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倒是怔了下,沒想到一句客套話卻引來了這么句窩心話,他是個凈根之人,骨子里就比世人低了一等,何來的尊重可言,居然得了這位的眼,心中感激,那臉更是笑成了彌勒佛,“小姐有心了,”又忙道:“小姐可還走得?王爺在書房等著您呢?!?p> 藥十三看了看天色,蕭沐塵這個時候回來了?
“沒事,走吧,慢些就行,”她緩了下,又隨口問:“王爺不用參加宮中宴會嗎?”
天耀使團今日到達,那宮里應該是有宴會的。
“王爺是聽您這邊出了事,匆匆趕了回來,一會還得進宮呢?!备吆腿鐚嵉纴?,本來王爺?shù)男谐棠哪茈S意說出來,可眼前這位如今是不同了,倒真是他人老眼花了,這會見著這位可是越看越是歡喜。
從前門到內(nèi)院去,這距離不短,藥十三微蹙了眉,那邊高公公早已貼心得沒話說,她這才一入大門,就見一架步輦在一旁候著了,藥十三也不客氣,直接就鉆了進去。
“小姐想吃些什么,一會奴才讓人給你送過去?”路上高和又體貼地問道。
“我不挑食,有什么現(xiàn)做的到時候送過去即可,”藥十三隨意道,剛才在馬車里跟沈三娘剖心交談時沒在意,這一放松下來,才覺渾身散了架似的,比昨天走一天還累,頭上隱隱的痛,還有手臂和腕,碰一下都痛,估計是在瘋馬車里磕得淤血了。
大約行了盞茶工夫,步輦在門口停了下來,這是藥十三第二次踏入這個院子,門是開著的,高公公在院門口時就退了出去,讓她一個人進來。
那天晚上來的時候,因為天黑又是第一次,就是想看也看不到;而且那次只是在院門外,站了一站,后來直接就離開了,壓根沒看到里面場景。
這所院子很是開闊,比聽雨閣大了不知多少,這才想起鶯歡好像說過,聽雨閣是主院的側(cè)院,她往一旁瞧了瞧,果然那邊有個抄手游廊,與它門口那個似乎是相連的,這里走過沒多遠應該就是她住的聽雨閣。
那這里,應該是蕭沐塵的主院。
“還不進來,準備一會與本王秉燭夜談嗎?”
正東張西望的藥十三,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拉回視線,那聲音從一旁的屋子傳來,她癟癟嘴,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門是半掩的,她直接跨門而入,閑閑答了句:“我以為王爺公事繁忙,現(xiàn)在沒空呢?!?p> “所以呢?”再次響起的聲音是反問,倒是柔和了不少,嗯,有那種低沉悅耳的大提琴音。
盡管只有三個字,但這聲音卻似魔音般地直入心底,心跟著一顫,好在她剛剛已經(jīng)跨了進來,不然這一聲她非得栽在門坎上不可,穩(wěn)了心神,藥十三輕拍了下胸口,抬眼打量著房間,這里的布置倒是簡潔素雅,只是簡也不是沒東西,素不代表不值錢,自然了,她也看不出什么。
屋中往里,隔著一副垂至地的茶色水晶珠簾,隱約見蕭沐塵坐在里面,他的面前是一張大大的書案,藥十三抬手拂開珠簾,走到書案面前停下,隔著桌子看向他。
見她那沒形象地晃到桌邊,蕭沐塵自桌后看來,隨即眸光深黯,問:“受傷了?”雖是問,話語卻是肯定的。
聞言,藥十三自顧自地低頭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又看向蕭沐塵,答道:“應該還好,都是皮外傷,大約沒內(nèi)傷吧。”
話落,蕭沐塵已放下手中筆,伸出手來,那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
看著那白晰修長的大手近在眼前,藥十三心咯噔一下,不由一退,舌頭打結(jié):“干.干..干嘛?”
如今這拉拉手抱一抱都可以這樣隨意了嗎?她很傳統(tǒng)的,卻又突然一怔,這才想起,似乎好像自從與他落崖后這幾天里都做了個遍,思及,藥十三的臉莫名一燙,為何之前都沒發(fā)現(xiàn)呢?
“不是說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內(nèi)傷?”
蕭沐塵淡淡看了眼躲避的小身影,眉稍微動了下,頗有耐心道,“本王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傷?”
說著他站起身來,那樣子應該真是要來親自驗證一下了。
看他那認真柔和的模樣,藥十三臉更紅了,手不自主地擺得飛快,“.......不至于不至于。”
自從昨晚那么一抱后,藥十三生怕他不顧自己意愿過來抓她的手,一時也想不明白為何突然就這么怕他接近自己,于是為了證明自己沒事,她猛地往上跳了跳,只是這個起勢太猛,等落地時腳下一軟,她一個趔趄就往前栽去。
而好死不死的,本來她是靠在桌邊,被蕭沐塵剛剛一嚇又退后了幾步,這下好了,照這樣栽下去的地方正好是那張大書案邊角,書案應該是楠木類的,硬度那是可想而知。
一瞬,藥十三心里哀嚎一片,真是自己作死,手酸得都舉不起了,腿是軟的啊,加上這一嚇,自己都成軟腳蝦還蹦跶個啥。
然下一刻,頭上并沒有什么鉆心的疼痛,只是頭上本來就被瘋馬車撞起了疙瘩,如此就是再輕的碰撞對藥十三都是要老命的,稍后抬頭發(fā)現(xiàn)她撞到是一堵肉墻,說實話,捂著額頭她有點眼花,有些...懵。
也不知道這位王爺大大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剛剛還在桌子對面坐著,怎么一下就擋在了她的前面,這人一懵,腦子就不好使,脫口而出就道:“王爺,你怎么這么硬啊?”
攬人在懷的蕭沐塵,聽聞此話,那眉目如畫的俊臉上一道裂痕乍現(xiàn),他吸了口氣,真的有一手將這個東西揮出去的沖動。
手上蜷了蜷,卻又將她摟得更緊,真不知道她都這樣子了,還能將自己摔死,剛剛?cè)羰撬猜敕?,她必是會撞得頭破血流。
藥十三吸著氣捂著脹痛的額頭,這才感覺自己是被禁錮在懷了,一個激靈她反應過來。
這是...這是又抱上了?
單手推,再推,人家紋絲不動,手底下卻是肌理分明,莫名有些燙手。
“王爺,那個,剛剛謝謝你啊,你,能不能松開些了,我...”不敢再推,藥十三聲音已是綿軟無力,“我...我喘不過來氣?!焙冒桑@是用力過度將自已弄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