有事要先走,說了好幾句抱歉,一會兒讓城墨去付款。
便走了。
城家夫婦走時候,那群少年少女也開始交談起來。
卻總會偷偷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尤鮮三人。
尤鮮不愛說話,吃的也不多,青落性格溫和,吃飯也比較文雅,紅葉就不同了。
她最愛吃了,這會兒出來下館子,一桌子好吃的。尤鮮喝著茶,青落拿紙巾擦嘴,她還在那扒著飯。
“鮮姐姐,青落姐姐,你們不吃了嗎?”城茶疑惑的問,看起來沒吃多少啊。
尤鮮點了點頭,青落倒是笑著回應(yīng):“沒事,你們吃吧。”
“不用在意我們?!?p> 城茶戳了戳碗中的飯:“那我們要不要快點,一會兒還要跟你們一起回去呢?!?p> 走之前,城家夫婦知道尤鮮她們開車來的,便拜托她們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順帶帶一下城茶兩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