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人而為人，我很抱歉

　　明塵走到女性輪回者身邊，一把抓起她的頭發(fā)，從廢墟里拽了出來，拍著她鮮血淋漓的臉蛋。

　　“嘢食啦嘞！”

　　環(huán)視四周，看著基本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老師和同學(xué)們，明塵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些人從生死界限拉回來。

　　傷可以治，甚至死了也能救活，可是在她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造成的心理創(chuàng)傷是無可挽回的。

　　那個作為輪回空間主神意識載體的大洋馬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中與富江放對的還有一個尼哥。

　　輪回者并沒有團(tuán)滅，不過這一切已經(jīng)沒必要再放在心上了，大洋馬的性別不允許她做出這種違反人道的事，而與富江放對的尼哥被分尸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明塵沒有搭理松本一香，提著女性輪回者的頭發(fā)坐在講臺上，看著一片狼藉的教室，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救她們。

　　這些同學(xué)里并不全是普通人，也有一部分是擁有超凡力量的覺醒者，靈氣復(fù)蘇的收益者之一。

　　但是對于輪回者來說，她們依然還是無辜的躺槍存在，起因也是明塵沒錯，若不是她，這幫沒有倫理道德拋棄了人性的輪回者不會出現(xiàn)。

　　這也是明塵會考慮復(fù)活他們的原因之一，如果有能力組織，他不會吝嗇。

　　但是剛剛在天臺看起來明塵和輪回空間主神聊的很開心，一切也很平靜，可明塵的精神卻一直都是高度緊張的。

　　別說分心來處理這一群殘渣，哪怕稍有不慎，他才不會相信輪回空間的主神會不出手。

　　總不會真有人覺得堂堂輪回空間主神會這么好說話吧。

　　輪回空間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諸天萬界出了名的強盜組織，而輪回空間主神就是那個強盜頭子，這種存在還講什么人情關(guān)系？

　　說是派來的輪回隊員不夠承載祂太多實力，可事實上只是明塵在祂的必殺目標(biāo)里并不在第一位，并不想費太多手腳而已。

　　像明塵這種生性咸魚，實力又特別突出的存在，對于輪回空間主神來說就像是一個刺猬一樣。

　　刺多扎人，肉還少，也沒什么主動攻擊性，自然不可能放在獵殺目標(biāo)第一位。

　　畢竟當(dāng)初叛逃的王下七武?？墒怯邪藗€人，明塵只不過是那個強行擠進(jìn)去的名額。

　　以輪回空間如今對于原初世界的侵入程度來說，同時對付這些人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在完全體的輪回空間主神面前，他們當(dāng)然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可這畢竟是在原初世界中，王下七武海也不是易于之輩，能夠站在初代輪回者巔峰的人物，誰能比明塵差？

　　實力，計謀，算計，六邊形稍微有一點短板都早就被其他輪回者或者任務(wù)世界給葬送了。

　　別看明塵現(xiàn)在一副咸魚的模樣，也從來不玩什么陰謀詭計，都是剛正面。

　　可這一切是建立在實力的自信上的，誰還沒有個弱小的時候，當(dāng)初進(jìn)入到第一個任務(wù)世界時，他不過是春秋亂局中的一個炮灰小兵而已。

　　加上現(xiàn)代人的身體素質(zhì)，在一堆面黃肌瘦的小兵里都屬于墊底存在。

　　不玩心機(jī)怎么可能端坐于九天之上，站在整個江湖的武夫巔峰位置，連活下來都費勁，更別說其他的了。

　　那時候什么灑石灰，玩背刺，背信棄義，不講武德明塵玩的那叫一個六。

　　后來以無恥踏入的舉世無敵武夫心境可不光是因為進(jìn)入輪回空間之前作為恥度爆棚的社畜，更多的還是弱小時為了活下去的不擇手段。

　　武德，仁義，信用，尊嚴(yán)，這些都不是弱者能夠奢望的，只有拋下一切，成為強者，才有資格去追求別的東西。

　　在這個過程中，自然有絕大部分人拋棄了人性，拋棄了作為一個人的身份，因為那樣活不下來。

　　人類是有極限的，不光是身體，思想也是，在極端的叢林法則之下，保持人類的底線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就拿叛逃出輪回空間的那一批人來說，除了明塵之外，幾乎沒有人還保留著人性，甚至都拋棄了人的身份。

　　例如那個女劍仙，突破了人性之上，以仙的冷漠視角俯視眾生，這還是比較輕微的蛻變。

　　像現(xiàn)在正在太平洋祭壇上的那個不可名狀，一開始就強化了喰種血統(tǒng)，之后一路吞噬同類，吞噬人類，吞噬同類，最后成為了如今的不可名狀。

　　從一開始強化喰種血統(tǒng)開始，他就已經(jīng)拋棄了生而為人的身份，否則怎么可能過的了以人類血肉為食那一關(guān)。

　　無關(guān)對錯，都只是為了活下來而已，明塵也并不是那個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下作背德的事兒他曾經(jīng)也做了不少。

　　所以，對于現(xiàn)在的這群輪回者所作所為，他很討厭，但是并不憎恨，更多的是毒蛇遇見同類的那種惡心感覺。

　　畢竟他曾經(jīng)也是那族群中的一員，保留人性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兒，有多痛苦，多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并不是他品格高尚，或者道德至尊，只是內(nèi)心存有一個幻想而已，假如有一天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他不想親人看到的是一個怪物。

　　明塵思緒萬千，最終還是捏碎了手中的頭蓋骨，將教室中的輪回者和受到巨大創(chuàng)傷的老師同學(xué)一起送上了輪回。

　　殘忍是殘忍了些，也沒有什么人性，明塵選擇了自私，畢竟讓那些老師和同學(xué)活著，對于他們來說并不一定是好事。

　　有了那些痛苦回憶，活著或許比死了更痛苦，明塵也并不想面對道德的譴責(zé)，塵歸塵，土歸土，他能做的只有送那些惡心的輪回者一起上西天。

　　明塵親手一個個捏碎了所有輪回者的天靈蓋，他親手殺掉的存在，不管是人是神，沒人救的活，全部都灰飛煙滅了。

　　那些無辜躺槍的老師的同學(xué)也都基本咽氣，躺在講桌上，衣衫襤褸，全身污濁不堪的老師是最后閉眼的，在看到明塵捏碎了最后一個雜碎的天靈蓋之后，她閉上了眼睛。

　　恨意并未消失，但是執(zhí)念沒了，明塵輕輕的幫她合上了雙眼，盤坐在教室中央，念誦著往生咒。

　　地藏王的力量還在他身上，這會兒剛好就派上了用場，超度她們，給她們一個美好的來世。

　　原本以他的掌控力，并不需要念這些繁瑣的經(jīng)文，可明塵此刻卻十分想親口念誦經(jīng)文來超度她們。

　　沒有愧疚之意，更談不上虧欠，她們只是神仙打架，遭殃的那些凡人，明塵保留的人性讓他莫名的多愁善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