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笔掋鍓m淡淡道,“這是本王的主張,與你何干?難不成你還要違背本王的話不成?”
“屬下不敢?!痹掠捌鹕砻Ь吹馈?p> “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就去藥十三身邊照看著,那個女子不可有差池?!笔掋鍓m轉(zhuǎn)身坐回榻上,眸光定了定,又道:“吩咐連城,讓藥王谷里動一動,讓本王看看閑了這兩年是不是都廢了?”
說完他伸手優(yōu)雅地拎起小火爐上沸騰的水壺,慢慢倒入一只純白瓷杯里,水霧繚繞,襯得他眉目清冷如畫。
然說出的話卻讓月影悍然,顧不得身份直接開口,“主子,不可.......”
藥王谷與安王府曾有盟約,在解毒期間是互不干涉,甚至還有合作的,現(xiàn)在動它,一旦藥王谷谷主毀約,那主子的毒要如何?
這些年他們求醫(yī)問藥幾乎踏遍了三國全境,甚至連未出世的靈族都有去信求藥,好不容易藥王谷愿意一試,如今才有些起色,怎可毀約,而藥王谷可是連城的主要勢力,豈可亂動?
蕭沐塵抬眸,只是一個眼神看去,月影立即一驚,住了口,而后躬身退至門口,身形一閃隱入黑暗中。
“月寒,還不進來。”蕭沐塵身子半倚,拿起那只注滿沸水的純白瓷,輕捏在手,對著某個方向斥了句。
幾乎是同時,一道影子無聲無息地落在蕭沐塵面前。
“說說吧,是不是我那好師兄與那位在邊境消失的人在一起了?”蕭沐塵轉(zhuǎn)動著杯底,含笑問。
“我愣個神。”月寒一聽差點跳腳,忙開口贊了句,呃,感覺似乎不對哦,忙問,“神主子,我還沒說呢?您怎么知道那兩位在一起?”
問出來也是做最后的確定而已,果然他預(yù)想的是沒錯了,蕭沐塵斜了那貨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駑機”
當(dāng)年的司空氏也就是如今的天耀就是因為奪了駑機掌控權(quán)才發(fā)家的,當(dāng)然更是那場戰(zhàn)爭的挑起者。
后來三國鼎立,因深受其害,三國協(xié)商,或者說是大安與臨淵兩國聯(lián)盟逼著司空氏在邊境之城的連城中,定下盟約,當(dāng)眾銷毀駑機,并言三國若任何一國有駑機出現(xiàn),則另兩國聯(lián)合見證者連城,可直接圍而攻之,且這盟約期限是百年。
如今,不過十幾載,駑機就現(xiàn)于大安,而又恰巧是天耀太子司空昱赴臨淵國太后壽誕回國時失蹤之際。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這可是個祖宗有前科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可以折騰出這么大個幺蛾子來。
至于師兄趁此機會出手,無非是他故意在師門放出話來,言此次兇多吉少,讓師傅看開些,至于為何兇多吉少,那就各憑猜測和推算了。
他從小身體帶毒這在全大安幾乎是老弱婦孺盡皆的事,但是能不能解,有沒有方法得解,有方法解,又是什么時候可解?那就沒幾個人知道了,連他那師傅都未全知。
當(dāng)然,這沒幾個人中除了他的身邊幾個親信和宮中的兩位,自然是也包括藥王谷谷主大人了,至于他參與與否,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如今,臨淵亂得太久,他就是想在此事?lián)缴先_也不足為奇的。
“他們現(xiàn)在何處?”蕭沐塵眸光深邃幽黑,白瓷的杯盞仍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旋轉(zhuǎn)著。
“錦繡山莊?!痹潞D難地說出這四個字,果然,話落間,蕭沐塵手上的杯子微一頓,月寒硬著頭皮說,“咱們的人是最后探到了這個地方的,等信息送出來時您已按計劃出府,屬下無能....”他撲騰一聲跪了下去,誰也想不到在錦繡山莊查出這兩人,這可是..........。
“嗯,你們這次速度是慢了些,”頓了下,蕭沐塵抬眼看了自己愛將一眼,“不過呢,我那好師兄這次花了如此大的手筆,要查到多花些時間也是正常?!鞭D(zhuǎn)著杯盞,他又說:“傍晚我回府的消息想必他應(yīng)該也知道了,想來他正著急送那尊大佛離開吧?”
“主子英明。”月寒頷首,轉(zhuǎn)而又謹慎地道:“那個主子,老閣主傳令讓您回去一趟。”
“主子早在回府時就收到信了。”月末不待蕭沐塵回答,補充一句。
蕭沐塵眸光定在指尖,“本王有大半年沒回去了,等這里事了是應(yīng)該去一趟了?!庇蛛S意問:“月冷的傷如何?”
“回主子,已無大礙?!痹潞ΨA,據(jù)后來傳回的消息才得知,當(dāng)時護送隊伍被駑機沖散逼入山中后,是月冷易容成主子的樣子和莫搖一起引開那幫殺手的,哪知整座山都被提前布置了天羅地網(wǎng),月冷被駑機所傷,可見當(dāng)時的情況有多么的兇險。
門外有腳步傳來,人未到聲先至,“主子,您還是把那玉玦收回了吧,您是沒看到?那女人根本就沒當(dāng)回事......”這聲音除了莫搖還有誰?
“你又去惹她了?”蕭沐塵斜了一眼匆匆閃進來的人。
“我去惹她做什么,我去天一是交待下面的人隨時注意著她的動向?!蹦獡u摸了摸鼻子,打死他都不敢說他都把玉玦搶到手了又還了回去,自顧自地倒了杯水一口灌下,他的身份似仆似友,這樣的隨意不分尊卑,暗衛(wèi)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我想來想去啊,這個人都不能放在外面的,尤其這個時候,我說安王殿下,你是怎么想的?這膽兒是不是忒大了點?”莫搖半彎著腰,狐疑地盯著蕭沐塵,他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
“月煞還沒消息嗎?”蕭沐塵一個眼神都沒給眼前晃的這位,問一旁靜候的月寒。
“還沒有,”月寒道,有些擔(dān)憂:“主子,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不用?!卑腠?,蕭沐塵淡淡道,只是手指一下一下地輕叩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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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沈記成衣鋪的后院,沈三娘坐在房里,手里捏著那件流仙裙怔怔出神,有人推門而入,正是那倒茶濺到藥十三手上的小伙計,他此刻神情平和穩(wěn)重,哪還有之前半分唯唯諾諾的樣子。
“查到她怎么進城的嗎?”沈三娘問。
“沒,之前安王府眼線也沒什么有用的消息遞出?!毙』镉嫻Ь创鸬?,“您可有發(fā)現(xiàn)?”
“我也不能肯定,引魂術(shù)似乎對她沒用,這也是讓我奇怪的地方?!鄙蛉镟?。
“有人能抗拒您的引魂術(shù)?”小伙計訝然道。
沈三娘斜了小伙計一眼,“你跟我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區(qū)區(qū)引魂術(shù)算什么?”
小伙計:“...........”心下腹誹,他們出來這幾年還真沒見過抵得住您的引魂術(shù)的人。
“你讓人遠遠盯著就好,不要離得太近,她周邊的那些高手連我都看不出深淺來。”沈三娘手在披風(fēng)上輕輕地揉著:“四天前發(fā)出的消息,長老會的人這幾天應(yīng)該也要到了,你讓人好生安排?!?p> 伙計神情一凜:“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