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回教學(xué)樓上課的時候,謝初正在看小刀傳訊芙蓉小區(qū)居民的視頻。
三樓的年輕租戶叫廖遲,21歲,性別男,高中就輟學(xué)出來打工,目前在一家網(wǎng)吧當(dāng)網(wǎng)管,工資不高,憑那張臉身邊女人倒是不斷。
頭發(fā)長到遮住了眼,大帽衫罩著頭,渾身上下都透著頹廢,小刀問話時,答得漫不經(jīng)心。
“8月31號那天晚上你在哪里?”小刀問。
“在網(wǎng)吧上班。”廖遲說話的時候扯了扯帽子。
“但是網(wǎng)吧老板說你輪休了?!?p> “哦,那可能記錯了,在家吧!”廖遲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小刀敲了敲桌面,加重了音量,“老實說,我們查過監(jiān)控了,那天晚上你并不在家。”
“怎么?我在我女朋友家里不行?”廖遲覺得面前的警察low爆了,跟自己看的小說主角簡直沒法比,沒什么耐心了,“大哥,等你有什么證據(jù)的時候再來找我成不,反正我就在那個網(wǎng)吧里,反正我也跑不掉,別耽誤我約會好吧?”
“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抓到早日抓到兇手……”旁邊的審訊員說到一半,被廖遲毫不客氣地打斷,“配合配合,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是小刀。
廖遲是真的沒什么別的想法,他長這么大,什么人沒見過,什么事沒遇到過,是,是死人了,可活著的人難道輕松了?所以死人了關(guān)他什么事?他又沒有義務(wù)幫忙抓兇手,那TM是警察該干的事!
小刀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讓他走。
發(fā)件人:老大。
“行,麻煩你了,如果你再想起來有任何異于平常的事,請隨時聯(lián)系我們?!毙〉墩酒饋碚f。
廖遲嗤笑一聲,“你又不是我女朋友?!?p> 他走到一半,突然轉(zhuǎn)身:“剛才是不是你老大給你發(fā)消息讓我走的?”
小刀瞳孔一縮,手下意識地放在身后——冰冷的槍把上。
卻見廖遲又繼續(xù)說道:“他在哪里?是不是在這扇玻璃后面看著我們?”
小刀:“……”
“是不是???你老大什么警銜?他是不是為了十年前那件案子……”
懸疑小說發(fā)燒腦的廖遲被小刀毫不留情推了出去。
旁邊一同審訊的人也不禁搖頭,“現(xiàn)在的人看了幾本懸疑小說,個個都拿自己當(dāng)偵探,但是破案哪里是能那么神的呢,光是排查信息就是一個繁瑣到爆炸的工作,審訊也難干,別說為了查出兇手積極配合了,能把自己知道的如實說出來我都謝天謝地了?!?p> 就拿剛剛的廖遲來說,就是因為看過幾本懸疑小說,很容易就帶入主角思維,三觀也跟著歪曲,根本沒有什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為樂。
這樣的人連警察都不會放在眼里,無疑是給他們破案增加了許多難度。
小刀默了一會兒,沒接這話也沒反駁,只看了眼監(jiān)控,壓低了聲音說:“行了,繼續(xù)吧!”
......
六樓的住戶,是一家普通公司職員,叫于國強,今年34歲,平底頭,國字臉上架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憨厚。
同住的有妻女,8月31日晚,妻女仍在孩子外婆家,家中只有他一個人在。
接到警察局的傳訊時,于國強正在公司加班。
“很抱歉于先生,耽誤您的時間了?!毙〉逗喴卣f明了一下傳訊的原因。
“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于國強說,“我偶爾值早班碰到過……那孩子幾次,哎,大好年紀,實在是可惜,兇手實在是可惡,如果我能幫忙請一定告訴我?!?p> 小刀點點頭,“于先生,請問您8月31日晚在哪里?”
“那天晚上,我記得難得不用加班,而且第二天輪休,妻女又不在家,所以我……”于國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警官有沒有成家,反正男人嘛,這種時候是很難得的,所以我買了一箱啤酒,回家看球賽,具體什么時候睡著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第二天我妻子回來叫醒我的?!?p> “于先生,你在晚上22點到9月1號凌晨之間有沒有聽到樓下有什么異響?”小刀問。
于國強搖頭,“我住在六樓,電視聲音我又開得大,所以沒有聽到有什么異響?!?p> 小刀與另一名審訊員對視一眼,兩人又問了一些問題,但是于國強皆不清楚。
“那麻煩你了,于先生,如果你再想起有什么異于平常的事的話,請及時告訴我們?!毙〉秾⑷怂偷骄滞狻?p> 于國強笑著點頭,“我們小區(qū)是個老小區(qū),平常天黑了連個散步的人都沒有,如果真的要算有什么異常的話,那就是那天,一樓的秋奶奶做了豆花,味道香得都快飄到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