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不要妄想跟老外用非英語進行無障礙交流,這個邁克爾說鹿瀧不在了只是說鹿瀧不在紐約了,聞仲棋擦了一把冷汗。
原來邁克爾是新聞學院的研究生,和同學一起合租了一個公寓,由于那位室友畢業(yè)工作去了,所以鹿瀧就成了他的新室友。而鹿瀧去佛羅里達參加一個名媛舉辦的郵輪派對去了,所以才拜托邁克爾幫忙招待聞仲棋。
“貝貝竟然丟下我去參加郵輪派對!不對啊,不都是叫郵輪派對嗎,郵輪派對是什么鬼?”
邁克爾一笑說:“游艇上開的派對叫做游艇派對,那么郵輪上開的派對就叫做郵輪派對了,瀧和我們的另一個室友杰森一起去的,真是紅顏禍水??!你們要去參加嗎,現(xiàn)在去也許還來得及?!?p> 小白主要是來逃難的,對于去哪沒有什么想法,而聞仲棋則想要看看能讓鹿瀧把親哥哥丟下的美女究竟是什么樣子。一想到從小像跟屁蟲一樣的弟弟竟然丟下自己去參加什么郵輪派對,聞仲棋就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作為知名導演的親兒子,鹿瀧從小到大也是見過無數(shù)美女。
于是邁克爾帶著他們兩個連夜飛往邁阿密,費了一番功夫才登上郵輪阿里阿德涅號,這艘郵輪不但有商業(yè)街和游泳池,還有一個連在機械臂上的寶石形玻璃倉,當?shù)醣叟e起時里面的游客可以在海面上一百米的高度欣賞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壯觀景象。就在邁克爾打電話聯(lián)系鹿瀧時,聞仲棋和小白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
“雄哥,雄哥!”小白離老遠就從一堆牛排味的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荀雄和周陵。
“雄哥,你也被停職了?黑皮怎么沒來?”聞仲棋驚訝地說。
“我呸!我跟神務(wù)局不是從屬關(guān)系,你們停不了我的職!”荀雄沒好氣的說,“姓崔的還在苦哈哈的上班呢,這是在美國,不要老說那個詞,小心被人套麻袋?!?p> “可是你來美國了臨觀市上城區(qū)可怎么辦呢?”
“還能怎么辦,涼拌!老歸睡醒了,他說你有難了,讓我們過來給你渡劫,上城區(qū)交給他了?!?p> 聞仲棋一驚,“老歸,是小白的師爺嗎?明明我們兩個是一起的,為什么只有我有難,不會是你也想來度假,隨口編的理由吧?”
“我怎么知道,這幫算命的說話從來都是說一半留一半。對了,他還給了我這枚金幣,說是關(guān)鍵時刻用得著?!避餍垡贿厡⒔饚艁G給聞仲棋一邊要了一大盤子的古巴三明治。
這時候邁克爾找到了鹿瀧和一個黑色卷發(fā)、墨綠色眼睛的青年,想來應(yīng)該是他們的另一個室友杰森了。聞仲棋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打算拉著鹿瀧直接下船離開,可是鹿瀧不但拒絕了他還三兩下就把他給撂倒了。
聞仲棋立刻呼叫支援:“雄哥,小白,快來幫忙!”
荀雄和周陵一邊吃一邊看著他,“說不定你的難就是這么來的呢,你弟弟長大了,也到了追逐愛情的年紀了。也許這次他就能勾搭個人妻,兩人站在船頭配著《My Heart Will Go On》的BGM說‘You jump,I jump’呢。”
“呸呸呸,我弟弟大好年華的為什么非要勾搭人妻,這船上就沒有個單身女性了么?”
“或許有吧,不過你沒發(fā)現(xiàn)我們周圍的乘客都是男的么?顯然這一船的人都是為了名媛來的。不過也很奇怪,這一船怎么也有兩三千人了,我就不信他們?nèi)侵钡??!?p> 聞仲棋瞟了一眼旁邊的邁克爾說:“雄哥,這里是美國,說話注意點!”
“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就算都是來追名媛的,也應(yīng)該有兩朵百合吧?”
邁克爾倒是一點都沒感覺到尷尬,“登船的人都是被篩選過的,老的、胖的、丑的全部都被拒絕了,幸好你們的長相符合要求,要不然還真就上不來呢。”
“你看,我就說吧,顯然那位名媛是有選擇地邀請人來上船的,可是這一船兩三千人她認得全么?”
聞仲棋還在鍥而不舍地試圖拉鹿瀧下船,“人家愿意后宮三千須眉干我們什么事,趕緊幫忙帶上貝貝和杰森走人!”
可是這時候想走也已經(jīng)晚了,郵輪已經(jīng)起錨駛向大西洋了。
邁克爾勸解他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歷史上那些試圖逃避命運的人最后全都黯然離場,神定的命運不是下個船就能夠逃避得了的。”
荀雄上下打量邁克爾,并且還吸了吸鼻子,“這神棍的語氣,你是天界下來的?你把我們弄上船有什么企圖?”
邁克爾試圖拍一下荀雄卻被他把手撥開了,“別這么一副嚼穿齦血的樣子,我們現(xiàn)在可是真正的在同一條船上了,難道就不應(yīng)該同舟共濟嗎?”
“少跟我套近乎,你們這幫家伙最擅長過河拆橋了,鬼才會相信你們!”
邁克爾一臉傷心,“不要這么說嘛,我們也在努力改進工作方式了,而且不帶你們上船的話那瀧不就有危險了嗎?”
聞仲棋突然舉起了手說:“雄哥我有個問題,不是說上面的沒有大事不能隨便下來的么?”
荀雄冷哼了一聲說:“不能隨便下來不是不能下來,只不過通常都是通過信徒顯圣而自身不下來,沒有幾個愿意像這個家伙這樣投胎下來的。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樣的事情能讓大天使放下身段到人間做二十幾年凡人的,你不是說要同舟共濟嗎,那就先來分享一下情報吧?!?p> 邁克爾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商業(yè)機密,無可奉告!”
“你!”
荀雄氣得當場就要動手,可是等了半天也沒人攔著他。回頭一看那三個夯貨正一邊吃一邊圍觀等著看熱鬧呢。
“你們幾個,就不知道拉著我點么?”
聞仲棋嘴里塞得滿滿的,一邊噴渣子一邊說:“我們幾個就屬你實力最強,既然攔不住那為什么還要攔著你呢,反正大家都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小白嗦了嗦手指說:“棋子你說的不對,雖然在人間能使用的力量有上限,可是經(jīng)驗和技巧是不受限制的,上個月方師伯不就打得重先生一點脾氣都沒有么?!?p> 荀雄一口氣沒喘勻差點把自己給嗆到,一摔門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邁克爾收起笑容,“你們也小心些,這次的航行路過百慕大三角,我很擔心會發(fā)生墨菲定律?!?p> “你是說那個魔鬼大三角?那些傳說是真的嗎?”聞仲棋緊張之中帶著點激動。
“可以說是三分真七分假吧,的確有一段時間經(jīng)常有路過的飛機和輪船失蹤,不過不是因為氣旋、水流、磁場異常什么的,而是因為那里有一個處于現(xiàn)實世界和地獄——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陰間之間,類似于人間的陰影的亞空間。在大航海時代,很多亞歐非大陸上的妖魔鬼怪都跟著船只橫渡大西洋來到美洲大陸,其中一些船只在百慕大地區(qū)失事但是船上的妖怪卻活了下來,久而久之這里就變成了大西洋上的一個妖怪聚集地,就像是加勒比海盜的托爾圖加一樣。
不過后來隨著海上交通的繁榮,陰影也曝露在了陽光之下,百慕大就像加勒比海盜一樣沒落了,直到理事會成立后,這里就徹底荒廢了起來。不過我來之前得到消息,發(fā)現(xiàn)歐米伽在這附近活動,有他們的地方準沒好事,所以你們還是小心為上吧?!?p> 聞仲棋一聽這話直接提上行李箱說:“小白你把他們兩個電暈,我們直接跳船吧,周陵你去叫上雄哥,咦,人呢?”
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周陵在衛(wèi)生間里吐得昏天黑地,原來這地狼一輩子別說是海了,就連河都沒見過,從來沒有坐過船,剛才又吃了好幾塊三明治,這會恨不得把腸胃都給凸出來。聞仲棋只得自己去叫荀雄,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他正死狗似的趴在馬桶上呢,敢情這位也是個沒坐過船的,真給他那位治過水的祖先丟臉。
不過丟臉歸丟臉,逃命還是最重要的,可是這么多的累贅顯然是不能讓小白自己馱著的,所以需要弄條救生艇。索性救生艇就在甲板上,大家只要等到乘客都去睡了,并且避開巡夜的船員即可。
“馬拉卡,什么破玩意,泱泱大國竟然連救生艇都造假,這種黑心船就沒人管么!”聞仲棋破口大罵。
好不容易等到后半夜了,大家溜上甲板卻發(fā)現(xiàn)所謂的救生艇不過是金屬框架加上硬紙板。這種假貨顯然是不能下水的,聞仲棋這時候就特別懷念車小姐那能召喚海豚的螺殼號角,甚至一度想要直接跳海。
只是邁克爾指了指海面上的霧說:“在這種大霧里下水,萬一游錯了方向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上岸了。”
“可那也不能就待在船上等死吧?”聞仲棋記得團團轉(zhuǎn)。
“你們不是說既來之則安之嗎,既然荀先生是來幫你渡劫的,那總不至于來陪你是送死,別想那么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p> 聞仲棋想想也只能這樣了,于是各回房間休息??墒翘爝€沒亮聞仲棋就被餓醒了,想要叫份早餐卻沒人理他,于是他便打算去餐廳。可是小白有起床氣,鹿瀧和杰森兩人渾渾噩噩的,荀雄和周陵像兩條死狗一樣趴馬桶上,就只剩下邁克爾一個意識清醒的。
邁克爾搖了搖頭說:“沒用的,船上所有被邀請的人包括船員全都處于一種精神恍惚的被魅惑狀態(tài),除去你那三個睡不醒的伙伴,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兩個還醒著了?!?p> “而且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可是天還沒亮。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達真正的百慕大了?!?p> 話音剛落船就突然傾斜了起來,聞仲棋跑上甲板,就看見郵輪正在轉(zhuǎn)著圈地駛向一個巨大的旋渦。還沒等他抓住什么東西,郵輪頭一低尾一翹,一頭就扎進了漩渦里,連一個泡都沒有冒。
聞仲棋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躺在一個巨大的體育場的中央,不過身下不是草皮而是冰涼的方形地磚,而體育場的布置也更像是羅馬斗獸場,周圍布滿了拱形圍墻,上面還拉著紫色布條。觀眾席上密密麻麻地坐著數(shù)以萬億形態(tài)各異的觀眾在歡呼咆哮,而場內(nèi)也有同樣數(shù)量的人擠在一起。斗獸場四方各自有一座仿佛貴賓席的平臺上放著四個王座,上面坐著的四個女人各不相同,但又有一個共同點——美得不可方物。
“女士們,歡迎來到死亡斗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