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瑤姐姐,我不行了,太累了,休息會兒吧?!?p> 洛云錦扶著樹,嘴唇干裂,還喘著粗氣兒。
這些天以來,她們確實是太累了,幾乎沒怎么合過眼。
每日的飲食也多虧了山中的野果和河里的魚蟹。
否則他們早就餓死在山中了,又何談的上去給顧棠找什么奇奇怪怪的神醫(yī)呀!
傅容點了點頭:“你暫且歇會兒,我去找些吃食來?!?p> 她雖常年習(xí)武,可畢竟自小嬌養(yǎng)在深宮之中,從未吃過這些苦,此刻看著倒是有些狼狽,面色都憔悴了不少。
洛云錦本想撐著股兒勁兒和傅容一同前去,可還沒站起來就又因為體力不支而癱倒在地。
她向來身子弱。
傅容這一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洛云錦倚著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晚上了。
四處無人,夜黑風(fēng)高,風(fēng)聲連帶著樹枝的顫抖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還裹挾著幾聲凄厲的慘叫聲。
叫聲太過于凄慘,以至于聽不出來是男是女。
由于是黑夜,更顯得詭異萬分,就算洛云錦常年驗尸,也不自覺的有點害怕,覺得背后涼嗖嗖的。
她佯裝鎮(zhèn)定,直起身子,朝著湖邊走了去,用手捧起湖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嘴邊,觸及冰涼的湖水,她雙唇不由得發(fā)顫。
也不知道傾瑤姐姐去哪里了。
怎么還沒有回來?。?p> 不會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洛云錦有些擔(dān)心,可是現(xiàn)在天也太黑了,她沒辦法去找傅容。
洛云錦尋思著要不就回到樹底下去等傅容,指不定她只是一時迷了路,過上會兒尋著了路,便會回來了。
她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回去,入目便是一張駭人的帶著面具的臉,她嚇得驚呼出聲,不慎跌入了湖中。
那人逐漸靠近她,一點一點的靠近她,最后將她整個人打撈了起來,取下臉上的面具,輕聲問候:“姑娘,你沒事吧?”
那聲音煞是好聽。
洛云錦摸了把臉,清醒了不少,循著聲音慣性的抬起了頭:“你……”
她驚詫于他的樣貌,長得柔弱且溫暖,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風(fēng)道骨的病弱公子。
可方才明明是一張駭人的臉。
簡直恐怖至極!
直到洛云錦再掃視他周身之后,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面具,才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原來是面具呀!”
洛云錦拍了拍胸脯。
“真是不好意思,嚇著姑娘了?!蹦侨艘荒樀那敢?。
洛云錦擺了擺手:“沒事,不過大晚上的你怎么一個人在山里胡逛,還帶著這么個嚇人的面具?”
這真是太疑惑了。
像他這么嬌弱的人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我住在山里,是山上的藥農(nóng),反倒是姑娘孤身一人,還是不要在山里滯留的好?!?p> 那男子出聲勸誡。
洛云錦這才想起來傅容還沒有回來。
“哦,對了,不知公子可有看見你一個容貌傾城的姑娘?”
洛云錦眼含期待。
那公子略微有些羞澀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未瞧見像姑娘這樣自己夸自己的?!?p> 他輕聲說道。
這次反倒是洛云錦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撓了撓頭:“不是啊,公子,是我和姐姐來山中尋找名醫(yī)為兄長治病,中途我太過于勞累,姐姐又出去尋找吃食,這才迫使我們姐妹二人走散了?!?p> “原是如此。”那人面色如常。
“不知公子可有見過我姐姐?!?p> 洛云錦急切的問道。
她總感覺心里有種不祥預(yù)感,傅容可千萬不要出事才好呀。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下常年住在山中,從未見過有生人來訪?!?p> “哦,不,是除過姑娘之外的生人?!?p> 那人補(bǔ)充道。
洛云錦臉色蒼白,忽然感覺身上一陣孱弱,不自覺的便又暈了過去。
“姑娘,姑娘?!蹦侨硕紫律碜釉囂降慕械?。
眼里劃過了一絲詭異。
上京城——
陸府——
“什么?夫人被歹徒擄走了?這事怎么不早些回來稟報?”
陸懷安上完早朝之后,同當(dāng)朝的官員去酒樓閑聊了一番,回到府中都沒有尋到蘇魅的身影。
等過了好些時候,珠兒才和幾個侍女回來稟報說,蘇魅被人擄走了。
如今蘇魅和陸懷安新婚燕爾,正是郎情妾意的時候,此刻新婚夫人被歹徒擄走,他的心里自然不好受,仿佛就像是被人帶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奴婢……奴婢……”
珠兒自認(rèn)伺候了陸懷安這么多年,也沒瞧見他什么時候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兒。
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蠢貨,還不快下去找!”
陸懷安抬腳踹了珠兒,珠兒吃痛跌坐在地,眼里含著淚水,仿佛有訴說不盡有委屈。
雙眸幽怨的看了一眼陸懷安,顫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
正準(zhǔn)備帶著些家丁出去找,就聽見管家的高呼聲:“夫人回來了,公子,夫人回來了?!?p> 那管家長的又矮又胖,花白的頭發(fā),極盡老態(tài)。
眉眼間,卻不乏有幾分慈祥。
陸懷安臉上聚起一絲笑意,朝著門口沖了出去,全然不顧站在一旁錯愕的珠兒。
那她剛才那一腳挨了個寂寞。
“娘子,你回來了,她們說你被歹徒擄了去,可有受傷?”
陸懷安拉著蘇魅的手,東瞧一瞧,西看看,生怕她受傷。
蘇魅扯出一絲笑容,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圈:“讓陸郎擔(dān)心了,魅兒一點事兒都沒有,反倒是那賊人被街上的商販打的不輕呢。”
聽到這兒,陸懷安來了興趣,拉著蘇魅的手,問東問西:“哦?此話怎講?快些說與我聽聽?!?p> 倆人就這么毫無顧忌地撒了滿屋子人一把狗糧。
早在回來的路上,蘇魅就編好了說辭。
她既不能毀了自己的清譽(yù),又不能害了徐忱,便只好編出一個子虛烏有的人來。
“幸好娘子機(jī)警,不然真是要讓為夫我悔恨終身。”
陸懷安看著蘇魅笑了笑,心里卻早就生出了一次異樣的感覺。
總感覺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他將蘇魅攬入懷中,二人心中各懷心事,卻也還是在面上維持著恩愛夫妻的模樣。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