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這里看了好一會兒才從客棧離開,再好的大夫也擋不住患者不說實話,所以看到最后他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先挑著穩(wěn)妥的辦法,幫著人簡單治一治,盡量能拖到那人去找更厲害的大夫。
除了給那男人留了張藥方和一些藥丸以外,他還記了一份手記,開篇就寫了‘十五’這個名字。
那男人當(dāng)然不會真的叫十五,他就是單純的敷衍一下那老大夫罷了。
誰行走江湖的時候還會用本名!
老大夫離開以后,男人也沒有讓伙計去抓藥,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等候。
很快,就有和他穿著相差不大的人尋了過來。
伙計有些奇怪的引著人去了包廂,他顯然沒有想到那位客人還有同伴。
包廂門關(guān)閉,兩個人都有些沉默,他們并沒有伙計所想象的那樣的關(guān)系,而且互相之間還有些競爭。
“你放信蛾出去,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你這臉色好像不怎么樣?。俊?p> 聽了這話最初的那男人揮了揮手。
“受了些傷,相等二叔來了再說?!?p> 見他不愿意多說,另一人也安靜的坐在了圓桌的另一邊。
小半個時辰過去,包廂之中陸續(xù)又來了三人,桌上已經(jīng)上了些菜,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正坐在桌邊風(fēng)卷殘云。
其余幾人就沒有他這樣的鮮活,一個兩個的都坐在那里。
最后到的是一個容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穿的衣服,繡的色彩更多,頭上的玉飾也足有八足,手中拎著一根棕木色的蛇杖。
隨著他的到來,包廂里的氛圍頓時一變,連那個正扒飯的人都趕緊放下了手中碗筷站了起來。
“二叔……”
“二叔?!?p> 幾人都跟來人打招呼,被稱為二叔的人環(huán)顧四周,看到一個人都不少后,這才點頭說道。
“坐吧!”
說完以后,他的視線就放在了叫他們過來的那人身上。
“二叔,我找到你說的人了!”
男人虛弱的站在那里,有些過度的興奮,蒼白的臉上又浮現(xiàn)出了一抹潮紅。
二叔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一亮。
“什么?人在哪里?”
聽到他的追問那人深深的喘了口氣,捂著胸口險些摔倒,被身邊的人扶了一把這才站住。
“你怎么了?”
周圍的人都在追問,二叔也是神色一變,也下意識問道。
“怎么回事?是他們打傷了你?”
那人被人扶著坐下后,方才有氣無力的辯解了一句。
“不是,是我的本命蠱死了!”
二叔聽了這話剛想要松了口氣,但眼睛馬上又瞪了起來。
“什么?你本命蠱死了?”
他們自幼修煉的就是蠱術(shù),而且本命蠱蟲與壽數(shù)息息相關(guān),如果不盡快回到部族,找到部族之中的蠱醫(yī)醫(yī)治的話,這人根本就活不過十天。
二叔心頭一顫,他們都是同一個部族的族人,對待族人的生命還是十分看重的。
“你把要說的話盡快說完,一會兒就讓阿蜇送你回去。”
跟著他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
“先把這個吃了,這能暫時壓制你身體里的毒性,讓你維持著基本的力量,也能盡快趕路?!?p> 那人趕緊接過了瓷瓶,拔出了瓶塞將里面的藥丸吞了下去。
這藥十分有效,吞下去沒一會兒,那人臉色便已經(jīng)恢復(fù)。
見此,二叔方才問道。
“即如此,你便先說說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些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些人的,另外,他們住在哪里?具體情況如何?”
周圍的幾人或站或坐,也露出了仔細(xì)聆聽的表情。
“是紅袖蠱的反應(yīng)太強烈,才讓我判定是那些人到了附近的?!?p> “當(dāng)時周遭都沒有人經(jīng)過,只有在他們從我門口路過時發(fā)生了這種情況。”
“而且事后我也去樓下試驗過,確實距離他們越遠(yuǎn),紅袖蠱的動靜就越小?!?p> “那些人現(xiàn)在住在三樓甲字號房的最里面,一共四個人分住對門的兩間……”
關(guān)于四人的基本情況,他知道的不多不少。
除了身高性別以外,還有其中陸澗的長相,幾人攜帶的武器,身上背的包袱大小,誰常常做主等等……
說到了最后,又說了一下自己本命蠱是如何被嚴(yán)青梔一腳踩死的。
“我原本只想要給他們下點毒的,沒想到那人一腳就踩死了我的本命蠱?!?p> 他說的十分委屈。
除了想要證明自己沒有那么廢以外,也想要在二叔那里討到些更實在的好處。
無論如何,今天這幾個人是他找到的,這個功勞就是鐵定跑不了的!
不過聽他這話之后,二叔也是若有所思。
“本命蠱強悍的很,能一腳踩死的,可不是尋常的人?!?p> 那人連忙接口。
“這我倒是聽說了一點,那女的在樓下的時候,有個人似乎想要看看她帷帽之下的長相,當(dāng)場就被她打斷了好幾根肋骨?!?p> “聽說,那男人還是一個商隊的供奉呢!實力不差,但是兩人只交手了一個回合?!?p> 這樣的對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二叔也聽不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他只能皺眉思忖片刻,又追問了一句。
“那你后來有沒有被他們發(fā)現(xiàn)?”
那人趕緊拼命搖頭。
“自然是沒有的,我也是強撐到了他們回房之后才倒地的,而且,那時候我還被一圈伙計圍著,那伙計也四下看過,說是沒人?!?p> “他們并沒有認(rèn)出我的本命蠱來,只當(dāng)是尋常的毒蟲罷了,若是真有人在那里,見到我受傷倒地,怎么可能都不過來問問,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男人的邏輯沒有問題,讓二叔聽完也放心了許多。
“如此便好,你將你在三樓的房門鑰匙交于我,我和你幾個哥哥今晚就住在這里了,我會親自去試探他們虛實的!”
聽了這話,周遭幾人都是面面相覷,沉默片刻后,還是那個扒飯的男人說道。
“可是二叔,這里是聚錢幫的地盤,咱們在這里動手,可能不合規(guī)矩吧!?”
聚錢幫跟他們部族之間的關(guān)系可不太好,這是大人物不在,伙計長工什么的才不在意幾人。
要是真的有知曉內(nèi)情的大人物在此,只怕幾人連這客棧的門都進(jìn)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