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爸爸跟我媽媽離婚了,我看見那個女人,真的好恨她,我想她死?!?p> “我媽媽背后被人笑話指點,我越來越恨那個女人了?!?p> “我媽媽帶我去學鋼琴、學騎馬、學拳擊、學滑雪、學所有的一切,讓我變成很好的人。但是我好累?!?p> “我愛我的媽媽,但是她最近好像發(fā)瘋一樣地逼我。”
“我今天回勖家,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勖茂森還是很愛我,他不了解我,我其實恨他。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女兒,很好看,但是我應該恨她?!?p> “我媽媽讓我去跟那個女人的女兒做朋友,我不愿意,她就瘋狂地打我,我哭著說好?!?p> “那個女孩現在叫勖環(huán)媛。真討厭的姓氏,我最討厭姓勖的人了?!?p> “勖環(huán)媛今天笑得好開心,我好難過,我要報復他們?!?p> “......”
“勖環(huán)媛...其實很好?!?p> “我不想再報復他們了,我喜歡勖環(huán)媛,我想跟她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p> “今天媽媽吩咐了我一件事情,我覺得好恐怖,我覺得爸爸也好恐怖。”
“那件恐怖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我在酒店里看著勖環(huán)媛哭得喘不過氣來,終于打了報警電話,還好都停止了??粗职忠荒樣淇斓谋砬椋矣X得心里冰涼涼的。”
“媽媽被送到美國去治療精神疾病了,我終于輕松了,假如我可以把什么都放在腦后,那么我就能很快樂?!?p> “我盡量不讓勖環(huán)媛跟陸深在一起,因為我不高興,我不喜歡勖環(huán)媛喜歡別人,很不喜歡!”
“我今天看了一些小說,很奇妙的感覺,女孩跟女孩之間也會有...愛情嗎?我對勖環(huán)媛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陸深這么差勁的男人勖環(huán)媛究竟喜歡他哪里!我比他的成績可好多了,只是勖環(huán)媛這個笨蛋沒有看出來!世界上哪里有人會運氣這么好,每次踩著門檻分過的!”
“我好難過啊,我好像真的愛上了勖環(huán)媛,但是我不能跟她說,她一定會害怕地罵我變態(tài)的!”
“勖環(huán)媛每天都說陸深怎樣怎樣,我快煩死了!她沒有陸深活不下去了嗎!”
“我搶走了勖環(huán)媛的陸深,我幼稚地想,這樣是不是勖環(huán)媛就不會再跟陸深在一起了?!?p> “勖環(huán)媛今天沒有跟我說過話,我好想她,要不把陸深還給她算了!陸深真是討厭!”
“勖環(huán)媛一直以為陸深什么都不知道,陸深怎么會不知道,他只是看中了勖家在商界的權勢而已,陸深這個賤人!害我跟勖環(huán)媛吵架了!”
“殺死陸深算了!”
“......”
“溫云霞回來了?!?p> “溫云霞讓我跟陸深訂婚,她讓我害死勖環(huán)媛。這個可憐的女人,六年的時間還沒有消磨掉心里的恨?!?p> “我不會害勖環(huán)媛的!這一切荒謬的都要結束了,要是她再逼我,我就死給她看!”
“溫云霞又來了。不出意外的話,訂婚那天我會死?!?p> “我恨溫云霞,恨陸深,也恨我自己。我原本可以跟勖環(huán)媛做一輩子的很好的朋友的,說不定,也可以,成為戀人?!?p> ......
三日之后,有人望見,溫添樂小姐于會館同樣地點墜水。
她留下一本日記給世人,日記的最后一頁寫道:
“我本可以過得很好,如果我不曾生在勖家?!?p> 媒體最先拿到日記,但不敢發(fā)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去問勖茂森意見,勖茂森恍惚幾日,將涉及到自己的部分撕下,然后把剩余的全部寄到溫云霞手上。
溫云霞徹底瘋了。溫家為掩下丑聞,將溫家大半資產轉移到勖茂森手上,以此封口。
勖環(huán)媛死后一個月,有律師忽然找到了勖家,坐在馮春嬌的面前,禮貌大方:“勖太太,我是劉先生的律師嚴暉?!?p> 馮春嬌一時不知道誰是劉先生,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嚴暉解釋:“我曾受劉輝先生囑托,管理著一大筆基金,受他委托在勖小姐二十歲之后全部交到她手上。現在為止,大約有二十億美元?!?p> 明天就是勖環(huán)媛二十歲生日。
馮春嬌下意識否認:“不可能,他哪里有這么多錢!”
嚴暉沒有理會她的詫異,將合同復印件放到茶幾上,繼續(xù)說道:“按照劉先生的囑托,勖小姐死后,這筆基金全部轉為慈善金,交付給機構?!?p> 馮春嬌信不信都沒有用,這只是事實。
有這一大筆錢,勖環(huán)媛用不著勖家的名頭,也自可以在上流名媛界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可以與溫添樂齊頭。
嚴暉看著恍惚的馮春嬌,“勖太太,可以告訴您一件事,在您離婚前,這筆遺產的受益人是您?!?p> 馮春嬌忽然記起了劉輝的模樣,他家財萬貫,但那時候追自己的時候,卻把姿態(tài)放低到了極致,她不是沒有愛過他的。
他有足夠的經商頭腦,但是學歷不高說話粗魯,有時候跟街邊的小流氓無異。她出生書香,看不起他這樣,起初只是好聲好氣地建議,后來就刻薄至極,忍無可忍說出惡毒的話。
劉輝后來就酗酒了,后來就吸毒了,可他控制不住的時候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了她。
他是愛她的,那種最悲涼的愛。
她承受不起,所以逃走了。
勖茂森回家的時候,馮春嬌仍舊癡癡地回憶著十多年前還是劉太太時候的生活。馮春嬌看著他,忽然覺得有點陌生。
勖茂森愛她嗎?
為什么結婚十三年,她什么都沒有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心思好深,她恍惚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他掌控的布娃娃,隨他喜歡被擺弄成各種模樣。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終于說:“離婚吧?!?p> 勖茂森一愣,有點詫異,但沒有悲傷,“什么?”
馮春嬌不愿再說,起身收拾東西。她忽然迫不及待地想奔離勖家,這個痛苦不堪的絕望的窒息的地方。
她想回到曾經的破敗的跟劉輝在一起的小公寓。
那里才是她的過去,是她馮春嬌的過去,而不是什么太太的過去。
*
三年以后,勖小姐溫小姐都被人遺忘,勖家新添了一位公子,是名媛年時楠所生。
勖家如日中天,在接受財經新聞采訪時泰然自若,“我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手過。”
包括溫家的資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