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齷齪?怎么玄素大道和金丹秒法成了你嘴里的齷齪事情。索千俠索大人雖然不在金吾衛(wèi)中做那高高在上的副營主,可是官威不減當(dāng)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素玉鏡那嫵媚的眼神和具有磁性的聲音竟然毫不違和,雖然是諷刺的話,但從素玉鏡的嘴里卻聽不出半點諷刺的意味。
“索千俠,敢問您現(xiàn)在以什么身份正天地綱常呢?難道是您貴為燧明道都尉不成?您又以什么身份來指責(zé)花間派傷人性命?當(dāng)下戰(zhàn)火紛飛,燧明道恐怕殺的人比花間宗還要多哩。要說人員良莠不齊,我花間宗固然有部分視男人如仇敵的偏激之徒,但據(jù)我所知你燧明道更是廣絡(luò)天下綠林馬匪、惡人強盜,凡官府通緝之人、作奸犯科之徒到了燧明道這里哪個不是安然無恙?再說那些失了元陽之徒是自身定力不足,別人期盼的仙緣抓不住罷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只不過等同了那些春樓買花之輩,沒收他們銀兩都算便宜了呢!”
興許仍然覺得有些氣不過,素玉鏡跟著補充道:“清修與陰陽雙修皆是內(nèi)丹大道,你所說的那些名望高,口碑好的大宗門難道就沒有陰陽雙修的妙法?據(jù)我所知,索大人原先的宗門泰山派斗母宮就有些許這樣的典籍,難道也是齷齪宗門?當(dāng)今水云榭的寧語冰名滿天下,不也修煉的是那陰陽雙修的法訣?難道也叫人不齒?”
索千俠哪里不明白這個道理,當(dāng)今花間派之所以令人不齒絕非是清修與陰陽雙修之爭,只是其門主何心妍為人精明刻薄,心狠手辣,行極度自私之事,隨意泄憤于羸弱,故而上梁不正下梁歪,多為天下清修所唾罵,更何況,素玉鏡有心偷換概念,避重就輕,對九州十三地的青樓妓妨避而不談,至于提到的門主何心妍另有滑稽事宜容后文再說。
“我懶得與你分說,放下此人,速速離去,否則你我手下見真招!”索千俠也不欲此刻與其爭辯,提起那九節(jié)鋼鞭一抽,原先那根插在地上的七尺長的螺紋鋼槍便隨著鞭花飛了回去,破空之聲依舊夾帶雷鳴。
看來又要動手了,今夜,一炷香之內(nèi),便讓自己遇見了兩場打斗,而且是常人所難見到的高手之間的對決。
盡管那索千俠這番聲勢浩大,可那素玉鏡卻未曾看他一眼,而是淡淡的自己這邊望來,似乎是在確定我的安全,我分明可以看出這白皙似雪,美若天仙的女子朝我投來哀怨的眼神。
這一眼之后,素玉鏡便動了,一雙玉足輕點地面,便朝著索千俠迎了過去,途中一把青銅魚紋短劍自然地從袖口滑落出來,平舉起短劍,揮劍直取索千俠的咽喉。
索千俠也是征戰(zhàn)老手,深知素玉鏡厲害,此刻是非嚴肅,決然不是與青面長須蒙陀打斗之時那般的孤傲,一開始就竭盡全力。
只見其揮動九節(jié)鋼鞭,揚起來方才收回的那一根鋼槍,同時將腰間的另外兩柄七尺長的螺紋鋼槍帶出,分別刺向素玉鏡咽喉,氣海穴與譚中穴。
而素玉鏡青銅魚紋短劍反握,舍棄了原先的攻勢,并挑劍格擋了刺向氣海穴的那柄鋼槍,以一個滑步,閃躲了過去剩于兩槍,最后接住旋轉(zhuǎn)之力,握魚紋短劍反刺索千俠咽喉。
眼見那去流光一般的魚紋短劍刺來,索千俠提起九節(jié)鋼鞭先是一套收鞭的動作,將原本的平掄來了個急剎車,再通過一個九節(jié)鞭中的技法拐肘,通過鋼鞭的鞭頭對上那刺來的魚紋短劍。
“碰”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聲音不大卻異常清脆。鞭頭彈開,身材高大的索千俠嗙嗙嗙的朝后退了幾步,而后靠在一棵和腰一樣粗的大松樹上,只聽見砰的一聲,以后的大樹發(fā)出了巨響,樹干晃動不止,這才勉強卸了那股撞擊的力氣。
素玉鏡一步未動!
好大的力氣,那看著柔弱的女子居然能將索千俠這樣的男人一擊打退,周衍簡直不敢想象,方才那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還不勝我這柔弱書生般的身子骨,果然武學(xué)之道真非我所能揣測的了的。
這一擊之后,那素玉鏡便退到了一旁,雙腿交叉而立,雙手背于身后。
若非剛才見了她凌厲的一擊,還真的會被她此刻嬌滴滴的樣子所欺騙,誤以為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九天仙女。
“索都尉,你武藝非比尋常,小女子絕不是對手。你燧明道和我花間派向來無冤無仇,今后也定會和睦相處。索都尉大義,為了我兩派數(shù)百年來的感情,不若將此人讓與我,今后若有何需要,我素玉鏡必鼎力相助。”
素玉鏡明明贏了此招卻擺出了十分謙讓的態(tài)度,又拿出兩派立場來給索千俠敲了警鐘,以大義約束,實在是進退有據(jù),大將之材。
周衍不由得有些感嘆,究竟是什么緣故讓自己如此受這兩個人的青睞,此刻也有些莫名的緊張。
按照周衍原本的想法,想著直接去蜃無羨所說的城西十里外的茅屋,在即將教導(dǎo)我的師傅那里躲避一下風(fēng)頭,可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城西茅屋的那個師傅是否有這二人厲害還是未知數(shù)。
此刻自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有家不能回,城西不能去,師妹也被抓走了,天地之大竟無一處可以讓自己茍且容身,無一人可以與自己相互依靠。
索千俠并沒有接話,拍了拍身上的土,從方才的地方走開,剛一離開背后的大樹應(yīng)聲而斷,樹干斷裂之處,隱隱約約看到些許的焦黑。
“好一手黃昏微雨畫簾垂,花間派的武功果真名不虛傳。”那索千俠抬了一下遮擋面容的范陽笠:“素姑娘莫給我戴了高帽子,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剛才那一擊我已經(jīng)試出了姑娘的功力深厚,我不敵你。但是素姑娘想要贏我也絕非那么簡單,索某有自信可以與姑娘拖到明日晨時難分伯仲,如若不敵我亦有保命手段,姑娘也未必留得住我。剛才姑娘給足了在下面子,本來索某人是應(yīng)該知進退的,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的要求請恕我不能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