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這么美的樣子,怕是永遠也看不到了?!?p> 潘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似乎并不太明白她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這種天明明每天都有啊。
溫珞辭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頓時回過神來,輕咳兩聲,解釋道:“我是說,每天的陽光肯定是不一樣的,說不定今天就的是最美的?!?p> 潘隆“嗐”了一聲,原來說的是這個啊,他大手一揮,甚是豪爽:“放心好了,這山里的太陽日日都有,你能看一輩子。”
溫珞辭強顏一笑,她跟他果然永遠說不到一塊去,若是換一個懂她的人,定能聽明白她一開始那句話到底在說什么。
一個懂她的人.....她忽然被噎了一下,好像沒有真的懂她的人......
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擾亂了她的心緒。
她立馬搖晃了幾下腦袋摒棄這個奇怪又危險的想法,他們倆認識才一個月而已,談不上懂不懂的,雖說他說他們已經(jīng)認識好多年了,但既然她沒有印象,自然要從一個月前開始算起。
所以,她還是沒有能懂她的人,懂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忽然的失敗感涌上心頭,她活了十二年居然連一個懂她的人都沒有。
溫珞簡個憨批指望不上。
他老大不小了該抱孩子了。
潘隆見她老老實實地坐在屋頂上,覺得不能放過這個好好相處的機會,一踩梯子,頓時飛上了屋頂。
溫珞辭正發(fā)著呆,冷不丁的屋頂忽然震了一下,嚇得她差點從屋頂上滾下去,她趕緊抓住瓦片,這才穩(wěn)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溫珞辭轉(zhuǎn)頭一看,便看到已然落座的潘隆正在自己不遠處的身后,他見她看了自己,頓時高興地朝她咧開了笑臉,露出了有些發(fā)黃的牙齒。
她震驚地深吸一口氣,自己是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跟著自己上來了,頓時覺得自己的嘴里像是被塞了一團蒼蠅,她急忙轉(zhuǎn)過身去,不想再看他,看他有毒,看他辣眼。
她想繼續(xù)欣賞夕陽最后的尾聲,卻怎么也沉浸不了,她腦海里反復出現(xiàn)潘隆一個粗壯大漢那“深情“的眼神,這全身上下頓時覆蓋了一層雞皮疙瘩。
由于背對著潘隆,他并不知道溫珞辭此時的心理活動,見她看了自己一眼就轉(zhuǎn)過身去了,還以為她是害羞,頓時挺了挺胸脯,將自己的肌肉展示地更明顯一些。
溫珞辭是并不知道他這些小動作的,若是她知道潘隆此時的心理活動,怕是要笑吐了。
這極美的夕陽頓時就沒了滋味,溫珞辭覺得也看得差不多了,有些神色厭厭,想找個理由下去。
誰知潘隆是沉浸其中,他忽然贊嘆道:“夕陽雖美,卻美不過你,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p> 溫珞辭本想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人,忽然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雷到,她瞪大雙眼驚恐地望著他,身上本來就沒消下去的雞皮疙瘩此時就像是炸開了一般。
潘隆大概是智商不太夠,見溫珞辭如此地看著他,還以為她這是被感動了,于是變本加厲道:“老子一定要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此話一出,溫珞辭差點連下巴都掉了,怎么之前沒看出來他如此肉麻,肉麻到讓人心慌,就像是一只兔子被狼給盯上了。
“我看你這幾天好像很累的樣子,不如去補補覺吧?!皽冂筠o岔開話題,從他面前經(jīng)過,想繞過他從梯子下去,既然他想繼續(xù)欣賞那便繼續(xù)欣賞吧,天都黑了。
不說還好,這話說出去之后潘隆還以為這是在體貼自己,忽然就伸出手拉住溫珞辭的胳膊。她嚇了一跳,差點從屋頂上翻下去。
”你干什么?放開!”溫珞辭微微掙扎,但她還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其實已經(jīng)恢復了內(nèi)力。
潘隆眼睛深邃,他笑道:“你這是在擔心我?”
“你在發(fā)什么瘋?。糠砰_!”
她又用了一些力氣,才徹底將自己解放出來。溫珞辭狠狠地瞪了潘隆一眼,轉(zhuǎn)身下了房檐,“砰”的一聲關(guān)了房門,徹底隔絕了他們。
底下看熱鬧的山賊也沒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大當家的這么深情,為何夫人要生氣呢?
潘隆孤零零地站在房頂上也是一愣,自己不夠深情嗎,深情的男人不應該是最迷人的嗎?為何這女人還生氣了?
此時人都沒了,潘隆站在房頂上也沒什么用,他是真的欣賞不來這等美景,他幾步從梯子上下來,揪住一個瘦弱山賊問:“她為什么生我氣了?”
被揪住后勃頸的山賊有些害怕,連連說不知道,潘隆聞言嫌棄地將人丟在一邊,啐了一口:“什么都不知道,白給你喂這么多吃的了?!?p> “大當家的,我知道了,”此時從一眾人中跳出一個尖嘴猴腮的人來,他精明道“大當家的是把夫人搶過來的,正常的來說女人都是不喜這種人的......”
不等這人說完,他的頭上就已經(jīng)被砸了一拳,他捂著頭跳到一邊,不停地嗷嗷叫著。
“廢話!蠢驢,我用你說?”
受到暴力的山賊甚是委屈,他不停地嘟噥:“是你問的......”
“嗯?我是問了沒錯,但是我有讓你回答嗎?”潘隆忽然提高了聲音,十分威嚴。
“沒有沒有......是我多管閑事......多管閑事......”那人不停地扇著自己的嘴巴,趕緊退到一邊,若是將大當家的惹生氣了那他可真就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潘隆甚是滿意他的表現(xiàn),覺得自己簡直登上了地位的頂峰,他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還不快去忙啊,在這里呆著干什么?耽誤了明天的成親,看老子不把你們的頭給扭下來!”
眾人仿佛如夢初醒,趕緊分散開來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一同在列的廚師忽然一拍大腿,懊惱地大叫:“完了!糊了!”
糊了?溫珞辭躲在門后聽地清清楚楚,她嘴角挑起一抹狡猾的笑,正合她意。
待眾人散去,門外逐漸散去了聲音,溫珞辭兩腿一蹬,直接從窗翻了出去,毫不費力。
她悄無聲息落地,趁無人注意她,幾步飛上了屋頂,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若不仔細看,真看不出屋頂上還飛著個人。
好久沒用輕功,有些生疏,她心想回去之后定得好好練習。
仿佛一陣清風刮過,溫珞辭已然穩(wěn)穩(wěn)地落在廚房屋頂上,內(nèi)力恢復,她的視力也尖銳了不少,能在黑夜中看清二十米以內(nèi)的物體。
溫珞辭一個跟頭,就翻下了屋頂,毫無聲息地落在地面上,她四周環(huán)顧,并沒有人在這附近,她立即進了廚房,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
廚房里彌漫著一股苦味,她不禁皺起眉頭來,還真的糊了,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不吃了。
她打開鍋,鍋里熬的菜粥糊糊,這東西她已經(jīng)吃了七八天了,現(xiàn)在一看見就想吐。
溫珞辭從懷中掏出紙包,將里面的香料都倒進了鍋里,又用大勺攪了攪,直拌得香料徹底消失在菜粥中。
“夫人?”
悠悠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溫珞辭頓時一驚,手上緊緊握著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