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罡氣裹著二人穩(wěn)穩(wěn)落地,看到自己身上披著的五彩雀衣,彭禹眼神很復(fù)雜。
剛才下墜的同時,顓陽把五彩雀衣甩到自己身上,然后就昏迷了。
這等舍己為人的無私心態(tài),怎么可能會是他呢?
但如果不是他,又是誰招來的刺客?
“難道我們?nèi)松砩嫌惺裁醋粉櫤圹E?那幾個武圣傀儡偷偷對我們動了手腳?”
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顓陽發(fā)熱昏迷,袁一凌生死未卜。
彭禹背著男孩,抬頭望著懸崖:“既然我們能下落而不死,或許他也能追下來。那么還是穩(wěn)妥些——”
背著顓陽,順著谷底摸索前行。
山道一片漆黑,谷底更是如此,甚至在踩到積水時,彭禹察覺水中一些滑膩膩的生物,嚇得他毛骨悚然。
但他不敢照明。
“黑暗中的生物對光線最敏感,必須維系在黑暗中行走?!?p> 渾天罡氣布滿自己二人的全身,防備可能存在的毒物襲擊,朱雀膽,破瘴玉鼓等等寶貝掛在身上。
噗嗤——
走了一會兒,彭禹身上溢出一股乾坤真氣。
那股真氣如同落入滾油中的冷水,瞬間激活整個谷底生態(tài)環(huán)境。
谷底生活的各種生物受到刺激,蜂擁過來。各式各樣的聲音灌入耳朵,逼得彭禹連連后退。
“遭了。”彭禹舉著羅盤狂奔,并借助羅盤的微小光芒,看到渾天罡氣外壁上的飛蟲。
密密麻麻的昆蟲布滿外壁,共有十余種。它們不僅撞擊渾天罡氣,更彼此糾纏在一起,雌雄配對進行交合。
彭禹外泄的乾坤真氣越來越多,體內(nèi)的靈池體系完美晉升,嶄新的乾坤清濁世界開始運轉(zhuǎn)。
刺激更加激烈,兩側(cè)竄出無數(shù)黑蛇拍打渾天罡氣。然后巨蛇們糾纏交配,甚至彼此吞食。
空中的蝙蝠扇動翅膀,同樣進行交配。不少蝙蝠受到乾坤真氣影響,生殖器官發(fā)生變異,出現(xiàn)雌雄置換,雌雄同體等等怪異現(xiàn)象。
“乾坤真氣還有這等效果?”
但想想也是,乾陽坤陰統(tǒng)合天地一切陰陽,生物自然也不例外。
隨著乾坤真氣紊亂,生物的陰陽本能復(fù)蘇,乃至受到干擾。在受到乾坤真氣吸引的同時,會瘋狂與同族交配,然后精疲力竭,最后死亡。
“幸好,這里的生物水準(zhǔn)不高,打不破渾天罡氣?!?p> 要是換成那些神獸異獸狂性大發(fā),那自己就悲催了。
彭禹支撐著渾天罡氣,扛著無數(shù)飛蟲的尸體前行。
用羅盤辨認(rèn)方向。彭禹驚訝發(fā)現(xiàn),自己二人目前所處的位置已經(jīng)偏離原本路線,但距離洛門關(guān)只有一小截路。
拍拍右手邊的峭壁。
“貌似這后面就是洛門關(guān)?”
但想要過去,又要翻到山頂,再繞道下去。
“所以,不如走另一條更加便捷的道路。”
望著前方,黑暗中仿佛出現(xiàn)一道光亮,彭禹飛快跑過去。
那是一片金色墻壁,光輝中冒出無數(shù)符文,隔絕墻壁內(nèi)側(cè)與懸崖底部的小道——天蕩山禁制。
沒錯,只要穿過天蕩山的封印。從山脈內(nèi)側(cè)貼著走一段路,就能趕到洛門關(guān)。
背上的男孩越發(fā)滾燙。
“不論是他還是將軍,都拖不得了?!?p> 借助金輝往后面看,飛蟲、蝙蝠、怪蛇的數(shù)量開始減少。
彭禹身上的乾坤真氣已經(jīng)衰減,暴動的真氣回歸乾坤清濁世界。
忽然,彭禹眼前一晃,看到五種顏色的光球在自己眼前飛舞。
“青赤黃白黑,對應(yīng)五行嗎?”
光球彼此碰撞,有兩顆小球墜落破碎。
然后,彭禹意識回歸。
翻閱長生鬼帝給的《乾坤一氣經(jīng)》,對這方面有解釋。
五感剝奪,五大重劫晉升的最后一環(huán)。
乾坤宗開辟世界修行,遭受天妒,在世界孕育晉級時必然有天譴。但乾坤宗修士另辟蹊徑,將天地劫數(shù)轉(zhuǎn)化為五感內(nèi)劫。
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
在五大重劫的最后階段,隨機丟掉五感的一個或幾個,直到世界晉級之后才會恢復(fù)。
“還好,聽覺、視覺、觸覺還在?!?p> 檢查一下,自己丟了嗅覺和味覺。
但這兩種暫時沒大礙,彭禹沒有在意。
掏出無量珠,帶著顓陽融入禁制,進入天蕩山。
……
懸崖上方,一團黑影小心翼翼貼著崖壁落下。在底部尋覓一會兒,刺客沒能找到二人下落。
“主人,行動失敗。懸崖底部找不到人,但有無數(shù)蟲尸?!?p> “他們還活著?!?p> 刺客耳墜中傳出儒雅從容的聲音。
“本命靈玉還在,他們沒有死。繼續(xù)找。找不到,不要回來?!?p> “是。”
黑影剛回應(yīng),突然一道劍芒斬下,當(dāng)場斃命。
耳墜另一端察覺不對,黑色火焰瞬間點燃尸體,消除一切痕跡。
“下手倒是果斷。”男子低聲一笑,感應(yīng)彭禹二人離開的方向追上去。
……
黑暗,眼前是一片黑暗。
顓陽不斷在黑暗中奔跑。直到前方出現(xiàn)一個小男孩。
他靜靜站在那里,身邊有無數(shù)柄隱藏在黑暗中的刺刀。
噗嗤——
男孩一瞬間被萬刀穿殺。
“不——”
顓陽猛地驚醒,看到自己靠在一顆大樹。旁邊,那個本該死在萬刀之下的人正在篝火邊上煮藥。
聞到古怪難聞的氣味,顓陽皺眉。
“你……你在做什么?”
“十全大補湯。”彭禹埋頭熬藥:“就是前幾天給你弄得那個。王老說,這藥可以祛風(fēng)寒,也能當(dāng)補品。你稍后煉化下,應(yīng)該可以恢復(fù)一點內(nèi)力。”
“真是萬幸。當(dāng)初熬藥后我把剩余藥材扔空間里。剛才翻出來,還能熬煮一次?!?p> 聞到惡心的味道,顓陽滿臉的嫌棄。
“這玩意能喝?單憑氣味,就能逼死一群山魈了?!?p> “很難聞嗎?”彭禹嗅了嗅,面色如常:“你的錯覺而已?!?p> 反正他聞不到。
“對了,咱們現(xiàn)在在哪?”
彭禹沒吭聲。
“問你話呢?”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羅盤在邊上,自己看吧?!?p> 顓陽撿起羅盤,上面一片漆黑。
他晃動幾下,重新催動罡氣。但羅盤仍無反應(yīng),無數(shù)黑光來回交錯,根本看不出目前所在的位置。
“羅盤太廢物了吧?這可是軍中精品,竟然連地形勘測都辦不到了?剛才墜崖時摔壞了?”
“不是,是無法探測?!倍⒅瓭L蟹眼泡的藥汁,彭禹暗暗后悔。
他不該想著抄近路。
穿過天蕩山屏障的那一刻,山中一股乾坤道力將他拉到這里。那一瞬間,他們的位置點從洛門關(guān)附近,跳到天蕩山另一端。
在此之后,羅盤徹底失靈,再也找不到位置。
“大概率我們在天蕩山里面,至于位置——”
“等等,天蕩山里?”顓陽悚然一驚:“你怎么進來的?”
“別問,問就是乾坤仙術(shù)?!?p> 彭禹將煮好的藥汁倒碗里遞過去。
“來吧,先喝藥。你病要是不好,咱們可麻煩了?!?p> 顓陽扭曲著臉,盯著黑漆漆的藥汁。
“我怎么覺得,這藥跟上次的不一樣?”
“沒區(qū)別啊。”就是稍微添了一味藥,昆吾血。
“你確定這玩意能喝?”顓陽在猶豫,他的本能告訴他,這玩意喝下去要死人的。
“那我先喝給你看?!闭讨约簺]有味覺,彭禹喝了一口,然后遞給顓陽:“三公子,可以了吧?總不能讓我親自喂你吧?”
顓陽瞪大眼睛,看著彭禹吞下那一口藥汁。
“你……”他咽了口唾沫:“不用玩這么大吧?這玩意,你也能喝下去?”
“相互傷害,大可不必?!?p> “總之,你喝不喝吧?!迸碛韲@了口氣:“你別忘了,我修煉乾坤仙術(shù)。你是希望我直接把藥汁送你肚子里,還是……”
“喝,我喝?!?p> 想到藥汁直接塞肚子里的古怪手段,還不如自己喝呢。
端起玉碗,閉上眼,捏住鼻子,男孩一口將藥汁灌下去。
苦……太苦了!還有說不出的奇怪味道。
“有……有糖嗎?”顓陽聲音沙啞,捂著喉嚨:“快……快讓我漱漱口?!?p> “糖沒有,有兩塊板栗餅,給你吧?!?p> 顓陽狼吞虎咽吃掉點心,彭禹輕飄飄一句:“目前,我們可能在靈皇宮。”
“咳咳……”顓陽差點噎死:“哪?“
“靈皇宮,靈皇陛下的帝陵。因為他也會乾坤仙術(shù)。我在進入天蕩山那一刻位置變化,很有可能是進入靈皇宮了?!?p> 靈皇宮,曾經(jīng)連厲皇等人都無法探索奧秘的地帶。
想到厲皇的托付,彭禹心道:難不成,那個托付這么快就要完成?但袁一凌那邊情況怎么辦?他沒事吧?我們這邊耽擱,他會不會被柴駿所害?
無極書蟲
說點補充設(shè)定。 五感剝奪是乾坤宗最大的麻煩,也是debuff。 不過對靈皇那種牛人,頂著視覺、嗅覺、觸覺三重削弱,還是可以吊打天遁老人。 沒錯,前幾章跟天遁老人交手的靈皇是失明狀態(tài)。