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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四野

第十五章

獨步四野 泛黃的破書 4095 2021-06-13 23:08:02

  楚羽燼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姑娘……”。看著她那毫無掩飾的氣嘟嘟且有一些刁蠻任性的情緒,“姑娘,在下此行會十分兇險,九死一生?!?p>  婉來秋看向楚羽燼,那鐵面具下英俊的面容和這猙獰的鬼神面具格格不入?!澳愕奶嵝盐颐靼祝闳プ瞿愕?,我不拖你后腿,但你說過,我什么時候想起來,你什么時候送我回家,我想,這句話應該算數吧?!贝笱劬o緊地盯著楚羽燼,楚羽燼懇切地回之以溫和的目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不過時不我待,容在下邊走邊同姑娘講述??煞??”

  婉來秋緊了緊身上楚羽燼的皮裘,向洞外探了探手,雖然很冷,但是在那神秘老者的治療下,身體似乎已經可以抵御風寒?!爱斎豢梢??!?p>  兩人走進藏南春谷,頂頭是山縫一條曲線,一線之天,崖兩邊是常年堆積的冰雪,已然同山谷巖石連成一體。

  羽燼輕聲地敘述著,婉來秋跟在他身旁靜靜的聽,不時提出一些疑問,羽燼也一一解答。兩人艱難的跋涉終于來到了一片針葉松林,林下有寒帶矮植物,看到了一只兔子從冰窟窿中鉆出,羽燼當即施展地雪讓手中已經抓了一團雪,在內力外顯的情況下,這團雪的威力絲毫不遜于普通飛刀。

  然而,正當楚羽燼將要鎖定那只兔子時,一支弓箭穩(wěn)穩(wěn)的射中了兔子,是大岳的直弓,林子中從雪地里爬出一身穿厚厚皮裘內衣,外面扎著麻繩的粗布衣服的少年,他看著兩人,沒有太多言語,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一邊走向那只兔子,提起耳朵。

  婉來秋感到十分饑餓,楚羽燼也咽了咽口水,眼看著到手的獵物成了別人的戰(zhàn)利品,婉來秋開口道“朋友,這只兔子……”還未開口,楚羽燼便攔下了她接下來的話,向那少年行了最平常的大岳打招呼的禮。少年聽到婉來秋的聲音已經駐足看向兩人,這時候他看到那帶著猙獰面具的似乎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同自己見禮,略微驚愕,而后很是生硬地回了一禮?!澳愣耍靠墒俏掖笤廊耸??”少年開口問道。

  楚羽燼道“在下,大岳西疆人氏,此行藏南春谷,來到北疆,遇到這位姑娘,不過她似乎忘記了自己來自哪里。此行也是路過北疆?!?p>  少年點了點頭,“看你們的樣子似乎許久不曾進食了。路過此林向北有一酒家,是不是鏢師們的中途休息場所。”然后離開了,離開時口中卻自言自語著“藏南春谷?那里早已經絕了人跡,只知道進去的從來沒有活著出來。他們莫不是在說謊?”隨后心中暗想“也罷,就讓那些鏢師會一會他們吧,該去回營了?!贝盗舜悼谏?,幾只雪地犬從林子外跑來,拉著幾個大箱子,箱子里有酒食,還有幾只野味。少年將兔子扔進箱子里,然后劃著雪橇離去。身后跟著狗子拉著雪橇車。

  楚羽燼對婉來秋道“姑娘,再堅持一下,穿過林子我們就休息。”

  婉來秋“干嘛攔住我?明明是我們先看到的,況且他有那么多吃的?!?p>  楚羽燼搖了搖頭道“那些是軍需,北疆不比劍門關,北疆外的敵人遠比四野人要恐怖地多,而北疆也是我大岳人最開始的地方,只不過從未越過北疆戰(zhàn)線之外。那邊到底有什么我們無從得知?!?p>  婉來秋“好吧,是我餓昏了頭,快走吧?!比缓蠹涌炝四_步,不過半條小腿還是沒入了雪中,楚羽燼看到此景,'看來得用雪橇了,這樣走確實十分麻煩。'

  穿過這片松林,一座十分古樸的石頭房子出現在眼前,房子共有兩層,門外是石板鋪的地面,正有著一位老者清理著地面,酒旗早已經凍直,仍擺出飄揚的樣子,卻凍結在旗桿上,大旗上寫著的是酒字,卻是古體字,而大旗也有些年頭了,旗面上不僅有布丁,還有些褪色發(fā)黃的地方,有的地方已經破裂還沒有縫補。

  “老人家,請問酒家可還有位置?”楚羽燼上前問道。

  老者抬頭看了他一眼,一猙獰的鬼面具突然出現在眼前,老者臉色突然煞白,手中的掃把也已經落在了地上,兩手顫顫?!澳恪闶欠??”問楚羽燼道。

  這時候婉來秋拉回楚羽燼,芊芊玉手比了比楚羽燼臉上的面具,“你戴的面具嚇到老人家了。老爺爺,我們不是匪,我們是來買些吃食的,里面還有空位置么?”

  楚羽燼將掃把撿起遞給老者,“有有有,里面請,小二,招呼客人?!?p>  “來了。這位大俠稍等片刻,我去招待幾位客人?;貋碓僦v,回來再講。哈哈?!闭f著這店小二裝束的年輕人便拖著一條腿出了門,就看到了那帶著鬼神面具,渾身冷冰冰的少年人,以及身旁如同天仙一般絕美的女子,奇怪的服裝卻裹著皮裘,看起來十分怪異的兩人,只不過店小二確實見過大場面的,短暫的驚愕之后依舊招呼兩人來到一個角落的桌子,落座,上了一碟小菜,一盤花生米,幾張烙好的大餅?!翱凸?,小店別的沒有,就這些吃食了,其他的都上交前線了?!?p>  楚羽燼向上推了推面具露出口鼻,抓起大餅就著小菜花生就開始遲了起來。婉來秋也當仁不讓,吃著菜喝著水。

  店小二站在旁邊,提醒道“二位?可還沒付碎銀呢?!?p>  婉來秋看向楚羽燼,向他努了努嘴,楚羽燼從懷里取出一些銀兩,放在桌邊“再來一壇酒。給她多點開水?!毙《盗藬点y子,道“好嘞,二位稍等片刻?!?p>  這時候中間幾位鏢師,老的少的,喝醉了酒,“小二,回來,再說幾段,今天可沒有聽過癮,咱們前大元帥那時候被困東齊怎么打敗的他們大都督的?快講啊?!?p>  小二笑了笑“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小店做生意,別急,這就來?!?p>  婉來秋問道“東齊是哪里?”

  楚羽燼將大餅咽下,蘸著水在桌面上畫個畫,指了指北方“這里是我們大岳,東邊是東齊,國土比我們大三倍,我曾游歷東齊,拜入青玉門,那里和我們這里有很大不同。大岳南邊是海,海那邊是大楚,大楚東邊是大商,而我們四國中,東齊同三國接壤,東齊最東方是最古老的地方,還沒有人能夠去到那里一探究竟?!?p>  眾人聽到了楚羽燼這個帶著猙獰的鬼神面具的少年同少女地談話,幾人不覺便圍了上來,小二也面色不善地看向他們二人。

  鏢師中一位年輕一些的大漢開口問道“二位?可是東齊人?”

  楚羽燼站了起來,行了大岳禮“在下,大岳西疆人氏,曾游歷東齊,并非齊人。而是岳人?!?p>  “那就領教一下閣下的功法,到底是不是我大岳絕學!”隨后長刀抽出,寒芒一閃而過,冷風撲面而來,楚羽燼緩緩抬起握著筷子的手,穩(wěn)穩(wěn)的夾住了那大漢的刀,之后同樣冷烈的氣息散發(fā)出來,更加深厚。

  眾人也放松了下來,“得罪?!贝鬂h首先道歉。

  “承讓?!背馉a松開了筷子,坐了回去。

  婉來秋卻不免地多看了他幾眼,“好厲害的樣子。”

  楚羽燼接過小二的小酒壇,一番豪飲,十數日的奔波,如今已然緊繃的神經有些放松,困意襲上來。就這樣趴在那里睡了起來,婉來秋不知所措,默默的吃著,時不時看看那群鏢師。而他們卻注意力集中在小二身上,小二大聲的講述著一個從楚羽燼那里聽到的的名字“大元帥?”

  店小二講到了激烈之處,聲音不絕又放大了幾分,感覺聲音不夠表達,從鏢師那里借來長刀,竟耍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長孫鈺迪一槍直逼大元帥空門之時,那把飲血劍?!毙《室赓u了個關子,頓了頓看著眾人。

  “講啊,后面呢?”眾人問道。

  “那把飲血劍突然紅光大放,本已經揮砍出的方向偏了的劍氣突然轉了彎,蓬的一聲,長孫鈺迪的長槍刺空了,大元帥也乘機將飲血劍搭在了長孫鈺迪的肩頭,大元帥勝了?!睂㈤L刀放回刀鞘,喝了口水。

  聽著的幾人興奮地拍了拍手“大元帥威武?!?p>  “贏了?!?p>  “不愧是大元帥。”

  婉來秋放下筷子,用手戳了戳楚羽燼,楚羽燼沒有反應,婉來秋看著中間那群鏢師一邊歡呼一邊吃喝。暗道“這也能睡著?”然后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念頭“難道酒里面有蒙汗藥?!”

  婉來秋小心的伸手探向楚羽燼鐵面具下是否還有鼻息。

  一旁的鏢師們安靜了下來,一齊看向楚羽燼身邊的婉來秋,店小二擦了擦被自己踩過的凳子,走向后面的火爐旁填了一些柴,讓后進入后廚。

  婉來秋感覺到不止數道目光鎖定了自己,她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鏢師們看著她緩緩探向楚羽燼面具的纖細手臂,緩緩抽出了長刀。

  感覺越來越不妙,突然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婉來秋猛然一驚,看向自己的手臂,被緊緊的握住,“你欲如何?”

  鏢師們頓時收起了兵器,仿佛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自顧自的喝酒。小二從后廚探出了腦袋,看到睜開眼的楚羽燼此刻距離他眼睛僅有一毫只差的是婉來秋的芊芊玉手,只要再向前動一下便可以戳中楚羽燼的眼睛。

  “我……”婉來秋頓時明白了那些人的舉止,自己誤會了他們,他們也誤會了自己,最重要的是該怎么和面前這個少年解釋。

  楚羽燼坐起,松開了婉來秋的手臂,在婉來秋的衣物上仍留下那深深地手印,看出確實用了力度。但婉來秋只是露出手臂搓了搓被壓紅的手臂,然后放下袖子。就在她將袖子撩起時,看向她的人猝不及防,慌里慌張?zhí)鹗直凵晕⑵似^。店小二剛松了口氣又猛地吸一口熱氣,“咳咳咳?!眴茏×恕?p>  楚羽燼道“姑娘,請自重,這不合規(guī)矩?!?p>  婉來秋一頭霧水地看著楚羽燼這怪異的舉止“你手怎么了?眼睛?我沒碰到的啊?!?p>  楚羽燼偷偷看了一眼,見她已經將袖子放回,這才長出一口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便出發(fā)吧?!?p>  婉來秋搖了搖頭問道“你們剛才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然后站起看向楚羽燼臉上帶有幾分怒色幾分羞澀“說,我長的就這么不堪么?還是說我手臂粗糙?不堪入目?”

  楚羽燼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樣的,規(guī)矩,未出嫁女子不得令男子看到肌膚。不然就要嫁給他?!?p>  鏢師們連忙道“不是這樣的,還有,我們年長的有家室,年幼的還不能談婚論嫁?!?p>  店小二則從后廚走出來了“他們說的都沒有說到點子上,這關系到貞潔和清白。”

  婉來秋點了點頭,指了指楚羽燼“照這么說得估計你毀了我的清白!”

  鏢師們抱著聽小二說書的眼神看向兩人,眼神中滿是兩個字'有戲'。

  楚羽燼也站了起來,拱手對周圍的看客道“諸位,這位姑娘先前如同在下所言,忘記自己的來歷,可能習俗不同,逾矩之處還請見諒?!?p>  “你小子把話說清楚?!睅酌麩嵫嗄暾玖似饋恚赶虺馉a,一致認為這戴著鐵面具的少年并非正派作為?!半y不成你是登徒子?”

  楚羽燼頓時無措,不知道作何解釋,婉來秋似乎沒有發(fā)現局勢,“你怎么不說話了?”帶著幾分疑問幾分溫柔。

  這綿綿細語卻如同亂麻一般纏上了楚羽燼的思緒,也如同妻子對夫君甜言蜜語一般的噥噥令站起身來質問楚羽燼的青年更加激動?!按笳煞?,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一位中年人看不下去了,也發(fā)問道。

  此時如果不給出個說法,眾人是不會讓他們離開的,在他們看來這位姑娘應當是被這帶著邪魔外道的鐵面具的少年所迷惑。

  店小二此時也分不清到底誰是忠誰是奸,無奈看了看門外的掃地老者,老者只是在灑掃,外面的天空開始低沉,似乎又要下雪,而溫暖的酒館內氣氛卻顯得冷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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