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祥官里官氣的笑了笑:“原是如此,陸大人還請自便,下官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了?!?p> 看見陸隋他本來已經(jīng)夠不舒服的了,若是再聽他講話,他還不如去死呢。
孟承祥拱了拱手,沒等陸隋說什么,便一溜煙兒不見了。
他倒是很快脫身了,可傅容還裹著一個披風(fēng)在原地站著呢。
剛才不還說要找馬車送她回去么,這怎么說變卦就變卦。
陸隋內(nèi)心:一個六品芝麻官兒能有什么要事?
孟承祥不知有多懊悔自己當(dāng)年教了這么一個學(xué)生。
他現(xiàn)在覺得老丟人了。
陸隋也朝著孟承祥虛偽的擺了擺手,斂下眼底的鋒芒,側(cè)眸,冷不防的撞上了傅容的眼眸。
一瞬間,竟覺得格外熟悉。
不過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你……你是蘇將軍家的嫡女,叫……”
陸隋看著眼前濕漉漉的少女,掃過她的臉龐,腦子里不由得劃過那么一絲絲印象。
不過有些記不起名字。
傅容勾了勾唇,挑眉:“臣女名叫蘇淺?!?p> 長相稚嫩,氣質(zhì)出眾是陸隋對她的第一印象。
“蘇淺……好名字?!?p> 陸隋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不由得嘲諷一笑,他怎么會將如此稚嫩的女子與傅容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聯(lián)系起來?
真是要瘋了。
明明笑起來的弧度都不一樣,樣貌更沒有一絲絲相似,怎么會突然覺得那么像。
氣氛一度沉寂下去,傅容盯著他的眼眸,仿佛要盯出一個窟窿一般,陸隋覺得有些尷尬。
“那日,蘇五姑娘在宮廷宴會上一舞動人,本官也是印象深刻?!?p> 陸隋看著傅容的臉龐,像是在細細琢磨著什么。
傅容輕笑,眼神單純,眉眼彎彎,聲音稚嫩:“陸大人謬贊,若真說起跳舞,臣女自然是比不過仙逝的長公主殿下。”
她邊說著,還一邊打量著陸隋的表情,很明顯,他的臉色劃過了一絲不悅。
可傅容根本就沒想要停:“公主表姐那才是真正的翩若驚鴻,傾國傾城的美人。”
傅容聲音稚嫩動聽,面色稍顯乖巧,是個可人的姑娘,不像是有什么壞心思的。
可陸隋聽到這兒,不知是否回想起了以前的事兒,竟然盯著傅容的面龐,發(fā)起了愣。
她生的明眸皓齒,小小年紀便已驚艷萬分。
長大后必是一個美人。
只是如今年齡尚小,她還稍顯的稚嫩了些。
陸隋看著傅容,不由得覺得更像了。
她仿佛看見了那年傅容一襲紅紗裙,赤著腳在后花園跳舞的場景,他也是不由得看呆了眼。
傅容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眼底劃過一絲狠厲:“公主表姐仙逝多年,陸大人一定格外想念吧?”
她看著陸隋,眼底劃過一抹嘲諷,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病嬌。
陸隋方才還溫潤如玉的面龐瞬間浮滿了冰霜,讓人不敢接近。
仿佛傅容在他陸隋眼里就是個禁忌一般。
旁人提不得。
真是可笑??!
看著陸隋變了臉色,蓮嫂子心下不由一緊,慌忙過來拉著蘇淺。
“我的好姑娘,您沒事兒提長公主干嘛?”
她看上去還有些懊惱,又像是怕陸隋降罪一般,慌忙陪上笑臉:“陸大人見怪,我家姑娘說話沒個分寸,恐污了您的耳朵,我們這就走?!?p> 陸隋將心下的怒火壓了下去,笑了笑,面上又恢復(fù)了溫潤如玉的模樣。
“無妨,蘇五姑娘說話直爽,甚得我心,不過,公主已逝,活著的人就該好好生活,我想這也是公主想看到的?!?p> 他看著傅容,似乎也在細細打量著她。
傅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微微頷首,倒也沒說什么。
好你個陸隋,本公主日思夜想著你,你竟這般絕情,可真是枉費了本公主對你的一片癡情啊。
你如此忘了本公主,可本公主卻清清楚楚的記得你是如何用匕首將我殺死,又是如何燒府,如何瞞得住天下人的。
她的笑有幾分邪肆。
傅容之所以敢在陸隋面前“暢所欲言”,不過是因為她知道,陸隋絕不會毀掉他好不容易營銷起來的溫潤如玉的形象。
她不擔(dān)心陸隋會為難她。
畢竟看在將軍府的面子上,看在傅宴的面子上,他都不會在今日難為她。
陸隋看著面前的蘇淺,腦子里卻閃過一幀幀傅容的畫面。
陸隋在這三年里,一直糾纏在過去的陰影之中,傅容像一條毒蛇一樣纏著他,久久揮之不去。
就連做夢,都是她一身紅衣,拿著匕首,滿身是血,面色猙獰,站在他床頭的情景。
每每想到這里,他就會渾身冒出冷汗,傅容簡直是他這一生的噩夢,一直伴隨著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隋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殺戮。
眼里一閃而過的狠厲,仿佛又讓他看見了那一夜的傅容,褪去了滿身的溫柔,只剩下狠厲。
那個眼神,讓他發(fā)顫。
傅容盯著他,本還欲要說些什么,刺激一下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駙馬爺,卻被一聲戲謔的聲音插了進來。
“呦,陸大人,在這兒又和哪家的小娘子幽會,也不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少年一聲藍衣,面若桃花,眉目清秀可人,像女子一般。
那人歡脫的像一只猴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陸隋身邊,細細的打量著傅容。
陸隋出奇的沒有生氣,只是輕輕地敲了敲少年的腦袋:“瞎開什么玩笑,這是蘇將軍府的五姑娘?!?p> 傅容瞇了瞇眼眸,看著少年不由得有些失笑。
這不是駱子初那個娘炮么?
小時候總跟在她屁股后面,被夫子打手板,罰站,他自是也從來沒落下過。
小時候還因為上樹掏鳥蛋摔疼了屁股哭鼻子呢。
這家伙何時與陸隋關(guān)系如此親近了,真沒看出來,陸隋這么些年還挺會籠絡(luò)人心。
她的人,都被他給勾走了。
傅容挑了挑眉,又笑出了聲兒,頗有挑釁的意味。
駱子初這可就不答應(yīng)了,他長這么大,除過被傅容嘲笑過之外,誰還敢這么笑他?
他干瞪著眼睛,揚高了脖頸,看著傅容,頗有幾分小娘子的嬌氣。
?。═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