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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今天颯了嗎

第五章 一夜驟變,好夢破碎

長公主今天颯了嗎 良姜家的姜 2540 2021-02-03 14:57:55

  待雒辭重新醒來,視線聚焦,頭頂上是絲綢做的帳簾,屋里的安神香早已燃盡,只留余味在屋里游蕩,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頰,果然滿臉淚水,甚至已將枕頭浸濕。

  原來是個夢......她木訥地下床站起身來,用陌生的眼光打量這個房間,好像她從未來過這里,那么她應(yīng)該在哪?或許,她應(yīng)該回去。

  雒辭連鞋也不穿,僅著中衣就想往門外跑去,還沒等跑出門,柳枝便進(jìn)來了。

  “昨日有人突闖天乾山,將先生殺害?!绷Φ拖骂^去,十分悲痛和沉重,“主上節(jié)哀,兇手我們已經(jīng)在查了?!?p>  雒辭自始至終沒有看柳枝一眼,只盯著案上的醉顏愣神,而后凄然一笑,笑容滿是蒼涼。

  柳枝見她如此,心里更是心疼:“主上要保重身體......”

  “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要進(jìn)來?!?p>  雒辭已發(fā)了令,柳枝不能再留下來,她只好退出去,為雒辭關(guān)上門。

  雒辭面無表情地坐在案前,伸手輕撫醉顏琴,指尖輕攏慢捻,一曲《卿傾誤》如月光下潺潺小溪流水般傾瀉出來,這還是師父在她小時候教的,師父說這是他家鄉(xiāng)的小調(diào),廣為流傳。

  她哭不出來,或許是在夢里哭干了淚水,又或是她接受不了一夜之間撫養(yǎng)自己的人最愛自己的人,在人間消失。

  柳枝站在門外,見里面只有琴聲,沒有哭聲,怕她受不住,便去喚來了荀芷。荀芷跪在門前,只求她把門開開,可如今雒辭眼里只有琴聲,再聽不進(jìn)其他的聲音。

  她三天三夜沒有吃飯喝水和休息,里面的琴聲也持續(xù)了整整三天三夜,不曾停過。荀芷害怕她把自己的身體熬壞,便在門口放了許多糕點和茶水,一直守著她,只等她出來說餓了,然后狼吞虎咽地將糕點塞進(jìn)嘴里說一聲:“好吃?!?。

  雒辭在屋里面虛弱的已經(jīng)不行了,她經(jīng)常會感覺到眼前一黑,但她從未斷過琴音,就像著了魔一般,她閉上眼,就感覺師父從未離去,還在她的旁邊聽彈琴。雒辭的臉整整瘦了一圈,臉頰微微凹陷下去,一雙手已皮包骨頭,上面磨得都是繭,僅僅幾天,便憔悴得不成樣子。

  荀芷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只是在她即將體力不支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道光亮。

  門打開了。

  她看到雒辭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如刀絞。

  “荀姨,幫我梳妝?!宾棉o臉上依舊沒有任何光彩,死氣沉沉。

  “小姐,你別這樣好不好,不要憋著,你倒是哭一哭,哭一哭會好受點。”傷在雒辭身,卻痛在荀芷心,她真的看不得雒辭這么折磨自己,這樣她該怎么跟先皇后交代。

  “為什么要哭?一個懦弱的人,不堪一擊的人才會哭?!宾棉o毫無表情,“我又不是弱者,我為什么要哭?!?p>  荀芷看著與以往相同,又與以往不同的小姐,她......變了,荀芷忽然覺得要護(hù)不住她了。

  雒辭坐在桌前,木然地對著鏡子里的鏡子,描眉,抿朱砂紙,梳發(fā)髻,荀芷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

  “荀姨,以前我還可以置身事外,不管不顧,但是如今就連師父都沒了,只剩我一個人,這仇我一定要報,你攔不住我?!?p>  荀芷看著她這樣子,心痛至極,她緊緊抱住雒辭,雒辭沒有掙扎,她喃喃地道:“小姐還有奴,奴這輩子都跟在小姐身邊?!?p>  雒辭的眸色中終于起了一絲波瀾,她閉上眼,感受這久違的溫暖。

  她經(jīng)過荀芷幾天的照顧,臉色恢復(fù)了正常,至少是沒那么嚇人了,但還是略顯憔悴,盡管她吃不下,荀芷也逼著她吃飯。

  這幾天,雒辭每早五更天起來在后院練劍,她再也沒有晚起過,她心里永遠(yuǎn)只有一件事:

  報仇。

  她要砍下仇人的頭顱,用仇人的鮮血來祭奠師父。

  她手握劍柄,手腕輕轉(zhuǎn),劍尖鋒利,將一片片正在空中飛舞的綠葉砍成碎片,地上的殘花被劍氣吸引,聚集到一起,似乎是聽了話般都朝她聚集過來,她身輕如燕,迅敏如豹,那劍似蛇帶毒的獠牙,大有取人性命之勢,她用力地將劍氣斬出去,那花瓣忽然變?yōu)槔?,順著劍氣,狠狠插進(jìn)涼亭的木柱里。

  “荀姨,你怎么現(xiàn)在就起了?!宾棉o收了劍,這才看見荀芷似乎早已在屋檐下等候。

  荀芷將手中的水盆遞給她,她簡單用水掬一把洗臉,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清醒幾分。

  “荀姨,你還不打算告訴我我的身世嗎?!彼檬峙敛粮墒?,面無表情,并未去看荀芷。

  荀芷心里一慌,盆沒拿住,“咣”地一聲跌在地上,她慌忙彎腰拾起鐵盆。

  “仇人都?xì)⒌郊伊?,你再隱瞞,下次血流成河的便是我了。”雒辭冷笑。

  荀芷猛地跪在地上,伏地顫抖:“小姐不是說遵夫人遺愿......”

  又來這套!雒辭早已不吃,她干脆閉上眼,不看荀芷的苦肉計,她已經(jīng)沒有從前那般心軟了。

  “你以為你和柳枝什么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雒辭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她拿起她擦手的手帕仔仔細(xì)細(xì)地將劍刃擦一遍,“不知你可否認(rèn)識一人。”

  未等荀芷回答,她便道:“這人姓溫,江瀾人氏,叫溫珞辭?!?p>  荀芷猛然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她睜眼看到荀芷如此震驚的臉色,倒是如她想的一樣。

  “你們不告訴我,我難道不會查嗎?”她笑道,“溫珞簡來找我,說是要找梅花胎記的妹妹,事后我仔細(xì)想了一下,他神情十分認(rèn)真,我怎能不起疑心。我暗中打探,原來先皇后薨逝的那天正出生了一名女嬰,隨后便不知去向,舉國上下不再提起。而且,你說巧不巧,先皇后薨逝的那天正好是我的出生日?!?p>  雒辭,不,現(xiàn)在應(yīng)是溫珞辭,伸手將荀芷扶起來,可是荀芷卻不敢再看溫珞辭的眼睛,那雙眼睛,像極了云顏,她看到那雙眼睛,就像看到了先皇后。荀芷覺得自己沒有完成云顏的囑托,甚是慚愧,她無顏面對她。

  “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但是你們不能永遠(yuǎn)幫我做決定,那惡人殺我娘親,更讓我?guī)煾笐K死?!睖冂筠o狠狠地將手握成拳頭,力道之大,指甲都陷進(jìn)皮肉里,“我定不會讓她奸計得逞,月圓之夜我定要將殺害我?guī)煾傅娜说念^顱取下,祭奠我?guī)煾浮!?p>  “這是皇上的事,小姐不必參與,皇上自會謀劃?!?p>  “就他?他周圍又沒有什么勢力,除了一群監(jiān)視他的,他有心無力。我若再什么都不管不顧,等到蘇玉闌覺得他的存在是個多余,殺了他,我在這世上還有什么親人?!睖冂筠o有些煩躁,只覺跟荀芷講不明白。

  此時柳枝來了,溫珞辭叫住她:“柳姨,你幫我去查查那個叫容瑯的人,他的底細(xì)以及我能不能信他,他是敵是友。”

  “是。”柳枝看了看荀芷的臉色,又看見溫珞辭此時十分鎮(zhèn)定,大概明白了剛才在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她并不驚訝,她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紙畢竟包不住火,況且以主上的聰明才智,比前閣主有過之而不及。

  “另外,”柳枝補(bǔ)充,“先生遺體我已派人安頓好,是上乘的墓?!?p>  溫珞辭點點頭:“好?!?p>  “一等,”柳枝本想告辭,卻被叫住,是溫珞辭忽然想起一事,“你去找一份皇宮的地圖,和能避開蘇玉闌的路線?!?p>  “主上是想......”柳枝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在下明白,立馬去辦?!?p>  

良姜家的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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