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個滿臉驚恐是幾個意思???”溫珞辭慢慢靠近溫珞簡,她的臉在他的面前慢慢放大,欣賞著他的變幻莫測的表情,“你不覺得我長得跟你很像嗎?”
“并不覺得,”溫珞簡回過神來,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她的腦門將她推遠,“我長相隨父皇,你長得更像......更像母后?!?p> “有幾分像?”
溫珞簡捏住溫珞辭還帶有嬰兒肥的臉,忽然認真起來地細細打量一番,說道:“六七分像,主要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p> 他忽然想起一事,松開她,急忙詢問:“你之前說太后去過墨云閣,她有見過你嗎?”
“擔心我?”溫珞辭挑眉,一屁股坐在龍椅上,倒是毫不客氣,“她沒見過我,她去墨云閣的時候我還沒去?!?p> 她忽然意識到什么,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將耳朵趴在門上:“咱倆剛才說的話會不會被門外那一群聽見?”
溫珞簡放心地說隔音效果絕對好,忽然大叫一聲“抓刺客!”。
溫珞辭嚇了一跳,縱身一躍跳上房梁,預備著即將沖進來的侍衛(wèi),結果躲了半天門外毫無動靜。
“溫珞簡,你耍我!”她跳下房梁,順手抄起掛在桌邊的寶劍就要去砍他。
“刀劍無眼你給我放下!”溫珞簡繞著柱子左躲右藏,她跟著左砍右砍,他被逼無奈幾步跳上桌子,十分滑稽,“關門能隔音,但開門就不一定了?!?p> “再嘴欠,我砍你豬蹄我?!彼龑εe過頭頂揮舞幾下恐嚇一番后,將寶劍扔回原位。
她勾勾手指,示意溫珞簡下來。
“講正事,你真打算將溫家江山拱手讓與外人,永遠當個傀儡?”
溫珞簡看她變得正經,也收起說笑的表情:“怎么可能?她的日子很快就要數著一天天的過了。我如今正在尋找當年擁護父皇的老將,太后就算再精明,也不可能殺得完所有忠臣,他們的手里還攥著一部分兵權,我必須找到他們,決不能讓大衽在我的手里亡國?!?p> “那墨云閣是母后留下的,說到底也應該有你的一份,你若是有事,直接找柳枝就行了,不過你要是想付錢,我也不介意,正好我可以再添幾套衣服?!?p> “那么多錢你還不夠?。咳舨皇悄悄崎w是自家人,不然還真是個不小的威脅?!睖冂蠛喖毾搿?p> “誰還會嫌棄錢多呢?”她橫躺在他的龍椅上,覺得脖子下的金龍有些膈人,愜意地晃動著在半空中的雙腳,“況且墨云閣所有的錢也并不全是我的,我還得給人家發(fā)薪水呢,不然讓她們白干?。窟€有墨云閣外出任務公費報銷,翠云樓的整修擴建這些都得要錢,墨云閣是看著有錢,但實際上可支持移動的資金并不多?!?p> “你在墨云閣的時候一定要記得不要去見太后,她肯定會認出你來,即使你把胎記遮住也于事無補?!?p> “知道了知道了。”溫珞辭打了個哈欠,鬧了半天有些困了,“把蘇玉闌留給我,我要親自取她頭顱,等她死的那天,我就能重新做回長公主,不行了困死我了,我得回去睡覺了,再過一個時辰我就該起來練劍了?!?p> 溫珞辭從懷里掏出脂粉將眉間處蓋住,把果盤里剩下的幾個果子塞進嘴里,倒是一個也不給她哥留。
“后會有期,我以后有空再來你這里玩?!?p> 溫珞簡心想可千萬別來了,尤其是別大半夜來,更是別打暈他的線人來。
她端著果盤悄咪咪開了一條門縫溜出來,一轉頭便看見在自己面前不斷放大的三個人頭。
“你們......干嘛?”溫珞辭表面慌張,事實上暗中扭轉手腕已蓄勢待發(fā),只待他們那雙罪惡之爪伸向她,她便可以瞬間給他們扭下那只手來。
“哎,你怎么現在才出來?”其中一個侍衛(wèi)一臉“你們倆是不是在里面干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看得是溫珞辭一愣一愣的。
另一個以為她沒聽明白,一把將那個滿臉八卦的侍衛(wèi)推開,一臉嫌棄:“誰能明白你在說些什么?看我的?!倍?,他狗腿地看向溫珞辭,直把她看得是背后汗毛都立了起來,她心里想是否直接一起打暈好了。
“日后如果姑娘上了位,可別忘了提攜提攜兄弟們,兄弟們好歹給姑娘開了個門不是?”
嚯,敢情把她當成了想爬龍床的野心宮女,溫珞辭暗中翻了個白眼。進去之前還對她呼來喝去的,不過是晚出來了一會兒,這臉翻得竟比翻書還快,她實在是佩服。
她眼睛一轉,干脆來個將計就計,她靠近侍衛(wèi)在其耳邊輕輕地道:“那是自然,奴要是有以后的成就,定不會忘了大人,可是那令人企及的位置不是靠這一次就能拿得到的,您細想想,奴還得靠著大人您啊?!?p> 侍衛(wèi)瞬間明白,眼中精明起來:“懂懂懂,我與姑娘就是那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禍福相依,榮辱與共。”
“大人明白就好,那奴......便先回去啦?”她笑嘻嘻的。
“姑娘慢走。”侍衛(wèi)恭恭敬敬地目送她離開,一想到之后可能會飛黃騰達,就止不住地興奮,連氣勢都強了幾分,裝模作樣地命侍衛(wèi)們提高警惕,提防可疑人物。
溫珞辭拼命忍住笑,終于在廂房里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火速將衣服換回,趁著守衛(wèi)最薄弱的時候躍出皇宮。
等到她回了翠云樓,連夜行衣都不想脫,她已是困得上眼皮要跟下眼皮完全粘合在一起,她仰頭倒在榻上,眼前逐漸混沌。
晶瑩的露水映著朝陽,霞光萬道,漫天紅云,本是極美的風景,但溫珞辭只想睡覺。后院里養(yǎng)的一只公雞就那么毫無征兆地突然扯著嗓子大叫,她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這么一吵,直接醒了,她攬過被子捂在自己的頭上。
“主上,五更了。”柳枝推開門喚溫珞辭起床,之前溫珞辭特意養(yǎng)了一只公雞,又讓柳枝在雞叫時叫自己起床,雙重保險,就是防止自己賴床。
如今這只公雞就跟瘋了似的,要了命的叫,溫珞辭火氣上頭,猛地將臉上的被子摔在一邊,大聲吼道:“柳姨,給我燉了那只雞!要燉爛的!我今天早晨就要吃!”
她騰地起身,連臉都不洗,氣沖沖地拔劍下樓。
在樓里干活的小廝看見她滿身的殺氣,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荀芷看到溫珞辭好像中了邪似的,開始練劍的時候明明困得不行,結果越練越興奮,像是真的在戰(zhàn)場殺人,若不是知道小姐心里有數,她還真以為小姐走火入魔了。
溫珞辭練完劍后,直奔廚房,看到那只雞已被煲成湯,心里頓時舒暢了許多,鮮香味在空中蔓延,她忽然就餓了,雖然這公雞不比母雞肉多,但這湯是荀芷做的,荀芷的手藝一向不錯,湯喝起來也是鮮美,肉也是燉爛了,不柴,今天早晨被吵起來的火氣忽然就散了。
她正與荀芷共同品嘗這鍋湯,此時柳枝進來,溫珞辭叫住她:“柳姨,你嘗嘗這湯,公雞煲的湯也可以這么好喝?!?p> 柳枝并未接話,她一臉嚴肅,溫珞辭看出來便詢問怎么了,柳枝猶豫一下,溫珞辭便笑道:“但說無妨,荀芷是一家人,她也不在乎這種事。”
柳枝點點頭:“主上,您讓我查的人我已經查到了?!?p> 溫珞辭放下碗筷,眉目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